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暴怒生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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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暴怒生杀机

 

周仓己经有了七八分酒意,听到这话,醉眼朦胧地看着孟达:“密报?什么密报?”

“周将军就莫要瞒着我等了。”孟达笑道,“若非有此天大机密,关将军又岂会如此急于返回成都?我孟达虽然不才,但也知晓轻重。我等拼死救出关将军,不就是为了这份机密,为了我大汉的江山社稷吗?”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又带着几分委屈,仿佛周仓的隐瞒是对他们这些救援者的不信任。

周围的将领也纷纷起哄:

“是啊周将军,我们都是自己人!”

“孟将军为了救关将军,可是连上庸主将的命令都违抗了,这份情谊,天日可鉴啊!”

“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事可不能瞒着啊!”

周仓本就不是心思缜密之人,此刻被酒精和众人的言语一烘托,脑子顿时成了一团浆糊。他只觉得孟达等人对自己推心置腹,再隐瞒下去,倒显得自家不仗义了。

他打了个酒嗝,大手一挥,嘿嘿笑道:“你们……你们说的是那个什么……劳什子密信?”

孟达心中狂喜,但面上不动声色,连忙点头:“正是!正是!”

周仓端起酒碗,又灌了一大口,脸上带着几分神秘和得意,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嗝……告诉你们也无妨!省得你们瞎猜!那玩意儿……根本就没有!”

孟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周围的喧闹声也戛然而止。

“什么?”孟达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凑上前去,追问道,“周将军,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根本就没什么狗屁密信!”周仓喝得兴起,舌头也大了,毫无顾忌地说道,“那都是李渝那小子想出来的鬼主意!他说你们一个个自私自利,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弄个香喷喷的诱饵,你们谁肯来救?”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孟达,哈哈大笑:“他说,这叫‘阳谋’!就是明着告诉你们这里有好处,让你们这些聪明人自己往套子里钻!怎么样,孟将军,这个套子,你钻得舒不舒服啊?哈哈哈哈!”

周仓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刺耳。

孟达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变得铁青。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涌上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骗局!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自己冒着得罪刘封、违抗军令的巨大风险,拼死拼活地冲进重围,结果只是为了配合一个黄口小儿的“阳谋”?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巴巴地把关羽当成活菩萨供起来,日思夜想着那封能让自己飞黄腾达的“密信”!

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被戏耍的猴子!

“哈哈……哈……”孟达也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比哭还要难听,眼中燃烧着两团熊熊的怒火。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桌案,酒菜洒落一地。

“好!好一个李渝!好一个阳谋!”

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转身便走,背影里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即将爆发的杀机。

营帐内,只留下烂醉如泥、还在嘿嘿傻笑的周仓,和一群面面相觑、噤若寒蝉的将领。

所有人都知道,出大事了。

……

孟达几乎是撞开营帐的门帘,冲了进去。

“砰!”

他一脚踹翻了帐内的火盆,跳动的火星西散飞溅,将几张竹简引燃,发出“噼啪”的声响,映照着他那张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的脸。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他像一头困兽,在狭小的营帐内来回踱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心腹副将跟了进来,看着孟达暴怒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颤,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周仓……他说的可是真的?”

“真不真,还重要吗?”孟达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地盯着副将,那眼神仿佛要吃人,“我孟达,堂堂房陵太守,竟被一个毛头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我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为了那封“密信”而心潮澎湃,又是如何在刘封面前据理力争,又是如何对关羽卑躬屈膝。这一切,在真相揭开的此刻,都变成了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不是傻子,他只是被巨大的利益蒙蔽了双眼。而现在,那层的金纱被扯下,露出的却是赤裸裸的嘲讽和愚弄。

副将低着头,不敢说话。他知道,将军此刻正在暴怒的顶点,任何话语都可能火上浇油。

孟达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愤怒过后,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开始冷静地思考自己的处境。

没有密信,就没有天大的功劳。他私自出兵救援关羽这件事,功过就变得难以评判。在刘备那里,或许能得一句“忠勇可嘉”的口头表扬,但绝不会有实质性的封赏。而他为此得罪了顶头上司刘封,这笔账,刘封一定会牢牢记下。

更可怕的是,关羽和那个李渝,他们是这个骗局的策划者和执行者。他们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愚弄的。只要他们活着回到成都,自己就永远是他们眼中的笑柄。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把这件事带回成都!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毒蛇般从孟达的心底钻了出来。

他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凶光。

“既然他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孟达的声音变得沙哑而阴冷,“功劳没了,但绝不能再背上一个愚蠢的骂名!他们,必须死!”

副将大惊失色,猛地抬起头:“将军,万万不可!关将军乃主公义弟,杀了他,我们就是叛国!天下虽大,再无我等容身之地啊!”

“谁说要杀关羽了?”孟达冷笑一声,那笑容看得副将毛骨悚然,“关羽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我手里。但是,那个叫李渝的小子,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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