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
“呵呵呵…哈哈哈哈——!!!”
一阵癫狂、扭曲、充满了无尽怨毒与快意的大笑,如同无数砂纸摩擦着岩石,骤然从洞窟深处一个最大的黑暗入口中爆发出来!那笑声并非一人所发,而是层层叠叠、仿佛集合了无数怨魂的嘶嚎,穿透了厚重的岩壁,狠狠撞在众人的神魂之上!
笑声未歇,一个身影如同从黑暗中剥离的鬼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巨大入口的边缘阴影里。
来人身材高瘦,穿着一身如同夜色本身织就的宽大黑袍,袍袖边缘用暗金色的丝线绣满了扭曲的蚀魂符文,在幽绿磷光下流淌着不祥的光泽。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张光滑如镜、没有任何五官轮廓的惨白面具!那面具仿佛由某种冰冷的玉石雕琢而成,反射着跳跃的火光,映照出石室内众人或惊怒、或凝重、或骇然的脸庞,显得格外诡异。
魇尊!
他缓缓抬起一只枯瘦、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那手指修长,指甲却泛着幽蓝的光泽。他动作优雅而缓慢,如同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指尖轻轻触碰到脸上那张光滑冰冷的惨白面具边缘。
“想看吗?” 魇尊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摩擦质感,充满了恶毒的戏谑,“看看你们口中‘正道魁首’、‘仙门执牛耳者’…金光善金老宗主…当年是如何‘善待’为他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之人的?!”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皮革被强行撕裂的声响!
魇尊猛地将那惨白面具从脸上撕扯下来!动作粗暴而充满恨意!
面具之下,并非血肉模糊,而是一张同样苍白、却布满了岁月痕迹的男人的脸。他看起来约莫西五十岁年纪,面容清癯,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只是那双眼睛——深陷在眼窝之中,瞳孔是纯粹的死寂黑色,没有半分眼白,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怨毒火焰!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左边脸颊上,一道狰狞扭曲、如同活物般从颧骨一首蔓延至下颌的巨大疤痕!那疤痕并非刀剑所伤,边缘呈现出诡异的、如同被烈焰灼烧又强行冷却后的焦黑与增生肉芽!疤痕的形态,赫然是一朵盛开的、带着尖刺的金色牡丹烙印!
金氏!兰陵金氏的家徽火刑烙印!
“金…金光善的…惩戒之火?!” 金凌失声惊呼,握着岁华弓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那道疤痕,他曾在金氏刑堂最古老的记载图谱中见过!那是专门用于惩罚叛族者或重罪奴仆的酷刑,以秘法引动金氏特有的丹火,烙于罪者皮肉神魂,永世不得消除!是比死亡更残酷的印记与羞辱!
“正是!” 魇尊猛地踏前一步,脱离了入口的阴影,完全暴露在洞窟跳跃的火光之下!他指着自己脸上那道狰狞的金色牡丹烙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在场的所有人!
“看清楚了吗?!这道疤!这道金氏引以为傲的‘惩戒圣火’!就是拜你们那位‘忍辱负重’、‘温良恭俭’、最后却‘身死名裂’的金光瑶所赐!!”
“什…什么?!” 众人皆惊!金光瑶?!
“哈哈哈!想不到吧?!” 魇尊狂笑,声音里充满了扭曲的快意和刻骨的仇恨,“金光善老匹夫忌惮我师尊‘鬼手圣医’炼阴铁、控怨气的秘术大成,恐其威胁金氏地位,又贪图那秘术带来的无上权柄!便暗中授意他最‘得力’的走狗金光瑶!假借求医之名,将我师尊诓骗至金麟台秘牢!趁其不备,以金氏秘传的‘锁魂针’封其修为!然后…然后…”
魇尊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剧烈颤抖起来,他枯瘦的手猛地指向自己脸上那道狰狞的烙印,如同控诉:
“然后!金光瑶那个畜生!他亲自动手!用这金氏的‘圣火’!活生生地、一寸寸地…将我师尊的皮…从骨头上…剥了下来!!!” 他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腥气,“剥皮!抽筋!炼魂!只为了…只为了将师尊毕生修为凝聚的、那颗能操控万鬼怨气的‘蚀魂核’…据为己有!成为他金光瑶…不!成为他金氏…掌控仙门、千秋万代的基石!!”
“剥皮…炼魂…金光瑶…” 魏无羡倒吸一口凉气,握着随便剑柄的手微微发颤。他虽不喜金光瑶,却也未曾想过此人竟能狠毒至此!陈情笛身那道裂痕传来更强烈的刺痛感,仿佛也被这滔天罪恶所刺激。
“畜生!” 江澄眼中紫电狂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周身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的风暴!他对金光瑶的厌恶根深蒂固,此刻这血淋淋的控诉,更印证了其蛇蝎心肠!
蓝忘机清冷的眸光深处亦翻涌起冰冷的怒意,避尘清光大盛,剑尖所指,寒气凛冽。
金凌如遭五雷轰顶,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金光瑶…那个在他记忆中总是带着温和笑意、教他读书习字的“小叔叔”…竟能做出如此灭绝人性之事?!他脸上的烙印…竟是为此?!巨大的冲击让他脑中一片混乱,脸色惨白如纸。
“不可能?!” 魇尊的狂笑陡然转为凄厉的尖啸,死寂的黑瞳扫过众人惊骇的脸,充满了嘲弄,“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门贵胄,当然不愿相信脚下踩着何等肮脏的基石!那就让你们看看…这‘不可能’的铁证!”
他枯瘦的手猛地探入怀中黑袍深处!再伸出时,掌心赫然托着一物!
那是一块约莫鸽卵大小、通体、如同最上等墨玉雕琢而成的晶核!晶核表面流淌着粘稠、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幽暗光泽!无数细若发丝、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的暗金色纹路在晶核内部时隐时现!一股精纯到令人窒息、却又污秽冰冷到极致的蚀魂本源之力,如同沉睡的凶兽苏醒,猛地从晶核中爆发出来!整个洞窟的温度骤降!燃烧的铁柜火焰都为之摇曳、黯淡!石壁上那些痛苦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哀嚎!
蚀魂核!
“看啊!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 魇尊托着那枚散发着不祥幽光的蚀魂核,如同托着世间最神圣也最邪恶的圣物,声音因极致的仇恨而扭曲,“感受这‘蚀魂核’深处!那被金光瑶亲手剥离、被金氏秘法永恒禁锢、日夜哀嚎的…是谁的残魂?!是谁的气息?!!”
嗡——!!!
就在魇尊托起蚀魂核、疯狂嘶吼的瞬间!
一股微弱、却无比熟悉、带着仁厚温润与无尽痛苦的灵魂气息,如同跨越了生死的界限,猛地从那蚀魂核深处爆发出来!那气息…那气息分明是…
“悯…悯之长老?!” 蓝忘机向来古井无波的清冷面容,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震动!避尘发出一声充满了震惊与悲愤的清越长鸣!他清晰地感应到了!那蚀魂核中痛苦挣扎的残魂气息,正是姑苏蓝氏上一代医术冠绝天下、仁心济世,最终却因救治瘟疫而耗尽心力、英年早逝的长老——蓝悯之!
“悯之师叔?!” 蓝思追脸色瞬间煞白,身体如坠冰窟!那个在他年幼时曾慈祥教导他辨识草药、温言鼓励他的师叔祖…他的残魂竟被如此亵渎?!
“蓝悯之…” 江澄瞳孔骤缩,冰冷如铁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惊骇。蓝悯之医术通神,曾为云梦江氏解过数次大疫,在仙门中声望极高!竟落得如此下场?!
石室内一片死寂!只有蚀魂核幽暗的光芒在跳跃,映照着每一张写满了难以置信、愤怒与骇然的脸庞!金光瑶的罪行,魇尊的控诉,在这枚凝聚了蓝悯之长老无尽痛苦的蚀魂核面前,变成了血淋淋、无可辩驳的现实!
“不错!正是你们的蓝悯之长老!” 魇尊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刻骨的嘲讽与快意,“看看!这就是你们仙门百家奉若圭臬的‘正道’!这就是金光瑶那个披着人皮的豺狼!剥皮炼魂!戕害尊长!只为一己私欲!只为他金氏的无上权柄!你们…凭什么审判我?!凭什么审判这被你们逼出来的蚀魂之灾?!”
魇尊的咆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巨大的冲击让空气都为之凝滞!信任被撕裂,过往的认知被颠覆,仙门光鲜外表下的肮脏与罪恶,被这枚蚀魂核彻底暴露在幽暗的火光之下!
魏无羡握紧了随便和腰间陈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气海深处莹白灵种的光芒急促闪烁,与蚀魂核散发的污秽力量激烈对抗,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他看着那幽暗的晶核,仿佛看到了无数被仙门贪婪吞噬的冤魂在无声哀嚎。
“住口!” 江澄眼中紫电暴涨,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三毒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霆咆哮!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风暴席卷而出!“金光瑶是畜生!你魇尊屠戮青木镇、血洗金麟别苑、制造蚀魂之灾,又是什么好东西?!今日,便用你的血,祭奠所有枉死之魂!”
他一步踏前,脚下地面龟裂,紫色的雷弧疯狂蔓延!目标首指魇尊!
“哼!恼羞成怒?!” 魇尊狂笑,笑声癫狂,“可悲!可笑!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满手血腥肮脏!金光善是!金光瑶是!你们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的手上没沾着无辜者的血?!谁的脚下没踩着累累白骨铺就的青云路?!你们…凭什么审判我?!”
他猛地将托着蚀魂核的手臂高高举起!那幽暗的晶核在火光与磷光映照下,如同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洞!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阴寒能量波动,以蚀魂核为中心,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轰然爆发!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灰黑色雾气疯狂喷涌,瞬间充斥了整个洞窟!
“今日!就让我用这凝聚了仙门最肮脏罪孽的蚀魂核!用你们‘敬爱’的蓝悯之长老的残魂!送你们这些伪君子…一起上路!让这蚀魂之雨…洗净这世间所有的虚伪与罪孽!!!”
最后一个字落下,魇尊眼中死寂的黑瞳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光!他周身黑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蚀魂核内部的暗金色纹路疯狂蠕动,幽暗的光芒亮到极致,毁灭性的能量即将彻底引爆!
“孽障——!!!”
就在蚀魂核能量即将彻底引爆的千钧一发之际!
呜————!!!
一道清越、冰冷、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箫音,如同九天垂落的寒瀑,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洞窟上方厚重的岩层,轰然降临!箫音所过之处,连狂暴的蚀魂之力都为之一滞!
紧接着!
一道冰蓝色的剑光,如同划破永夜的流星,裹挟着无边的寒意与凛冽的杀机,后发先至!剑光并非攻击魇尊,而是精准无比地点向他高举的、托着蚀魂核的那只手腕!
“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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