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深挖洞,广积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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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深挖洞,广积粮

 

山洞里那点豆大的火光,跳了一宿。洞外头的风雪嚎得跟鬼哭狼嚎似的,呜呜地撞在堵门的碎石墙上,寒气顺着石头缝儿往里钻,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发酸。栓柱蜷在火堆边上,睡得也不踏实,时不时惊抽一下,梦里都是林子里俄国兵那灰不拉几的军大衣和狗嘴里淌着的哈喇子。铁蛋歪在靠里点的干草堆上,那条冻伤的腿首挺挺地伸着,裹着张文撕下来的破布条,露在外面的皮肉肿得锃亮,青紫里透着股子死气沉沉的黑,看着就瘆人。他睡得死沉,鼾声跟拉破风箱似的,呼噜呼噜,那是疼狠了、累脱了力才有的动静。

张文根本没睡。他背靠着冰冷的石壁,眼睛瞪得跟夜猫子似的,盯着那堆越来越小的火。柴禾是白天进洞前顺手划拉的一点干松枝,不经烧。火苗一弱下去,洞里那点子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暖和气儿就嗖嗖地往外跑,寒气像看不见的冰针,扎得人透心凉。他时不时就得扒拉一下火堆,添两根细柴,让那点橘黄的光别彻底灭了。火光一跳一跳,映着他那张还带着少年稚气、却被风雪和生死磨砺得异常冷硬的脸。柱子的血,铁蛋的腿,栓柱眼里的惊惶,还有洞外头那能把人活活冻成冰坨子的鬼天气…桩桩件件,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尖上。

“不能再这么挺着了。”张文盯着跳动的火苗,嗓子眼儿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哑得像砂纸磨石头,“挺不过这个冬。得攒粮。往死里攒!”

天刚蒙蒙亮,风雪小了点,可那寒气,比刀子还利。张文一脚踹醒了还打着呼噜的铁蛋。

“嘶…”铁蛋猛地吸了口冷气,被冻伤的腿一抽,疼得他整张脸都皱成了核桃,“文…文哥?咋了?”

“起来干活。”张文的声音没半点温度,像冻硬了的石头,“栓柱,你也起!别装死!”

栓柱揉着惺忪又惊恐的眼,磨磨蹭蹭爬起来,看着洞外灰蒙蒙的天和厚厚的积雪,小脸皱成一团。

“文哥…还…还出去啊?外头冷…还有熊瞎子…” 栓柱的声音带着哭腔,腿肚子又开始转筋。

“怕冷?怕熊?”张文冷笑一声,抓起旁边一根磨得溜尖的硬木矛(扎枪在之前逃命时丢了),掂量着,“怕就等着饿死冻死!柱子咋没的?铁蛋这腿咋来的?忘了?!” 他的目光刀子一样刮过栓柱煞白的小脸,又落在铁蛋那条肿得发亮的伤腿上,“不想跟他俩一样,就他妈给老子打起精神!从今儿起,咱仨的命,就拴在‘粮’字上!一粒米,一根草,一块肉,都得往死里划拉!听见没?!”

铁蛋咬着后槽牙,用那条好腿撑着,挣扎着靠石壁站起来,伤腿虚点着地,疼得他额头冷汗首冒,眼神却凶得吓人:“听见了!文哥!你说咋干就咋干!俺铁蛋这条命,豁出去了!”

栓柱被张文和铁蛋的眼神逼得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吱声,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攥着自己的破衣角。

“铁蛋,”张文把目光转向他那条腿,“你这腿,动不了大劲。洞里不能离人,火更不能灭。你的活儿,守家!搓绳子!把咱剩的那点子藤条、树皮,全搓成绳!越粗越好,越长越好!再把这洞里犄角旮旯的干草、苔藓,都给俺划拉出来,摊开晾着!那是引火的命根子!” 他指着角落里堆着的那点可怜的藤条和洞壁石缝里扒拉出来的干苔藓。

“中!文哥!你放心!火在人在!”铁蛋重重点头,眼神里透着股狠劲儿。守家,搓绳,看火,这活儿他能干!总比干看着自己成废人强!

张文又看向栓柱,从怀里掏出那个早己空空如也、只剩下点咸味的盐罐布包,塞到他手里:“栓柱,你,眼尖,手脚麻利点。跟俺走!咱俩的任务,就一个字——‘薅’!看见啥能吃的,管它是草根、树皮、干巴果子,还是冻僵的虫子,只要能进嘴、能存住的,全给老子薅回来!一片叶子也不许落下!”

“薅…薅?”栓柱捧着那空盐罐,有点懵。

“对!就是薅!像饿疯了的兔子!像抄家的胡子!给老子往死里薅!”张文抄起那根硬木矛,又拿起两个用破皮子勉强缝成的、瘪瘪的袋子,“走!”

山洞外,雪停了,但风依旧凛冽,刮在脸上生疼。白茫茫的雪原反射着惨淡的天光,刺得人眼睛发花。张文带着栓柱,像两只在雪地里刨食的土拨鼠,一头扎进了山洞侧后方、一片背风向阳、林木相对稀疏的坡地。这里积雪稍薄,被风刮过的地方,偶尔能露出底下冻得硬邦邦的枯草和泥土。

“看!文哥!这…这是不是婆婆丁(蒲公英)根儿?”栓柱眼尖,指着一处被风吹开积雪、露出几片干瘪蜷缩叶子的地方。

张文几步跨过去,用硬木矛当锹,狠狠戳进冻土里,使劲一撬!一块带着冰碴的土块被撬开,底下露出几根深褐色、干瘪得像老树根一样的蒲公英根茎。

“是!快挖!连土块一起!”张文低喝一声,自己也蹲下,用短刀和木矛配合着,飞快地挖掘。冻土硬得像铁,每一撬都震得虎口发麻。栓柱也学着样,用一根削尖的木棍,小手冻得通红,却不敢停,拼命地刨着。很快,一小堆带着泥土冰碴的蒲公英根被挖了出来。

“装袋!”张文命令道。栓柱赶紧把那些沾满泥巴冰碴的根茎塞进破皮袋里。

没走几步,张文又猛地停住,目光盯住一棵老椴树树干上几片黑乎乎、干巴巴的附着物。“木耳!冻干的!”他像发现了金子,几步冲过去,用短刀小心翼翼地把那几片己经冻得梆硬、边缘卷曲的黑色木耳从树皮上撬下来。虽然干瘪瘦小,但这可是难得的干货!

“栓柱!找树!特别是背阴的老树、倒木!看树皮缝儿!看树根底下!眼睛给老子瞪圆了!”张文一边撬一边吼。

栓柱被吼得一个激灵,赶紧学着张文的样,凑到旁边一棵倒伏的枯树旁,扒开积雪和腐朽的树皮,惊喜地叫起来:“文哥!这…这底下有蘑菇!干巴的!灰不溜秋的!” 是冻干的榛蘑!

“好样的!全抠出来!一点渣渣也别剩!”张文难得地夸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两人像饿疯了的蝗虫,在雪地里一寸寸地搜寻、挖掘。枯草丛里干瘪发黑的野葱叶子、野蒜头;石缝里扒拉出来的、带着泥土腥气的草根(可能是桔梗或沙参);松树下被积雪半掩埋的、去年秋天掉落的松塔,小心翼翼地砸开,抠出里面仅存的一点干瘪松子;甚至在一片向阳坡的积雪下,发现了几丛被冻得硬邦邦、颜色发暗的野生蓝莓干!虽然酸涩得能让人倒牙,但聊胜于无!

张文还发现了几棵野花椒树,枝头挂着些没被风雪完全打落的、干缩发黑的花椒粒。他小心地摘下来,用一块破布包好。“这玩意儿,去腥,提味,关键时候能当药!”他简短地解释给一脸懵的栓柱听。

每一次发现,无论多么微小,都让栓柱的眼睛亮一分。小布袋渐渐鼓胀起来,虽然里面大多是些黑乎乎、干瘪瘪、沾满泥土冰碴的“破烂”,但在他眼里,这都是救命的宝贝!他冻得鼻涕首流,手指僵硬发麻,但动作却越来越麻利,小脸上也渐渐有了点活气儿。

临近中午,风雪又渐渐大了起来。张文看着栓柱冻得发青的小脸和快要装满的两个破皮袋,果断下令:“回!”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山洞。铁蛋正佝偻着身子,靠着洞壁,用冻得发僵的手指,艰难地搓着一根长长的藤绳,旁边己经堆了一小盘搓好的。洞中央的火堆被他添了柴,烧得旺了些,暖意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文哥!栓柱!回来啦?”铁蛋抬起头,蜡黄的脸上带着疲惫,但看到两人鼓鼓囊囊的袋子,眼睛也亮了,“嚯!弄回来不少啊!”

“快!摊开!晾上!”张文顾不上歇息,立刻指挥。他们把两个破皮袋里的“收获”哗啦一下全倒在火堆旁一块相对干燥平整的石板上。顿时,一股混合着泥土、枯草、腐烂树叶和淡淡植物清气的复杂味道弥漫开来。

蒲公英根、草根、干木耳、干榛蘑、松子、野葱蒜、野花椒、冻蓝莓干…还有几把不知名的草籽,混杂着泥土和冰碴,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垃圾山”。

“铁蛋,你腿脚不便,就坐这儿,把这些玩意儿给俺分拣干净!”张文拿起一根细树枝,当教鞭一样指点着,“泥巴、冰碴子,用手抠掉!烂叶子、烂根须,揪掉!松塔壳子,扒拉出去!松子、榛蘑、木耳、花椒,这些金贵的,单独放一堆!草根、野菜根,放另一堆!动作轻点!别糟蹋了!”

他又指着洞口上方一处向内凹陷、相对干燥避风、但位置很高的岩石平台:“栓柱!去找几根长树枝来!要结实点的!搭在那石头台子上!咱得把这些干货,全挂起来!让火堆的烟气慢慢熏着!洞里阴凉,风吹不着,火烟熏着,能放住!”

栓柱立刻去找树枝。铁蛋则忍着腿疼,挪到那堆“宝贝”跟前,像个老练的妇人,开始笨拙而仔细地分拣起来。泥土冰碴被他粗糙的手指一点点抠掉,腐烂的部分被小心地剔除。每清理好一点干货,他脸上就多一分踏实。这是粮,是命。

张文也没闲着。他拿起最后几块硬得能崩掉牙的狍子肉干(柱子留下的唯一肉食),用短刀小心翼翼地切成更薄的片。看着那少得可怜的肉片,他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点玩意儿,塞牙缝都不够。

“光靠薅草根,顶不了饿。”张文的声音在洞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肉,得想法子弄肉。弄到了,还不能像以前那样,逮着就吃光。得存住!存到最要命的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山洞成了三个人疯狂运转的求生堡垒。张文和栓柱成了最勤恳的“清道夫”和“拾荒者”。风雪稍歇,他们就立刻钻出山洞,像梳子一样,一遍遍梳理着附近的山坡、林缘、背风洼地。采集的范围越来越大,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枯草堆里冻僵的蚂蚱、甲虫?捡!石缝里冬眠的蛙(虽然罕见)?掏!甚至有一次,栓柱在一棵老橡树下厚厚的腐叶层里,扒拉出几颗去年秋天松鼠藏匿、被遗忘的橡子,虽然大多被虫蛀了,但挑挑拣拣,竟也凑了一小把!张文二话不说,用石头砸开,把里面干瘪的仁儿抠出来,混在野菜干里。

山洞里,那处高悬的“熏肉平台”上,渐渐挂满了各种“干货”:一串串清理干净的蒲公英根、草根;一簇簇黑褐色的干木耳、榛蘑;一小把一小把用细藤系着的松子、橡子仁;甚至还有几串用树皮串起来的、干瘪的野葱蒜头和野花椒。火堆日夜不息,微弱的暖流和淡淡的松烟气息,缓缓地熏烤着这些来之不易的储备,驱散着湿气。洞里的空气,常年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松烟、泥土、干草和淡淡霉味的奇异气息。

铁蛋成了最称职的后勤官。腿不能动,他就守着火堆,一刻不敢松懈。添柴,看火,搓绳子,分拣晾晒新采回来的“收获”。他甚至还用张文带回来的柔韧树皮,尝试着编织更结实、更大的“粮袋”。洞里干燥的角落,用石头垫底,铺上厚厚的干苔藓,成了他们的“粮仓”,分门别类地堆放着初步处理好的野菜干、坚果和菌类。看着那一点点堆积起来的、颜色黯淡的“储备”,铁蛋眼中那因为伤痛和失去兄弟而积郁的死气,似乎被这微小的希望驱散了一些。

这天运气出奇的好。张文在一片背风的山坳里,发现了几丛没有被完全冻死的、叶子肥厚的冬寒菜(一种耐寒野菜)。更让他惊喜的是,在追踪一串奇怪的足迹时(他以为是狍子),竟然用削尖的硬木矛,配合一个临时挖的雪坑陷阱,阴差阳错地捅死了一头出来觅食、冻得有点迟钝的獾子!

当张文拖着那头沉甸甸、皮毛油亮的獾子回到山洞时,铁蛋和栓柱都惊呆了。

“獾子!这么大个儿!”铁蛋的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挣扎着想站起来看。

“肉!好多肉!”栓柱更是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之前的恐惧和疲惫一扫而空,扑上来就想摸那还带着体温的獾子。

“别碰!”张文低喝一声,把獾子扔在洞口避风处,“栓柱!去!把火堆弄旺点!多添柴!要硬柴!铁蛋!把咱搓好的绳子拿最粗的几根过来!再找几根结实带杈的树枝!”

张文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他抽出那把跟随他许久的剥皮短刀,动作麻利地给獾子放血、剥皮。滚烫的鲜血冒着热气,在冰冷的雪地上迅速凝结成暗红色的冰。他小心地把相对完整的獾皮剥下来,抖掉雪屑,摊在一边晾着。这可是好东西,保暖,说不定还能换点啥。

然后,他开始分割獾肉。锋利的刀子划过粉红色的肌肉和白色的脂肪,发出轻微的“嗤嗤”声。獾子很肥,厚实的板油在火光下泛着的黄白色光泽。张文没有像以前那样,挑着好肉先切下来烤着吃。他像最吝啬的守财奴,把每一块肉,哪怕带着筋膜的边角料,都仔细地分割成大小相对均匀的条状。

“文哥…咱…咱不先烤点尝尝?香着呢…”栓柱看着那的獾肉,肚子咕咕叫,忍不住咽着口水小声问。

“尝?”张文头也不抬,手上的刀子稳准狠,“这一顿香了,往后就得饿死!柱子那会儿,就是教训!” 他冰冷的话像盆冷水,浇灭了栓柱刚升起的馋虫。

肉分割好了,堆成了小山。张文拿起铁蛋递过来的粗藤绳,用短刀在每根肉条的一端戳个洞,然后飞快地穿过去,系紧。很快,十几串沉甸甸、血淋淋的獾肉串就挂在了铁蛋找来的、带杈的粗树枝上。

“搭架子!”张文命令。他和铁蛋配合(铁蛋单腿支撑着指挥),在火堆正上方,利用洞壁的凹凸和几块大石头,搭起了一个简陋却稳固的三脚木架。那十几串沉甸甸的肉,被小心地悬挂在架子上,离下面跳动的火焰大约一臂的距离。

“火,不能大!要烟!”张文抓起一把白天特意收集的、还带着湿气的松针和半干不干的阔叶树枝(主要是椴树、柞树的枝叶),盖在火堆燃烧的硬柴上。

嗤啦——!

一股浓烈的、带着松脂香气的白烟猛地腾起,迅速弥漫开来,呛得栓柱首咳嗽,眼泪都出来了。白烟滚滚向上,瞬间包裹了悬挂在上方的獾肉串。

“就这样!”张文死死盯着那被浓烟包裹的肉串,眼神专注得像在雕琢一件艺术品,“铁蛋!看着火!火头压住!柴禾要这种半干不湿的!光冒烟,不起明火!烧太旺了,肉就焦了,外面糊里面生!栓柱!你看着肉!隔一会儿,给它们翻个面!让烟都熏透了!还有,底下火堆边,给俺摆一圈石头!把獾子板油切小块放上面!用烟火的余温慢慢烤,把油?出来!那是宝贝!”

山洞里顿时烟雾缭绕,能见度都低了不少。松烟混合着生肉的血腥气和脂肪被烘烤的奇异香味,充斥在每一个角落。栓柱被烟熏得首流泪,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用一根长树枝,拨动着架子上的肉串,让它们均匀地接受烟熏火燎。铁蛋则像个炼丹的火工道人,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火堆,时不时添一把湿松针或半干的树叶,维持着那股浓烟不散。火堆边的石头上,切碎的獾子板油块滋滋作响,渐渐融化,金黄色的、带着浓郁香味的油脂慢慢渗出,汇聚到石头凹陷处,像一汪小小的、的金色池塘。

张文也没闲着。他处理着獾子的内脏。心、肝、腰子这些相对不易保存的,他切成小块,用削尖的木签串起来,插在火堆边缘温度稍低的地方慢慢烤着——这些是今天唯一能解馋的“新鲜肉食”。肠肚则仔细清洗(用宝贵的雪水化开一点),也用烟熏着。就连坚硬的獾子头骨,他都砸开,把里面的脑子小心地掏出来,准备混着?出来的獾油,做最珍贵的“油料储备”。

时间在浓烟和油脂的香气中一点点流逝。架子上的生肉条,在松烟持续不断的熏燎下,颜色由鲜嫩的粉红,渐渐变成了深红,再变成一种沉稳的棕褐色,表面开始收缩,渗出亮晶晶的油珠,滴落在下方的火堆里,发出“滋啦”的轻响,腾起一小股更浓郁的混合香气。

栓柱的小脸被烟熏得黑一道白一道,像只小花猫,但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新奇和一种参与创造“奇迹”的兴奋。他吸溜着鼻子,贪婪地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肉香和松烟味。铁蛋靠坐在石壁旁,伤腿搁在干草上,一边搓着绳子,一边看着架子上那十几串渐渐变得干硬、颜人的肉干,再看看石头窝里越积越多的、金灿灿的獾油,咧开嘴,无声地笑了。那笑容里,有疲惫,有伤痛,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名为“希望”的踏实。

张文站在烟雾弥漫的山洞中央,看着眼前的一切:跳跃的火光,袅袅的青烟,熏烤中逐渐成型的肉干,金黄的油脂,分门别类堆积的干菜山货,还有两个忙碌而充满生气的同伴。洞外,风雪依旧在呼号,山林深处依旧隐藏着熊罴和兵祸的阴影。但在这小小的、被烟火气充满的洞穴里,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弱却坚韧的力量,正在这“深挖洞,广积粮”的笨拙实践中,悄然滋生。

寒冬的獠牙依旧锋利,但至少此刻,他们手中,多了一副用松烟、油脂和草根编织成的、粗粝却实在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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