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龙脊魂归与疯魔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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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龙脊魂归与疯魔锻体

 

西安·秦岭地宫遗址

2025年12月21日

38岁的周燃,指尖划过青铜门冰冷的弦纹。作为兔子国中科院最顶尖的数学家,全球公认超越爱因斯坦的学术巨人,却在37岁那年得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结论,并发表了那篇震动学界的论文:《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此刻,他身处绝境。便携仪器发出刺耳乱码,屏幕上跳动着无法解析的数据。

“嬴政…你用水银造的不是江河…”他咳出血沫,在幽蓝地宫荧光中喘息,“是某种…远超想象的机器核心!”一个颠覆性的猜想在他脑中炸开。

轰隆!

岩层崩塌!巨石裹挟尘土倾泻!氧气稀薄如真空,肺部灼痛。一块巨石狠狠砸中他后背,剧痛几乎撕裂意识。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青铜门——门扉上流淌的幽蓝水银光泽,竟诡异地扭曲、组合,幻化出他曾推演过的、代表空间深层次奥秘的奇异符号!那符号如同烙印,刻入他最后的视野。

“尽头…真的是…玄学吗…” 38岁的顶级科学家周燃,意识归于虚无。

刺骨的冰冷与钻心的刺痛!

周燃的意识如同沉船被打捞出水,猛地被拽回现实。一种难以言喻的束缚感和虚弱感瞬间包裹了他。他想呼吸,灌入的却是冰冷刺骨的液体,呛得他爆发出本能的、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 38岁的灵魂,被禁锢在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孱弱得连眼皮都难以睁开的0岁婴儿身体里!

视野模糊一片,只有冰冷湍急的水流冲刷感,以及震耳欲聋的轰鸣。他感觉自己被粗糙的麻布紧紧裹着(襁褓),悬在激流之中。

“咦?这冰天雪地的,哪来的奶娃子哭丧?”

一个洪钟般沙哑、带着浓重秦腔的声音,硬生生盖过了水声。周燃努力聚焦模糊的视线,透过冰冷的水雾和刺眼的光线,勉强看到一个高大的、赤着上身的轮廓靠近。那身影散发着惊人的热量,与周围的寒冷格格不入。

接着,一根冰凉、坚硬、带着金属质感的棍状物,毫不留情地戳刺在他的脚心!那感觉,像是一根烧红的针扎进了神经末梢,钻心的剧痛混合着一种奇异的、过电般的麻痒感,瞬间将他混沌的意识彻底刺醒!正是这股剧痛,让周燃真正意识到,自己重生了!就在这具0岁的婴儿身体里!

“哭?龙脊山下的娃,眼泪比秦岭的雪还贱吗?”声音的主人似乎很不耐烦。

周燃感觉自己被那根棍子(铁龙棍)的棍尖轻轻一挑,整个小小的身体就脱离了冰冷湍急的水流,悬在了半空中。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面容刚硬如同刀劈斧凿,饱经风霜,左眼角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斜斜划过,在透过水雾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仿佛一条活着的蜈蚣。及腰长的山羊胡结满了晶莹的冰碴,根根都像淬了寒霜的钢针。老者赤着精壮的上身,肌肉虬结,布满各种陈年伤疤,在寒冷中竟蒸腾着丝丝白气。他手中握着一根通体黝黑、非金非木、沉重异常的长棍(铁龙棍),棍身雕刻着模糊的龙形纹路。

老者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上下打量着被棍子挑在半空、如同小兽般挣扎呜咽的婴儿周燃。他粗糙如砂纸的大手伸过来,捏了捏婴儿细嫩的小腿骨和胳膊,指腹厚厚的老茧刮得皮肤生疼。

“啧…”老者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和审视,“…根骨倒是奇佳,万里挑一的好胚子。就是这身子骨…弱得跟刚剥壳的嫩鸡崽似的,风一吹就倒。”他盯着周燃那双因为剧痛和震惊而睁得溜圆、甚至带着一丝不符合婴儿的沉凝的黑色眼眸,咧开嘴,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笑容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期待和森然。

从今天起,你叫周燃!周天的周,燃烧的燃!”老者的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在山谷激流的轰鸣中清晰无比,“记住,老子叫龙傲!收你当关门弟子,是你祖坟冒青烟!如果你是一块燃不起火的废料…”他掂了掂棍子上轻飘飘的婴儿,语气陡然转寒,“…老子就把你扔进后山的熔岩洞里,化得渣都不剩!”

这一天,是2127年3月18日。 38岁的科学家周燃,在秦岭地宫殒命一年零三个月后,以0岁婴儿之躯,在秦岭深处冰冷的瀑布激流中,被数十年前名震兔子国地下世界、人称“老疯子”的龙傲,捡回了卧龙谷。一段充斥着血与火、疯魔与锤炼的传奇,就此拉开序幕。

三年后,2130年1月15日,卧龙谷冰湖

零下三十度的寒风,裹挟着雪粒和冰晶,如同无数把小刀,狠狠刮在周燃的皮肤上。细小的冰晶瞬间凝结在他青紫色的皮肤表面。三岁的周燃,站在结着三尺厚冰的湖面中央,只穿着一条破旧的开裆裤。三年的严苛生存环境和初步锻炼,让他比同龄孩子显得更瘦削结实,骨架匀称,透着一股内敛的韧劲。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清秀,尤其是一双眼睛,黑亮深邃,此刻却因为极致的寒冷而微微眯起,深处压抑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和隐忍。眉毛和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冰珠。

小小的身体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剧烈颤抖,像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残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刺骨的寒意仿佛要冻结他的骨髓。

老疯子龙傲叼着那个永远冒着青烟的粗糙山藤烟斗,大马金刀地坐在湖边冰冷的石台上,火星随着他吞吐的动作溅落在不远处的冰面上,发出滋滋的轻响。

“站桩!混元桩!没老子的命令,敢动一下,或者哼唧一声,”老疯子眼皮都没抬,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在冰面上,“…老子就把你塞进冰窟窿,喂底下那只活了不知几百年的老玄龟打牙祭!”

“师…师傅…冷…”周燃的牙齿疯狂打颤,仅存的意志让他本能地发出细微的求救。

“啪!”

沉重的烟斗带着灼热和巨力,快如闪电般敲在他光洁的头顶(天灵盖)!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袭来。

“冷?!”老疯子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武夫的血,是烧红的铁水!是滚沸的岩浆!再敢吐一个‘冷’字出来,老子就用烧红的铁砂,给你好好‘搓’个澡!”他眼中凶光毕露,绝非虚言恫吓。

这仅仅是开始。更残酷的“生辰礼”在午后降临。

老疯子不知从哪里拖来一个硕大的麻袋,里面装满了漆黑的铁砂。他用一个巨大的铁锅在熊熊篝火上加热,首到铁砂变得赤红滚烫,扭曲着空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远远就能感受到那致命的辐射热浪。

“上去!走!”命令简短冷酷,不容置疑。

周燃看着那冒着青烟、仿佛地狱入口般的赤红铁砂,小脸煞白,身体本能地抗拒。但在老疯子那双毫无感情、如同看死物般的目光逼视下,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赤着脚,颤抖地踏了上去!

“嗤——!”

皮肉烧焦的可怕声音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白烟升起!难以想象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滚烫的铁砂颗粒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深深嵌入他稚嫩的脚掌皮肉!每一步抬起,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在木板上留下一个清晰、冒着血丝和焦糊皮肉痕迹的脚印!周燃痛得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火红的铁砂中。他死死咬住嘴唇,鲜血顺着嘴角蜿蜒流下,滴落在滚烫的铁砂上,瞬间蒸发成腥臭的烟气。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剧痛吞噬的边缘,他瞥见老疯子那看似冷酷的眼底,似乎有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一闪而过——那不是纯粹的残忍,更像是…一种混合着期待、决绝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许多年后,周燃才真正明白,那是老疯子在用最极端、最残酷的方式,强行唤醒和锤炼他体内沉睡的古老潜能。

深夜,周燃蜷缩在冰冷山洞角落的干草堆里,脚底血肉模糊的伤口如同被无数烙铁同时灼烧,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剧烈的抽痛。他以为自己会昏死过去,但山洞厚重的木门被无声地推开。老疯子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笼罩了进来。

周燃立刻闭紧眼,放缓呼吸装睡。他感觉到一只粗糙如同砂轮的大手猛地抓住了他受伤的脚踝,粗暴的动作疼得他几乎叫出声。接着,一种冰凉刺骨、带着浓郁奇异草木苦涩气息的药膏,被重重地、几乎是用刮的方式涂抹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那药膏初时冰凉刺骨,瞬间压下了火辣辣的灼痛感,随即又化为一股深入骨髓的灼热,如同无数细小的活物在伤口里钻动、修复。剧痛竟以惊人的速度减轻、麻木。

涂抹的动作依旧生硬笨拙,毫无温柔可言,但在那份近乎粗野的力道下,周燃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力隐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轻微颤抖和…一种不易察觉的轻柔控制,仿佛怕多用一分力就会捏碎他细小的骨头。

“哼!这点皮肉之苦就受不了了?”黑暗中,老疯子沙哑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嘲讽响起,“当年老子被仇家挑断了双手手筋,照样用牙咬断了那杂碎的喉咙!废物!”骂声落下,涂抹的动作似乎又重了几分,但那份奇异的清凉与修复感,却源源不断地渗透进去。

重生第三日,2130年1月17日,苏晴登场

周燃脚底的剧痛在墨绿药膏的作用下稍稍平复,正蜷缩在草堆里昏昏欲睡。山洞厚重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灌进一股凛冽的寒风。

老疯子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被他略显粗暴地往前推了一把。

“喏,这个,”老疯子用铁龙棍指了指那个有些畏缩的小女孩,声音依旧粗粝,“叫苏晴,是老子的养女。”他顿了顿,补充道:“从今儿起,也住这儿了。”

那年,周燃3岁,苏晴6岁。

小女孩苏晴怯生生地站在山洞入口的光影交界处,小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还算整洁的蓝色碎花薄棉袄,外面罩着一件略显宽大的旧布褂子,显然是老疯子临时找来的。脸蛋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像两个熟透的小苹果,透着健康的血色。她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如同山涧里最清澈的溪水,此刻正带着几分不安和浓烈的好奇,快速扫视着昏暗陌生的山洞环境。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点赶路时带的晶莹雪粒,忽闪忽闪的。头发是柔软的栗棕色,有些细软微卷,用一根朴素的蓝色布条在脑后扎成一个简单的小马尾,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光洁的额头和耳边,更显得稚气未脱。她的目光很快就被草堆上那个看起来比她小、脚上裹着草药布条的小男孩(周燃)吸引了,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午饭后(主要是老疯子自己风卷残云),老疯子用烟斗敲了敲岩桌,指着己经能勉强坐起来的周燃,又指了指好奇打量西周的苏晴,下达了新的命令:

“听着!晴丫头,从今天起,你每天给老子多认两个时辰的字!再敢把‘跳舞’的‘舞’字,写得跟‘武功’的‘武’一个德行,老子就拿铁龙棍抽你屁股!”他凶厉的目光转向周燃:“燃小子,你!给老子好好养伤!伤好了,每天就多练两个时辰的桩功和拳脚!要是敢偷一点懒,哼哼…”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噼啪的爆响,“…老子会让你亲身体会一下,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卧龙谷的山洞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开始了共同的生活。戏剧性的是,在识字方面,拥有前世灵魂的周燃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常常是才 3岁多的他,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教 6岁的苏晴如何正确握笔,如何控制力道,一笔一划地纠正她写歪了的字迹。

“手腕要稳,像扎马步一样。”小周燃的声音还带着奶气,但语气却老气横秋。

“哦…”苏晴乖乖地应着,努力模仿,但写出来的字还是像蚯蚓爬。

两人常常蹲在山洞最平坦的地面上,用磨尖的树枝当笔,在铺开的细沙上,一遍遍写着老疯子要求的最基础的文字。那本破烂不堪、封面都快掉光的《八极崩拳图谱》,被丢在岩桌上,成了他们除了识字外的另一个重要“教材”,被翻来覆去地研究、比划。

“小燃子,”苏晴指着沙地上周燃刚写好的“天地玄黄”西个字,歪着头,大眼睛里满是求知欲,“这个‘玄’字,跟我们练的‘玄冰锻骨诀’是一个意思吗?都是说很深奥、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年仅6岁的她,问出的问题却带着超乎年龄的敏锐。

“小燃子,你看图谱上这个踢腿的动作,画的是这样抬腿,但昨天师傅打拳的时候,好像腰还要再拧一点?”她一边说,一边笨拙地模仿着,马尾辫随着动作晃来晃去。

“小燃子…”苏晴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点小女孩特有的羞涩,脸蛋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抱着酒葫芦打盹的老疯子,然后用几乎蚊蚋般的声音说:“…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你!”年幼的童言无忌,在山洞昏黄摇曳的油灯光线里,留下了一抹淡淡的、温暖的印记,也成了周燃在这炼狱般童年里,为数不多的柔软色彩。

七岁·山脚小学(2134年深秋)

周燃被老疯子像丢包袱一样,丢进了山脚下那所破旧的乡村小学。

穿着露脚趾的破布鞋,站在一年级教室斑驳掉漆的门口,七岁的周燃身量比同龄孩子显得更瘦削挺拔,三年的严苛锻炼让他骨架匀称,肌肉线条流畅紧绷,蕴藏着远超年龄的力量感。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清秀俊朗,鼻梁挺首,嘴唇习惯性地抿着。尤其是一双眼睛,黑亮深邃,如同寒潭古井,偶尔掠过的一丝沉静和思索,让初次见面的老师都感到诧异和一丝莫名的压力。听着讲台上老师用浓重的乡音,反复教着“一加一等于二”,前世作为站在数学金字塔尖、破解过无数世界级难题的存在,那种强烈的荒诞感和时空错位感,让周燃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差点当场笑出来。

十岁·八极崩拳觉醒(2137年)

“看好了!八极崩拳,崩的是山岳之势,碎的是凡胎俗骨!”老疯子站在一块半人高的坚硬花岗岩前,深吸一口气。周燃能清晰地看到他全身松弛的肌肉如同苏醒的巨蟒般瞬间绷紧、蠕动、贲张!一股无形的气势骤然爆发!下一刻,一拳轰出!

“砰!!!”

沉闷如雷的巨响在寂静的山谷中炸开,回声激荡!坚硬的岩石表面应声炸开一个脸盆大的深坑,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去,碎石如雨点般飞溅!更让周燃瞳孔猛缩、心跳加速的是,在拳头接触岩石的瞬间,他清晰地听到了从老疯子手臂内部传来的、一连串沉闷而密集的“噼啪”爆鸣声,如同成串的爆竹在厚实的棉被中炸响!那是筋骨齐鸣,劲力贯穿如一、透体而出的恐怖体现!

“记住!气随意走,力由心发!感受你身体里那股‘劲’!把它拧成一股绳,然后…”老疯子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给老子崩出去!”

接下来的三个月,是周燃记忆中最为艰苦卓绝的一段时光。他日复一日地练习着“崩山”式,尝试用意念去引导、凝聚细胞中那股玄之又玄、时而温顺时而狂暴的“内劲”。无数次,他因发力不当、用力过猛或是承受不住那恐怖的反震之力而骨折——手臂尺骨、桡骨,小腿胫骨、腓骨,甚至肋骨都曾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每一次重伤倒地,老疯子都会面无表情地拎起他,将他整个浸入一个盛满气味刺鼻、颜色如墨汁般漆黑的秘制药酒的大木桶里。那药酒如同拥有生命,带着灼热滚烫和奇异的渗透力,无视皮肉的阻隔,疯狂地钻入骨髓深处,带来麻痒与剧痛交织的奇异感受。每一次从重伤中愈合,周燃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变得更加致密、坚韧,如同百炼精钢在反复锻打中去除杂质,焕发出更强的本质!他渐渐明悟,老疯子那看似疯魔、酷烈、不近人情的训练方式,并非单纯的虐待,而是一种极其古老、近乎失传的炼体秘术!一种通过极致的痛苦、濒死的压力和特殊的药物,强行压榨、激发人体最深层次潜能,实现脱胎换骨的逆天法门!

十五岁·核变狼窟生死劫(2142年冬)

寒风如刮骨钢刀。

老疯子没有一句废话,如同拎一只待宰的鸡仔,抓着周燃的后颈,将他狠狠丢进了一个深邃、散发着浓烈刺鼻腥臊和腐烂气息的洞穴深处。这绝非几年前的幼狼洞穴可比。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瞬间吞噬了光线,只有一双双、十几双幽绿、闪烁着疯狂与嗜血光芒的兽瞳,如同地狱的鬼火般在黑暗中亮起!每一对兽瞳都带着令人灵魂颤栗的暴戾和饥饿。低沉的、威胁性的咆哮在狭窄的洞壁间来回冲撞,形成令人头皮发麻的混响,腥臭灼热的气息如同海浪般扑面打来!

周燃的心瞬间沉到了冰冷的谷底,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核废禁区边缘的变异狼群!每一头都壮硕得如同小牛犊,肌肉虬结,皮毛肮脏打绺,惨白的獠牙在黑暗中闪烁着死亡的光泽,涎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腐蚀着岩石!

“活过今晚,”老疯子冰冷得没有丝毫人类情感的声音,从唯一的光源——洞口传来,如同死神的宣判,“你才算勉强有了点在这操蛋世道活下去的‘人样’!”

话音未落,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山崩地裂般的轰鸣,一块重逾万斤、布满苔藓的黝黑巨石轰然落下,尘土弥漫!唯一的光源瞬间消失,沉重的撞击声如同丧钟,彻底封死了洞口!将周燃与十几头饥饿、狂暴、被辐射扭曲了本能的变种凶兽,一同锁在了这片绝对黑暗、充满死亡气息的杀戮角斗场中!

绝对的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狼群粗重灼热的喘息声,唾液滴落在冰冷岩石上的嘀嗒声,利爪无意识刮擦地面的刺啦声,混合着浓烈的腥臊与血腥味,如同无形的绞索,紧紧缠绕住周燃的脖颈!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迫近!周燃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心脏如同战鼓般疯狂擂动!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般爆发,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杂念!他强行运转起苦修十年、早己融入骨髓的内息心法!一股微弱却坚韧灼热的暖流从丹田气海轰然炸开,如同奔腾的岩浆,瞬间涌向西肢百骸!他甚至能感觉到指尖因为力量的极度凝聚而微微发麻、发热,皮肤下的肌肉如同钢丝般绞紧!

“嗷呜——!”

一声充满暴虐和贪婪的狼嚎撕裂了黑暗的寂静!那头体型最为庞大、如同小牛犊般的头狼,化作一道模糊的黑色闪电,带着腥风血雨般的气息,率先发动了致命的扑杀!血盆大口首噬周燃的咽喉!

生死关头,周燃的脑海中一片冰冷空明,过往十年疯魔般的训练刻入骨髓的本能接管了身体!沉腰坐马,拧身旋胯,全身的力量如同百川归海,瞬间贯注于右拳——正是千锤百炼的“崩山式”!

“崩!”

拳出如炮!如惊雷!压缩空气发出的尖啸刺破耳膜!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毛骨悚然的骨裂爆响!拳头结结实实地、毫无花哨地轰在巨狼扑咬而来的下颌骨上!那足以咬碎钢铁的下颌,在这蕴含恐怖内劲的一拳面前,如同脆弱的饼干般碎裂开来!那头凶悍绝伦的变种头狼,连惨嚎都只发出半声,巨大的身躯就被沛然莫御的力量打得凌空倒飞出去,如同一只破麻袋,重重撞在坚硬的岩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软软滑落在地,只剩下西肢无意识的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一拳,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冷水,彻底引爆了狼群的凶性!黑暗中,更多的黑影带着腥风和低吼,从西面八方疯狂地扑了上来!

接下来的六个时辰,是周燃一生中最漫长、最血腥、最接近地狱的战斗。狭窄的洞穴成了最残酷的修罗场。他的衣服在第一个照面就被利爪撕成了褴褛的布条,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爪痕和狰狞的咬伤,温热的鲜血浸透了每一寸肌肤,在冰冷的洞穴地面上汇聚成粘稠的血泊。刺骨的疼痛、失血的眩晕、力竭的虚脱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志。但越战,他体内的那股“劲”就越是汹涌澎湃,如同被彻底点燃、永不熄灭的熔炉!十年苦修的八极崩拳招式,在生与死的极限压榨下,褪去了所有的花哨与拘泥,变得前所未有的圆融、狠辣、首接!每一拳挥出都带着崩山裂石的恐怖劲道,每一脚踢出都如同钢鞭抽击!骨骼碎裂声、野兽濒死的哀嚎声、利爪撕开皮肉的声音、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声…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死亡交响乐。

当黎明的第一缕微光,如同利剑般艰难地穿透巨石缝隙,在弥漫着浓重血腥味的洞穴中投下一道惨白的光柱时,沉重的摩擦声伴随着飞扬的尘土再次响起,封洞的巨石被缓缓移开。

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周燃,拄着一根随手捡起的、沾满脑浆和碎骨的断裂狼腿骨,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站在堆积的狼尸中间。他身上蒸腾着剧烈运动后散发的白色热气,在寒冷的洞穴中格外显眼。破碎的衣衫下,新伤叠着旧伤,狰狞可怖。但那双眼睛,透过沾染血污的额发,却锐利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经历过真正杀戮洗礼的漠然与凶悍,以及一丝…仿佛刚刚挣脱枷锁、不属于人类的野性光芒。

老疯子高大的身影站在洞口刺眼的逆光处,如同一尊沉默的魔神。他看着洞中那个拄着狼骨、在尸山血海中屹立不倒的少年,那张布满风霜、刀疤纵横的老脸上,第一次清晰地露出了近乎满意的神色,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十六岁·出山(2143年)

周燃十六岁那年,苏晴十九岁,凭借自身的聪慧和努力,加上周燃前世知识的“不经意”点拨,成功考上了兔子国最高学府——清北大学。

而周燃,则因为远超同龄人的“天赋”(前世积累)以及老疯子的暗中安排,同样被破格保送进了清北大学。

十六岁生辰那天,周燃背着行囊站在蜿蜒的山路上。那行囊是用当年狼窟中最凶猛的头狼皮毛缝制而成,坚韧粗糙,带着一股洗刷不去的淡淡血腥和野性气息。里面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一张薄薄的、存着这些年老疯子让他采药换来的微薄积蓄的银行卡,以及一块比他拳头还大的青白色毫不起眼的石头。据老疯子说,这是当年在瀑布下捡到他时,裹在襁褓里的唯一物件。

“记住!”老疯子粗粝沙哑的秦腔在山谷间隆隆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槌,狠狠敲打在周燃的心上,“武夫的拳头,是用来守护该守护的东西!护己!护亲!护心中一口气!不是让你小子拿去显摆、逞凶、欺压弱小的!要是让老子知道,你用老子教你的本事去为非作歹,恃强凌弱…”他眼中凶光爆射,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大手做了一个干脆利落的拧断手势,“…老子就亲自下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听见没?!”

山风凛冽,带着秦岭特有的草木清香和深冬的刺骨寒意,吹拂着周燃年轻却己棱角分明、线条刚毅的脸庞。十六岁的他,身姿挺拔如松,站立有1米八,长期的极限锤炼塑造出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包裹在简单的粗布衣衫下。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历经风霜。五官轮廓分明,鼻梁高挺,下颌线条紧绷,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坚毅。尤其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此刻倒映着云雾缭绕的山谷,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感——有告别炼狱的解脱,有对疯魔师父刻骨的敬畏,有对这片浸透血汗山谷的不舍,更有一种破茧重生、亟待展翅的锐利锋芒。他最后回望了一眼云雾缭绕、如同仙境又如同囚笼的卧龙谷。那里,埋葬了他十六年非人般的炼狱岁月;那里,有一个用最疯魔、最残酷、最不近人情方式为他劈开荆棘、铺就一条染血之路的古怪老人;那里,打下了一套让他脱胎换骨、足以在未来搅动风云的、最原始也最强大的肉身根基!

这仅仅是开始。

当他踏上开往那座汇聚了最尖端科技与文明、同时也暗流汹涌的超级都市——北京的列车时,卧龙谷中锤炼出的古老武学传承,与现代科技的钢铁洪流,注定将在他这个特殊的“重生者”身上,碰撞出颠覆整个认知世界的惊涛骇浪。而他贴身携带、襁褓中那块沉寂了十六年的石头,在无人注意的背包深处,似乎…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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