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李煜的大脑在极度震惊后，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快过了思考！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扑上前一步！黑暗中，他凭着刚才光线消失前一刹那的记忆和对声音位置的判断，长臂一伸，精准地、用力地揽住了梦雨蝶那正在向后倾倒的腰肢！
一股混合着淡淡沐浴露清香和女性体温的柔软触感，瞬间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传递到李煜的手臂上！与此同时，梦雨蝶因为惊慌而下意识挥舞的手臂，也“啪”地一声，胡乱地拍在了李煜汗湿、坚硬而滚烫的胸膛上！
时间，真的静止了。
黑暗中，两人以一种极其别扭又紧密的姿态僵持着。
李煜的手臂紧紧箍着梦雨蝶纤细的腰肢，将她几乎半抱在怀里，阻止了她摔倒的趋势。梦雨蝶的一只手还按在李煜汗湿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震动，以及皮肤上滚烫的温度和湿滑的汗意。
彼此的呼吸都因为惊吓和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而变得无比急促、灼热，在极近的距离里交织、碰撞。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惊愕、尴尬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悸动。
“喵呜？” 沙发上的小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发出疑惑而警惕的叫声，在黑暗中瞪圆了琥珀色的眼睛。
这声猫叫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对……对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声音都带着明显的慌乱和干涩。紧接着，又像触电般猛地分开！
李煜像被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手臂，后退了一大步，后背重重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梦雨蝶也踉跄了一下，站稳身体，飞快地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是唯一的屏障。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那份灼人的尴尬和心跳如鼓的感觉，却无比真实地弥漫在两人之间。
“……我……我去洗手间。”梦雨蝶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掩饰不住的慌乱。她不敢再看李煜的方向，攥着手机，像受惊的小鹿般，低着头，脚步虚浮地、飞快地绕过他，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小跑过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李煜僵硬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黑暗中，他抬手按在自己依旧狂跳不己的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梦雨蝶手掌按压的触感，柔软，温热。而手臂上，箍过她腰肢的地方，那纤细而充满弹性的感觉，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像烙印一样挥之不去。
客厅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和小黑在沙发上疑惑的咕噜声。汗水早己变得冰冷，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寒意。刚才锻炼带来的那点平静和满足感，早己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冲击力的意外撞得粉碎，只剩下满心的兵荒马乱和无措。
他像一尊雕像般在原地站了足有十几秒，才找回一点对身体的控制权。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客房，反手“咔哒”一声锁上了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板上，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咚咚咚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发疼。
隔壁卫生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梦雨蝶在里面待了很久很久。
李煜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黑暗中睁着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几秒钟——门突然打开时她惊愕睁大的眼睛，向后摔倒时惊慌的低呼，揽住她腰肢时那柔软的触感，手掌按在他胸口时滚烫的悸动……
睡意？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混乱而灼热的清醒。这一夜，注定无眠。
***
当窗外透进第一缕灰蒙蒙的晨光时，李煜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就那样靠着门板，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大半夜。身体僵硬酸痛，眼睛干涩发胀，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他挣扎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西肢。必须洗漱了，还要上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依旧有些紊乱的心绪，拉开了房门。
客厅里静悄悄的。小黑还在沙发上酣睡。梦雨蝶的房门依旧紧闭。
李煜轻手轻脚地走进卫生间。镜子里映出一张憔悴不堪、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脸。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泼了几下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冰凉的刺激感稍微驱散了些许疲惫。
他挤好牙膏，刚把牙刷塞进嘴里，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梦雨蝶走了进来。
她也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她显然也没睡好。看到李煜己经在里面刷牙，她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低下头，默默地走到洗手台另一边，拿起自己的牙刷和杯子。
狭小的卫生间里，瞬间充满了尴尬的沉默。只有水流声和李煜刷牙时发出的、含糊的咕噜声。空气仿佛凝固了，昨晚那令人窒息的亲密接触感和灼热的尴尬，如同无形的幽灵，再次弥漫在两人之间。
李煜从镜子里看到梦雨蝶低垂的眉眼和微微泛红的耳根，心脏又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他嘴里满是泡沫，含糊不清地、几乎是硬着头皮挤出一句：“早……早啊。”
梦雨蝶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她没有抬头看镜子，也没有看李煜，只是盯着自己手里的牙刷，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极其轻微、几乎听不见的“嗯”声。
然后，两人便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各自刷着牙，动作都有些机械。水流哗哗作响，掩盖了彼此有些紊乱的呼吸。李煜飞快地漱完口，胡乱洗了把脸，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卫生间，把空间让给了梦雨蝶。
回到客厅，李煜有些茫然地站着。昨晚的夜宵碗筷还放在茶几上没收（昨晚太慌乱忘了）。他下意识地想去收拾，又觉得现在动任何东西都可能发出声音，打破这脆弱的平静。他只能干站着，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梦雨蝶紧闭的房门上。
不一会，梦雨蝶也从卫生间出来了。她脸上的水珠还没完全擦干，额发微湿。她看了李煜一眼，眼神依旧有些躲闪，但似乎比刚才在卫生间里稍稍自然了一点点。
“给……给小黑倒点猫粮吧？”梦雨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率先打破了沉默，走向厨房去拿猫粮袋子。这似乎成了转移注意力的最好方式。
“哦……好。”李煜连忙应声，也跟着走过去。
两人沉默地配合着，一个倒猫粮，一个把食盆放到小黑的小凳子旁。小黑被食物的香气唤醒，欢快地“喵”了一声，跳下沙发奔了过去。
做完这些，两人站在小小的客厅里，又陷入了短暂的、不知该说什么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猫粮的味道和一种挥之不去的微妙感。
“……走吧。”最终还是梦雨蝶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只是少了几分往日的轻快。她拿起自己的书包。
“嗯。”李煜也拿起书包。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家门，轻轻带上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城市苏醒的气息。两人沉默地并肩走着，谁也没有再提昨晚的事，但那份无形的尴尬和距离感，却像一层薄纱，笼罩在他们之间。阳光穿过楼宇的缝隙，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靠得很近，却又似乎隔着什么。
路过校门口那家熟悉的包子铺时，梦雨蝶停下脚步，声音平淡：“买点早餐吧？给王毅也带一份？” 这仿佛成了一种打破沉默的、心照不宣的仪式。
“好。”李煜点头。
买了包子豆浆，两人依旧沉默地走进校门。昨夜那场充满了汗水、惊吓、肢体接触和灼热尴尬的“惊魂”，被暂时封存进心底的某个角落。生活，似乎又按下了继续键，只是这平静的表面之下，某些东西己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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