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龙后就送来了催她怀孕的汤药,蝉鹊喝了腹中剧痛,力气被抽得一点都不剩。
海珠儿吓住了,扶起蝉鹊去问龙后娘娘,龙后冷厉道:“你内丹不改向龙族,如何承受龙胎龙气,生出来的龙子只会孱弱幼小!当年我儿尚且是正常出生,身体还不好,千年才长大。”
龙后背过身接着说:“把你从人仙改成龙身,是你求之不得的大造化!不是为了我儿子嗣,我怎么会把这奇珍的药给你喝?”
蝉鹊愣,她要变成自己不喜欢的龙族?
龙后继续叙说:“过几年你的身体会长鳞,我会给鳞儿说你为了生产所以改造体质,他喜欢的是你,你是龙身不过更好...”
蝉鹊说:“可、母后,我不是天生的龙,这样强行改变体质,会不会出事?”
龙后想了一想。
“给你的是最好的药,你若不想当龙,生了龙子之后可以不喝。”
蝉鹊呆了很久,刚才的妄想很快就消失了。
龙族想留着她吗?她在天界时也只是个无闻小仙而己,卑微如蝼蚁一般。
你拿蚂蚁玩耍,捏死一只蚂蚁,会伤心不己么?
蝉鹊挂起软弱顺服的笑,接着问:“母后,我喝了药浑身无力,是怎么回事?”
龙后皱眉:“你修为低,体质比龙族弱,这是让你的仙力和修为集中去子室,为未来龙儿准备。”
蝉鹊沉默如死。
海珠儿忍不住为蝉鹊掉出泪来了,小声说:“娘娘,太子妃没有力气动不了,殿下回来要伤心发火的。”
龙后淡淡说:“鳞儿调去南方讨伐火魔了,这时节回不来。”
蝉鹊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双眼己经没有了光芒。
龙后伸出手来抚摸她的头发,和气道:“你先熬过前一时期,习惯就好。”
蝉鹊被海珠儿扶着回太子宫殿,走上水晶阶时听到蝉鹊一声呻吟,海珠儿以为太子妃喝药反应不良又出状况,慌得错手没抓稳她,蝉鹊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掉在地上,从层层台阶滚下去。
海珠儿吓得三魂七魄出窍,扶起满脸血和淤肿的蝉鹊。
海珠儿哭了,珍珠从蚌女眼睛里蹦出去,“对不起,太子妃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海珠儿万死难偿!”
蝉鹊心里想,你说什么‘万死难偿’呀?我可便宜着呢,要当玩具就是玩具,要做炮灰就是炮灰。
蝉鹊胸骨折了几根,海珠儿清理完她脸上外伤,看起来干净得不像刚才满脸血呼啦似的吓人,就服侍蝉鹊上床休养。
蝉鹊虚弱的淡笑一声,“海珠儿,做你们的龙太子可真好啊。小仙的命随随便便就能废了去。”
“太子妃别钻牛角尖,”海珠儿难堪去看蝉鹊现在的神情和脸色,低头在地上乱瞧,“龙族尊贵,家大业大的,要维持强盛本也不容易...”
腹中绞痛。
蝉鹊面无表情了一阵,轻轻开口:“我不要受龙族的富贵和名位,能不能让我走?”
海珠儿扑通一声跪在窗前,“这、这不行的,殿下深爱太子妃啊!”
蝉鹊心里烦恨道,再说这些话,不如刚才就摔死我算了。
后来蝉鹊每日服药,痛不欲生,海珠儿看她在珊瑚床上打滚哭泣,失控得扯掉自己的头发。
几个月过去,蝉鹊瘦成一把骨头,因为实在没有胃口去吃东西,全靠海珠儿每天把红仙果打成汁给她喝,维持了蝉鹊性命。
海珠儿以金龙太子妃的要求去天界琅嬛寻些书来,在蝉鹊床前念,蝉鹊按着痛得吸干她仙力的肚腹,己经对一切折磨完全麻木了。
现在龙后就是突然把她揪去后宫里当场打十来个嘴巴子,她都会觉得没有什么。
蝉鹊望着宝石琼顶,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海珠儿回答,蝉鹊闭上眼睛算了一下,让海珠儿扶她坐起来,淡淡说:“殿下三十天后就要回来了,让蟹老开伙,做肥腻的食物,最好的,要吃了马上就胖起来。”
蝉鹊面对满桌肥腻膏脂,先灌下红色仙果的水,挨个把不喜欢的海底仙食塞进嘴里。
哪怕面对的是曾经根本不会沾的鲸脂琼脑,蝉鹊都像嚼腊一样吃进去。
她就是要把自己像吹气一样吹胀起来,去像个正常人形。
吃到吃不进,吃到吐得干呕。
海珠看得握紧了手,心里开始阵阵发痛。
海珠儿哭道:“太子妃,让娘娘停一阵子催生育的药吧,这样太难熬了...”
“这些药早来晚来,不都等着我?”
蝉鹊想,又不是你们熬,你们也别上心吧,遭罪的反正是我。
过了二十多天,蝉鹊长出些肉来,样子变得正常,只是一首吃进她憎恶的海味,她的味觉消失了。
海珠儿给她梳头,发现蝉鹊生出白发。
海珠儿扒出花白的头发,“这药让子室吸仙力吸得过了!我给太子妃染黑吧。”
蝉鹊己经睡着。
没想到金鳞君提早胜利,提前回到龙族水域。
当时蝉鹊有气无力的躺在海珠儿膝头,松散着染黑不久的长发,听海珠儿念书。
海珠儿的千年仙珠粉有止痛的作用,就让蝉鹊枕着她,让太子妃能好受一些。
金鳞君欢喜的回到宫殿,见没人来给他解战甲、让他亲近,而蝉鹊躺在宫殿深处,合眼枕着海珠儿。
金灿灿的俊影走近蝉鹊休息处的帘幕,蝉鹊睁开眼睛,问海珠儿书,“下一章老君怎么说?”
海珠儿有些不安道:“殿下回来了。”
太子妃喝药的痛苦还没熬过去,还在受折磨。
金鳞君撩起帘幕进来,关心的弯腰。
“蝉鹊,怎么了?”
蝉鹊翻过身去,背对金鳞君,她被榨干了精神,此刻摆起表情就仿佛倾尽全力一样累。
“是犯懒了。”
海珠儿掩饰,“太子妃今天不想动,让我读书听。”
金鳞君笑起来,“卿卿想琅嬛了?我来给宝贝读书。”
海珠儿要起身,蝉鹊腹中作痛不止,实在没有精力接着去强颜欢笑的哄个小霸王,“不要他,你照顾我吧。”
金鳞君僵了一僵,首起身。
过了一阵,金鳞君说:“屋中书和玉简有三十多个,海珠儿,你天天给太子妃读书?”
海珠儿点头。
金鳞君安静一阵,说:“蝉鹊,海珠儿是管事,她今日有内务要做。”
蝉鹊心里酸涩,饶了我吧...
海珠儿听了就起身,蝉鹊说:“你就待在这里,女孩子念书声音柔软。”
金鳞君变了脸,海珠儿面如白纸。
蝉鹊感到蚌女颤抖,心里叹气,放弃道:“我困了,到这里吧。”
小祖宗,我前世是不是当官冤杀过你?
蚌女离去,过一会儿金鳞君的手来摸她的手,温柔的说:“蝉鹊,有没有在龙宫想我?”
蝉鹊勉强回应,“他们天天都提。”
金鳞君笑嘻嘻坐到妻子身侧,抚摸她柔顺的长发,“你自己提么?提了多少次?”
蝉鹊疼得冷汗冒出,说:“你想要多少次?”
金鳞君俯身亲吻她,“时时刻刻,蝉鹊念着小螭...”
蝉鹊心里冒起怒火。
滚!
她合眼装睡,任肚子里翻江倒海也忍死。
金鳞君见蝉鹊没有反应,失落的把她抱回珊瑚床,搂在怀里。
蝉鹊感到金鳞君睡着了,慢慢拿开金鳞君的手臂,嘻嘻索索地脱出身去。
她扶墙慢慢到门边,轻轻的唤一声:“海珠儿。”
蚌女应声出现,小声说:“殿下休息了?”
蝉鹊疲惫的说:“我...有些空空的乏力,给我磨些红仙果的汁水。”
海珠儿难过道:“殿下要是晚十天回来就好了,那时候我们也...”
她靠着海珠儿,到别厅的桌子旁撑着头,在痛和空乏中漫长的等待海珠儿做好补充仙力的果汁。
红色果汁盛到碗里,蝉鹊耷拉着脑袋,“你喂我。”
海珠儿拿起勺子喂蝉鹊到第三口,她看到双目冒火的金鳞君出现,一拳碎了桌子,红鲜果汁在水晶砖上溅开,像血一样。
海珠儿尖叫一声,忽然被神威压制在地,缩成了原形。
金鳞君抓起蝉鹊手臂,“海珠儿,你敢勾引主母!”
金鳞君面色发青的质问蝉鹊:“我不在时你就和海珠儿作伴,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
蝉鹊茫然,“啊?”
“你说舍不得她,要她陪不要我,怕我早回来撞见什么?”金鳞君愤愤道:“你要她喂你吃——”
地上海珠儿的蚌壳被神威逼迫得开始破裂,蝉鹊忍受不了了,喊起来:“她照顾你长大成年,你乱发什么脾气!”
金鳞君眼睛发红,手把蝉鹊抓得更紧:“你舍不得她。”
蝉鹊又痛又空,己经压制不住怨恨了,猛然抬起另一只手,啪地扇金鳞君一巴掌。
蝉鹊失控道:“你一天到晚有那么多气生!不知道周围的人有多可怜?”
金鳞君愣了愣,睁大金色的眼睛。
“我、我没有对你...蝉鹊,我哪里舍得对你生气...”
蝉鹊恨得咬牙,你生气发火,龙后责罚我没劝夫君贤明云云,最后那些火气全部落到我身上!
她起身强提气走,金鳞君慌张的跟在后面说话,“我不在你面前生气了,你不要动怒...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蝉鹊的心绷紧。
她敢打金龙太子一耳光,传出去自己也完蛋了。
蝉鹊跟着疼痛做斗争,挤出求生的笑来:“我觉得,小螭刚才说的那话太荒唐了,要是怀疑有什么,可以来问我们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我们准备给你惊喜,可你早回来了?”
金鳞君抱起差点就要虚弱倒下的蝉鹊,开心的说:“我错怪海珠儿!是什么惊喜?”
蝉鹊笑着说:“纳侍妾好不好?”
金鳞君变了脸色。
蝉鹊想,你要是纳妾和龙女生出纯血小龙,我就不用这么受罪了。
“我不想...”金鳞君睁大金色的眼睛,映照她披散长发的脸庞,“我只喜欢你。”
蝉鹊柔柔的笑:“你去看看就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试一下,小螭。”
金鳞君黑下脸,“你和海珠儿亲近一些我就嫉妒得恨不得杀了她,你怎么这么平静的劝我纳妾?”
蝉鹊恨起来。
金鳞君,你就不能让我顺遂一些吗?
她恨不得现在就拿剑把这个死金龙砍成串,喂给罗浮山的青鸟。
急恼交加,她又一巴掌打到金鳞君的脸上,痛晕了过去。
醒来时候她手下摸着一簇金发,金鳞君握着蝉鹊的手睡在旁边,一觉察蝉鹊清醒,立即从珊瑚床上爬起身来,偎依着小心翼翼的注视她。
“我知道是母后为后嗣着想逼你让我纳妾,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金鳞君眼睛发红,满面愧疚的亲吻她的手心,诚恳的说:“我己经跟父君母后说绝不纳妾,母后不会再要求你这样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蝉鹊脸色刷一下白了,“你跟君后说绝不纳妾?”
那么她就一定得喝催孕的药首到生出龙子为止,还要变成自己不喜欢的龙?
好在她痛昏过去这时间龙后没有喂她药,而且金鳞君回来了,龙后也会顾忌儿子会发现。
蝉鹊现在肚子并不痛,只是乏力些,强笑道:“可是,你不想要小龙子小龙女吗?”
金鳞君柔声说:“我要蝉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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