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上，程疏影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想起江砚之递来的热力图，想起他改了三页的报告，想起周叙言说的那张老照片。
这些碎片在她脑海里拼拼凑凑，逐渐显露出一个让她心惊的轮廓。
或许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是她单方面渴望得到他的认可。
或许在那些她看不见的时刻，他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注视着她的成长。
回到出租屋时，秦昭昭看着她笑得暧昧。
她不理睬，打开电脑，邮箱里多了封新邮件。
发件人是江砚之，主题只有两个字："资料"。
附件里是份未公开的市场调研报告，末尾用红色批注写着：
"第西部分数据模型可参考你上次提到的街巷走访法。"
程疏影盯着那行批注，突然想起今天在走廊里，他说 "要谢就谢你自己" 时，嘴角似乎有过转瞬即逝的笑意。
她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她新建了一个文档。
标题栏里敲下 "研讨会发言稿"。
这一次，她不想再琢磨他的评价，也不想再比较周叙言的表达方式。
她只想把那些在街巷里收集的真实声音，那些被热力图忽略的细微情绪，那些她真正相信的东西，好好说给他听。
至于那份突然出现的调研报告，那个和她高中寸头像的女生—— 或许答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她开始不再活在他的评价里时，某些东西己经在悄然改变。
就像此刻窗外的月光，看似清冷，却早己温柔地覆满了整个城市。
第二天一上班，程疏影准备喝杯咖啡提神迎接这一天的忙碌。
咖啡机"咕噜"一声吐出最后一滴残渣。
她伸手去拿咖啡的时候，玻璃门开了。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走进来，妆容精致，眼神带着一丝傲慢。
“婉清姐。”有同事主动跟她打招呼。
“别惹这人，她是江砚之的前妻林婉清。”一个好心的同事轻声提醒她。
"这不是程小姐吗？"没想到林婉清踩着“恨天高”扭着腰肢径首向她走了过来。
香水味比咖啡更呛人。
"听说你最近风头很劲？"她打开冰箱，指尖划过酸奶瓶。
"当年我跟江总也是从市场部做起的。"瓶盖"咔嗒"响得刺耳。
"那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么...谨慎。"
程疏影握紧马克杯。杯壁上的卡通猫笑得很傻。
"现在的年轻人啊..."林婉清关上冰箱门，"总觉得靠实力就够了。"
她指甲敲着台面。
"其实啊..."
咖啡渍顺着滤纸往下爬。
"有些路必须有人带。"
程疏影抬头。镜子里映出两人身影。
轮廓竟然有些像。
"要不要尝尝我的酸奶？"林婉清举起了酸奶。
"谢谢。我不喝陌生人给的东西。"
"真像我当年。"她抿了一口，"后来才知道..."
杯沿的口红印清晰可见。
"有些拒绝，代价很大。"
走廊传来高跟鞋声。
苏曼的红指甲出现在门缝里。
程疏影转身就走。
"别急着走啊。"林婉清声音追上来，"我听说你要跳槽？"
她一愣，停住了脚步。
林婉清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附近的人听见："我这里正好有个AI营销中心的位置..."
打印机"嗡嗡"启动。
王姐抱着文件进来。
看见两人眼神交汇，立刻露出假笑。
"哟，两位贵人在聊什么？"
"聊女人的事。"林婉清晃着杯子，"你们这些小职员不会懂。"
程疏影攥紧手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正打算离开。
"我要是告诉你江总当年为什么娶我..."她故意拖长音调。
"你会不会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替代品？"
王姐的枸杞茶泼了半杯。
程疏影己经冲出门。
跑到电梯口。
叮——门开了。
周叙言举着U盘愣在原地："你怎么..."
"没事。"她挤进电梯，“去开会吧。”
会议室冷气开得太足。
总经理正在讲星辰计划："这次我们要选最顶尖的人才。"
程疏影盯着PPT投影，眼尾余光却停留在江砚之脸上，数据模型越来越模糊。
耳边回荡林婉清的话："你会不会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替代品？"
"程疏影？"忽然被苏曼点名。
她猛地站起来："我认为传统模式己经过时。"
苏曼冷笑："又是AI吧？"
"不是AI。"她调出数据，"是人。"
大屏幕切换。
"这是消费者行为热力图。"她点开街巷走访记录，"他们不说谎。"
会议室一片寂静。
江砚之突然鼓掌。一下，两下。
掌声换来的是一些嫉妒的目光。
散会后，江砚之在楼梯间拦住程疏影。
"谁让你改模型的？"
"没人。"
"那你知道这触犯了多少潜规则？"
"我知道。"她抬头，"但我说的是真相。"
他金丝眼镜闪过光。
"你变了。"
"是您教得好。"
"下次..."他转身离开，"别一个人硬扛。"
程疏影满脑子的问号，迷迷糊糊地回到出租屋，秦昭昭正啃着大鸡腿。
"咋样？"
程疏影把手机拍在桌上："你知道我今天有什么新发现？"
"又有‘新大陆’？来了个比黑面神还帅的白面神？"秦昭昭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
程疏影盯着天花板裂缝，"你说...江总为什么帮我进新媒体营销组？"
"因为你够蠢。"
"不是。"她摇头，"是因为我像她——江总的前妻。"
"啧啧啧，被人当替身了。"
（本章完）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cccacb-13.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