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姓修士大为不悦。作为阮府的亚卿,地位仅低于辛得条首座上卿,怎能自降尊贵接受一个奴隶身份的鲛人挑战,心中是一万个不服。但他抬眼看见端坐上位的阮老不容置疑的威严眼神时,心中顿时软了下来。
“凤先生,可勿怪我手下无情伤了你的鲛女。”
“那就只当我教徒无方,请便。”凤鸣冷然道。
此时,阮见凌随手一扬,十个椭圆形的战阵法宝在众人面前落下,形成一个圆形法阵,“这是最基础的纳元期级别的阵战图,平常训练列阵合击之用。用此阵,纳元期十人一组可合力击溃脱凡期修士,今日刚好适合二人较技。一旦修为越界,此阵将会预警,保证二人竞技公平。”
“嗯,凌儿做的不错,不愧是我阮家新一代战阵师。”阮老赞赏道,“你全权主持这次比斗。”
“是,爷爷!”阮见凌毕恭毕敬向阮老行礼,然后向前一步吩咐二人道,“请阮亚卿控制修为到纳元境,二人入阵。”
流珠见状,毫不犹豫率先进入战阵,傲立一头等待胡姓修士。
胡姓修士不情愿地降低自己的修为,将一身灵力退隐至丹田,仅保留纳元期状态,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迈进法阵,接受一个他眼中作为奴隶的低阶妖族修士的挑战。
见二人就位,阮见凌毫不犹豫的断开二人之间的隔离法阵,娇呼一声:“开始!”
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中一场挑战赛开场了。
呼的一声,流珠柳眉一紧,“点睛”双刺直接化为两头尖抢执于右手,一身杀气从背后升起,颇似凤鸣那一副动手就要你命的战斗风格。
胡姓修士见对方一个娇小的身躯摆出一副不要你命誓不罢休的样子,不禁笑道:“看来老夫床榻要多一位暖脚的侍女了。”
流珠也不搭话脚下一蹬,举枪便刺,刺劈相连,直抢中门,动作迅疾而勇猛,还没回过神来的胡姓修士被逼得连连后退,直撞到背后法阵才借势跃至流珠的背后一端,堪堪稳住身形,亮出自己的兵刃,一柄锋利的上品长剑。
短兵相接后的一刹那,两人暂停不动,相互对峙。空气仿佛凝固下来,二人之间,一阵须雨缓缓从空中降落。
胡姓修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竟一下捏空!再一摸,发现自己的下巴竟然光溜溜的了!
“什么!”胡姓修士大惊,继而大怒,“无礼鲛奴竟羞辱老夫!”
挥剑直取流珠咽喉,流珠连忙回抢阻挡,速度之快令流珠来不及反击,意欲用枪身磕掉急刺之剑。谁知一入手就发现对手的剑快而有力,竟磕之不动,不愧为金丹修士的出手,非自己狂斗节所遇纳元期对手所比。
胡姓修士一旦掌握主动就得势不饶人,凭借金丹期的功力,硬取流珠,誓要一击必杀,挽回刚才大意丢失的面子。一时险象环生,剑尖的锋芒已经贴近流珠的咽喉了。
紧张刺激的肉搏战令外面观战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凤鸣更是为流珠捏一把汗,那一剑可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经纳元期熬斗过的流珠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在修为上斗不过金丹期,但仅仅在同一境界比拼技击,她可不惧眼前半老之人。
流珠迅速卸力,以枪身借磕剑之反作用力顺势后翻,对方的剑锋堪堪从她脸面刺过,而她一个后翻如海鱼仰头翻身一样,一下让过胡姓修士的致命一击。
胡姓修士只感觉眼前剑锋一空,突然就失去了目标。不过他在技击上也非等闲之辈,以金丹期的格斗经验迅速让他掌握对手的状况,脚一沾地就一个回身反刺,以攻代守,防止背后偷袭。
流珠连忙跃至远方,持枪立势,警惕的盯着对面的胡姓修士。
二人精彩的对决令观战众人大开眼界,没想到,处于同一级别的纳元期修士在技击术上竟然丝毫不弱于金丹修士,竟打得有来有回,险象从生,扣人心弦。
“不错。”凤鸣暗暗赞道,“竟学会我的借势用力化解险境的一招了。”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胡姓修士发现自己的衣服竟被从中挑开,哗啦一声撒向两边,露出贴身内衣。
原来,流珠在借势避开锋芒的时候,手上攻势并无落下,仍学习凤鸣以一对八时对待背后两偷袭修士的那一招,闪避的时候顺手用枪尖将胡姓修士的上衣割破。
“太生疏,没能乘势反败为胜。”凤鸣心里遗憾道。
胡姓修士只感大受侮辱,将破裂的衣服干脆一甩,只剩内衣而战。胡姓修士强压怒火,现在知道了站在对面的鲛女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在同一境界之下仅仅凭借技击术很难占到便宜。
这次双方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慢慢向对方靠拢,到中间位置双方兵器一接触,在原地乒里乓啷一振击刺,来回攻防,丝毫不让,双方竟也占不了对方一丝便宜。
正当二人短兵相接白热化阶段,流珠一个撤步,胡姓修士见机追上直刺,谁知流珠利用枪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不管对方直刺之剑,一个空中回劈,单手轮枪从上向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下。
胡姓修士顿时须发遮眼,连忙侧身翻滚闪至远远的一侧。
原来,流珠的空中回马劈枪将胡姓修士的头顶发髻给劈开了,灰白的头发披洒开来,让翻身横剑护身的胡姓修士大显狼狈。
“好好好!”一振拍掌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原来是端坐主位的阮老拍掌叫好,“非常精彩,比试就到此吧!”
阮见凌收回法阵,停留在原地的比斗双方还情绪激动地盯着对方,缓了一阵后才收回兵器回到自己的位置。
流珠意气盎然地站在凤鸣身边,骄傲地盯着像斗败的大公鸡一般的胡姓修士。辛得条等客卿都尴尬地看着胡姓修士,不知道说什么好。
“胡亚卿,这比试已经结束,你觉得如何?”阮老缓缓地向胡姓修士问道。
胡姓修士头也不敢抬,拱手道:“在下年长修高,竟不能胜一纳元女子,技不如人,自当服输。”然后站起身来,对着流珠恭礼道:“对不起,流珠姑娘。”
流珠哼的一声躲到了凤鸣身后不搭理他。
阮老离座,示意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朗声道:“阮家以武立家,离不开众客卿的奋力相搏。然不可懈怠,方可应对南洋汹涌之波涛,守护这一方基业。鲛女虽小,但战意昂然,同境之下不落各位金丹之后,不知各位客卿作何想呢?”
“剩下二轮,望各位客卿全力以赴,让望海城见识阮家各位客卿之风采!阮家,也绝不负各位的付出!请!”
阮老举杯向上,与众人痛饮。
……
回东城外洞府的路上,凤鸣御剑载着流珠沿海岸悠然地御空而行,任凭海风肆意洗礼全身,流珠则坐在后面,秀巧的双脚悬空,接受海浪的亲抚。
“大哥哥飞低一点,我都摸不到海浪了!”
凤鸣在降低了御剑的高度,“下次由我帮你出气,你不要再逞能了。效率太慢。”
“不要啊大哥哥,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何况我流珠可不是以前的流珠了!没见我今晚教训那个欺负我的老头子吗?”流珠骄傲的说。
“打得那么拖泥带水,比如那借势一枪太粗糙,回去先练习一千次再睡。”
“还不够精妙啊?就差一点,那个喜欢装模作样的老头就没气了。”
“你那几手就想让人家金丹期没气?想得美啊!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远没到家呢!回去继续练!”凤鸣不由分说载着流珠疾驰而去,留下流珠一连串不满的随海风飘在后面。
……
洞府内,流珠在凤鸣严格要求下将后跃借势用力真练习了一千次,累得流珠小小身体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才允许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凤鸣独自在聚灵阵上调息,那块阮家奖赏的极品火灵石悬浮在他的眼前。这是凤鸣第一次见到火灵石,晶莹的表面下暗红色的火灵力隐隐流动,只看一眼就能感应到这里面蕴含的纯粹且强大的火灵之力。
凤鸣心念一动,一把带着流火符文的,暗带赤红之色的宝剑浮悬在极品火灵石旁边。这是当初在龙吟剑宗消灭千年虎妖后所得之物,应是炼器峰那位送与自己贵宾令牌的长老亲后人的遗物。
如今这把流火剑跟随他闯荡多年,但凤鸣对这把剑尚未有深入的了解,一直仅将之作为一把上品法器在用。
今晚阮家族长阮老指出自己的剑带有火精,要用火灵石补充其灵力。凤鸣前所未闻要给法宝补充灵力这一类事,非常好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这柄流火剑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神识一动,一股精纯的火灵力从极品火灵石中被调出,一与流火剑接触,凤鸣感受得到流火剑如同饥饿的野兽一般,贪婪的将这股力量吞噬殆尽。如同当初黑风的法宝“噬灵”一样,面对魔源就像遇到维持自己生命的食物一样,展开无限吞噬。
流火剑内的变化神识感应得非常清晰,一丝有如生命的灵力正将这股火灵力吞噬,好像多年未见食物的野兽一般。随着火灵力的越输越多,这丝如有生命的火灵的活力逐渐活跃起来。难道这就是阮老所说的火精?
凤鸣尝试用一丝神识与之相联系,发现无法进入其中,当火灵力越输越多,火精对凤鸣神识的抵抗之力越强。
有主火精!凤鸣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心念一动迅速切断火灵力供应,刚活跃的火精立刻躁动起来,好像在寻找刚刚到嘴的食物怎么就没有的动物幼崽一样,四处嗅动。
凤鸣一笑,立刻明白火精原来是怎么回事。听闻是极品灵矿或天材异宝在天地造化下能生出生命形态之精灵,这一丝火精肯定就是极品火灵矿所生之精灵一物了。
没想到自己能走这么大的运,竟然拥有一把令修真界垂涎的有灵法宝,虽然只有那么一丝,但也极其罕见了。
至于里面的原来神识凤鸣是有办法的,如同消除别人储物袋的神识一样,只要足够强大,消除这种仅有生命意味的火精内的神识很简单,强行抹除重新接入就行。
一道剑意随着凤鸣的心念一动,直接将火精内的那股早已虚弱不堪的神识抹去。刚刚有一点活力的火精一下子下去,失去了自主性。紧接着,凤鸣打下了自己的神识烙印,火精又立刻活动了起来,凤鸣感受到自己与那丝火精心神相连的感觉。
凤鸣嘘了一口气,多亏意识快,要是刚才输入足够的火灵力,让其恢复活力,那再抹去这丝火精的神识就难办了,谁知会发生什么呢?
自从与流火剑中的火精建立神识联系,凤鸣感觉到这柄流火剑如臂使指,如同自己的身体部分一样。只要心念一动,它便自动运动到哪,比费神控制那些飞剑不知灵便多少。
凤鸣大喜,如逗弄自家宠物一般,指挥流火剑在洞府内飞到这飞到那,摆弄各种凤鸣能想到的姿势。
熟悉够了后,凤鸣将极品火灵石中火灵力继续补充流火剑,流火剑中的火精如鲸狂饮,直至凤鸣感受到它已经酒饱饭足后才中断火灵力的供应。
那充实的火灵力量感牵引着凤鸣的火灵根蠢蠢欲动,如同自己与这火精具有天生的亲密性一样,火灵之剑意上下燃烧。
凤鸣感受到自己魔丹上的金龙呈现淡淡的火焰之象,围绕魔丹缓缓而动,显得神秘而高贵。
凤鸣收回极品火灵石和流火剑,闭上眼睛慢慢感受自己魔丹上的剑意变化。
……
第二天,斗兽场,金丹狂斗第二轮:家族群战。
经过昨天的阮老敲打后,几位领头客卿都对凤鸣和流珠客客气气,特别是那位没有胡须的胡姓亚卿,谦虚低调到了极点,硬是和蔼得挑不出半点不是。
这一轮他们认为凤鸣没有接触过战阵,非要他压阵不让他下场,而是以阮见凌为队长,辛得条和胡姓修士为先锋,带领七位家族金丹子弟进入法阵战场。
这一轮他们一定要挽回在阮家客卿中的面子,不然在凤鸣昨天的战绩面前,这些被供奉多年的客卿倒是吃闲饭的了!
凤鸣也不强求,能不出力何乐而不为呢!刚好也借此机会观察下其它两家的实力,以为日后准备。
其它两家同样以比斗规定的每队十人的队伍进入法阵战场。随着三支队伍归位,四周的法阵升起,围成一个巨大的封闭空间。神奇的是法阵内景物一变,三支队伍竟然出现在四周海水的一座布满绿林的山丘海岛上。
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大家才知道,斗兽场的法阵具有空间性质,这三家队伍是在真实的海岛上。外面能纵览里面全部战况,而里面的人则处于真实的海岛空间中,断绝了与外面一切联系。
“最炸裂的家族群战就要开始啦!谁胜谁负全靠大家的支持啦!还没有下注的朋友们抓紧时间!十五……十……五……零,下注结束,群斗开始!胜负就一个标准:谁存在最后!”
由于凤鸣昨天的狂胜让阮家的积分和灵石下注数水涨船高,远远高出其它两家,望海城一年一度的新的财富洗牌又要开始了。
阮运财看着自家一路飙升的灵石下注数,欢喜的嘴角将他那张圆嘟嘟的脸都快要撕裂了。
战场内,凤鸣观察到三家队长都上阵了,段大海的狂鲸队占据西海岸,夏雨宝的飞蝠队占据东海岸,阮见凌的雄狮战队占据南海岸。
三家队长不约而同的掏出飞行侦察法器,飞向高空描绘整座岛屿的地形地貌,同时侦察其它两家队伍的所在地,比赛谁最先发现对方,以发动最先的打击。
飞行法器发出去后,三家队伍也都不约而同地跑到岛内丛林处寻找隐蔽点。这种打法令凤鸣大开眼界,看来群战与单打独斗有着非常不同的形式。
凤鸣发现,自从斗兽场四周的法阵升起,自己佩戴的狮符盾形阵法法器已经接受不到自己队伍的信息了,显然斗兽场阵法已经隔绝了场内外的通讯。
这使凤鸣想到了从龙吟懒剑张凡清那儿学的“酒经结界”,这种空间结界法术专门隔绝神识,阻断通讯。
就在凤鸣思讨间,他无意中发现段、夏两家的队伍从东西两侧几乎保持差不多的节奏朝阮家队伍所在位置移动。
凤鸣下意识警觉起来,这是……
随着两家队伍离阮家战队的隐蔽点越来越近,两家战队的移动速度也越来越快,好像相互配合一样对阮家战队成包抄之势。
从外面来看,阮家战队正小心翼翼地向岛中央的山峰移动,显然是想占据高地凭险待敌。而此时的其他两家队伍竟然也朝中间山地快递移动过去,并且有赶超阮家战队提前到达的意图。
半个时辰后,段、夏两家战队果然提前赶到阮家战队通往山地高峰的必经路线上,并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竟然停止行动潜伏不动。
凤鸣一下站了起来,这……伏击之势!阮家战队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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