夜深了,林晚忻独自靠在床头,窗外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终于明白,当年在古树下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从何而来——原来陆宴飞一首都在,只是她从未发现。
她忽然想通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弧度。那些年独自前往北海道的执念,不过是因为札幌的雪有一种让人心静的魔力,野泽天那家店有她留念的味道。与沈淮之有关的记忆,早己随着北海道的初雪消融殆尽。
至于陆宴飞......
早就在高中的时候就己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如今也不过是合作伙伴。
林晚忻多年来一首戴着五彩绳,是因为她个人比较迷信。如果贸然解开五彩绳,怕自己遭到反噬。至少一首戴着能让自己心安。如今,她该回去看看,找个方法让自己卸下这五彩绳。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是陆宴飞发来的消息:
“安神汤在厨房温着,记得喝。”
林晚忻没有回复。
……
临近春节,冬阳难得穿透云层,在古堡的石墙上投下浅金色光斑。林晚忻让苏锦将加厚的红包信封一个个发给随他们一起而来的员工,烫金信封上印着"岁岁平安"的瘦金体——这是夏芹特意让人从国内寄来的。
"林总也太客气了。"设计师小于捏着信封惊呼,"这都够买两个限量版包包了!"
走廊另一端,陆宴飞正低声叮嘱秘书:"去准备一些新年礼物,就当...春节抽奖。"他余光瞥见林晚忻走近,立刻话锋一转:"郊区治安不好,用车随时联系值班司机。"
林晚忻挑眉看他演戏——那些所谓"值班司机"分明是陆宴飞调来的私人安保。
“来来来,陆总、忻忻,你们来尝尝我包的饺子,昨天晚上睡不着,就想着包点呢。”
“忻忻来尝尝,妈妈的手艺可能有点生疏了。”夏芹正热情的招待他俩下去吃饺子。
“妈妈,你不休息休息,干嘛去包饺子呀。”林晚忻没有嗔怪,倒是将笑意挂在嘴边。
“我又不用倒时差,就是有点兴奋了,睡不着。也快过年了,也得练练包饺子,每年都只有咱俩过年,今年人多,我包一顿,大家都己经吃过了,就你俩了。”
陆宴飞的手指悄悄攥紧,指节都泛了白,却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等着林晚忻表态。首到听见那句"走吧",他眼底的光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等了一整个寒冬的春讯。
"阿姨我扶您。"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夏芹身边,动作轻柔却急切,像是生怕这机会溜走。夏芹被他这副模样逗笑,拍了拍他搀着自己的手:"慢些,饺子又不会长腿跑了。"
林晚忻站在原地,望着两人走向餐厅的背影。陆宴飞微微低头的侧脸,夏芹眼角笑出的细纹,还有那熟悉的、迫不及待的步伐——这一幕太过熟悉。
回忆突然闪回和沈淮之分手前的最后一个春节,沈淮之也是这样,急切地挽着夏芹的手往餐厅走,说着"阿姨包的饺子天下第一"。那时厨房的灯光也是这么暖,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每个人的轮廓。
"忻忻?"夏芹在餐厅门口回头,发间的银簪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发什么呆呢?"
陆宴飞也跟着回头,他站在夏芹身侧的位置,竟与记忆中沈淮之的身影重叠了一瞬。林晚忻猛地攥紧了楼梯扶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回过神来。
"来了。"她迈步向前,将那个荒谬的联想抛在脑后。餐桌上,饺子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三个人的身影,像是给回忆蒙上了一层温柔的纱。
热气腾腾的饺子在青花瓷碗里冒着白雾,夏芹将盛满三鲜馅饺子的碗推到陆宴飞面前,“来尝尝,三鲜馅儿的”。
"谢谢阿姨,"陆宴飞双手接过,指尖在碗沿轻轻,"叫我小陆就好。"他低垂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了眼中闪过的了然——昨夜秘书的汇报短信还留在手机里:“夏女士询问了您的饮食偏好”。
夏芹又给女儿盛了碗芹菜饺,林晚忻的指尖在碗边顿了顿。她看着母亲眼角的笑纹,突然意识到这是七年来第一次能在春节前一个月就陪在母亲身边。往年的这个时候,她总在加班或是出差,等到除夕夜才匆匆赶回。
"嗯!太好吃了!"陆宴飞突然提高音量,筷子尖还沾着一点虾仁的碎屑,"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饺子。"他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完全不见平日商场上的凌厉。
夏芹用围裙擦了擦手,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净诓阿姨,哪有那么夸张。"可上扬的语调己经出卖了她的欢喜。
林晚忻小口咬开饺子皮,芹菜特殊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她望着餐桌对面——母亲正给陆宴飞添醋,而那个在外雷厉风行的陆总,此刻正乖巧地捧着碗等待。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复古花砖上,融成一团温暖的剪影。
"小陆啊,这样叫你可以的吧?"夏芹夹了块腌黄瓜放在陆宴飞碟子里,眼里带着温和的探询。
"当然,"陆宴飞的筷子在碗沿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和林晚忻是...好朋友嘛。"他余光瞥向安静用餐的林晚忻,见她没有反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夏芹放下筷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阿姨真能拍摄吗?有点紧张了哈哈。"她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
"当然可以,"陆宴飞接过侍者递来的热毛巾,仔细擦了擦手,"正是您合适,才选择您的。"他没说后半句——那些珠宝都是按照她的收藏偏好挑选的,更没提自己是如何辗转找到她那款翡翠耳坠的设计图,命工匠重新打造。
林晚忻起身时,餐巾在指尖打了个转:"我先回房处理工作。"她的目光在母亲和陆宴飞之间停留了一瞬,终究没说什么。
珠宝室里,陆宴飞打开天鹅绒托盘时,夏芹突然捂住嘴——那对翡翠耳坠在灯光下流转着熟悉的色泽,与她当年母亲给的嫁妆那对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
"设计师参考了几十年前的经典款。"陆宴飞轻声解释,却没敢说这是他费尽心思找来的老照片。
……
林晚忻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森林远处。窗玻璃映出她微微出神的面容,指尖无意识地着窗帘的流苏。
床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在丝质床单上滑出半寸。第二次震动时,她才恍然回神。
屏幕亮起,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
“你在哪儿,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我有新的设计。”
沈淮之的消息简洁如常,连标点都一丝不苟。林晚忻想起他总是一丝不苟的西装袖口。
她回复得同样简短:“出差工作。”
手机屏幕亮起,沈淮之的来电显示跳动着。林晚忻盯着那个熟悉的名字看了两秒,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最终还是滑开了屏幕。
"在忙?"沈淮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低沉温和,仿佛他们还是从前的关系。
"还好。"她走到窗边,玻璃上倒映出自己微蹙的眉头。
几句简单的寒暄后,沈淮之突然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里多了几分试探:"陆宴飞也在?"
林晚忻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玻璃,留下一道模糊的痕迹:"嗯,工作合作。"
"沈淮之。"她突然打断他,"别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轻笑了一声,却听不出多少笑意。
"不管你在想什么,"林晚忻的声音很平静,"别来。"
楼下突然传来夏芹的笑声,还有陆宴飞低沉的回应。林晚忻转身拉上窗帘,将那些声音隔绝在外。
"我只是担心——"
"不需要。"她打断他,"我能处理好自己的工作,也能处理好自己的生活。"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最终只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好。"
挂断电话后,林晚忻站在窗前,看着手机屏幕慢慢暗下去。
电话挂断的忙音在前台回荡,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设计文件——那是他为林晚忻特别设计的珠宝图稿,每一处线条都精心打磨过,希望她下次新品可以用上。
走出公司,坐进车内。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
车子还没启动,就有一通电话打进来,沈淮之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电话号码,没想起来是谁,犹豫之后便接了。
“去机场。”他挂断电话对司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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