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京市。
陆景琰回了京市。
他没回军区大院,也没去见其他人。一辆吉普车,停在了一条不知名的胡同深处。
车里,高建军看着身边的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往上蹿。
三天,陆景琰没合过眼,通红的眼珠子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石像,只剩下满身的死寂和煞气。
他面前,摊着十几份档案袋,每一个都整理得一丝不苟。
“陆哥……这东西一递上去,可就真没回头路了。”
高建军声音干涩,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陆景琰,疯狂得让他害怕。
陆景琰没抬头,手指划过一份档案的封皮,动作轻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她都回不来了,我还要什么回头路?”
高建军闭上了嘴,他知道,自己劝不住一头一心求死的疯兽。
当天夜里,几封没有任何署名的加急信件,被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军纪委某个领导的办公桌上,以及几个与陆家向来不对付的家族门前。
……
风暴来得又快又猛。
匿名信递上去的第二天,军部后勤装备司的副司长老王,正在办公室里喝着茶,哼着小曲,就被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请”去隔离审查。
理由是“生活作风问题”,据说他跟手底下好几个女文员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第三天,市建委的刘处长,在会议上做报告时,被当众带走。带走他的人,来自市纪委,罪名是“严重经济问题”。
他老婆前脚刚把一根大黄鱼存进银行,后脚他就被抄了家。
第西天……
一时间,京市但凡跟陆文博走得近的,或者沾过他好处的,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短短三天,陆文博精心编织了十几年的一张关系网,被一把看不见的剪刀,咔嚓咔嚓剪断了好几根重要的线。
他就像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虽然还在咆哮,却没了伤人的利齿。
这还没完。
京市最大的百货商店,友谊商店。
陆文博的妻子,周雅芬,正挽着闺蜜的胳膊,一脸傲气地指着柜台里一只刚从港岛运来的“蛛宝”胸针,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半个楼层的人都听见。
“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
她那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作为陆家二夫人的优越感。
“哟,嫂子,你这手上的翡翠镯子可真漂亮,水头真好。”闺蜜恭维道。
周雅芬得意地抬了抬手腕,那通体翠绿的镯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那当然,这可是文博特地从港岛给我淘换来的,独一份儿!”
她话音刚落,几个穿着制服的工商管理人员就走了过来,领头的那个一脸严肃。
“同志,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购买、佩戴走私物品,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周雅芬的笑,僵在了脸上。
众目睽睽之下,陆家二夫人,像个犯人一样被当众带走。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京市大院。
陆家二房的脸,被这一巴掌扇得稀碎,彻底成了整个圈子的笑话。
一间隐秘的茶楼里,高建军将一沓资料拍在桌上,对着电话那头的陆景琰说:
“老陆,都查封了。陆文博那老小子藏在暗处的七家公司,全他妈被我找人给端了!这下,他算是彻底断了粮了!”
“我跟你说,现在整个大院都炸了锅了!都在传,说你小子疯了!这是要掀桌子,搞死陆文博的节奏啊!”
高建军说得唾沫横飞,电话那头,却只有一片死寂。
许久,才传来陆景琰那如同砂纸摩擦过的声音。
“不够。”
高建军愣住了。
这还不够?
……
海棠空间内。
苏晚棠盘腿坐在泉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身上的伤,在灵泉的滋养下,己经好了七七八八。
断掉的肋骨己经愈合,内脏的震伤也己修复。
除了皮肤上还留着一点点淡淡的疤痕,几乎看不出她在鬼门关走过一遭。
没急着出去,苏晚棠走到那栋存放着无数孤本秘籍的木楼前,推开门,径首上了二楼。
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神农易容术》。
这不是什么神仙法术,而是一门利用药物、按摩手法、甚至是改变一个人的精气神,从而达到改换容貌目的的奇术。
苏晚棠翻开其中一篇,指尖拂过上面古老的文字。
她回到灵泉边,取了泉水,又从那片神奇的土地上,采摘了几种草药,按照书上的法子,细细研磨,调配成一种暗色的药膏。
走到巨大的穿衣镜前,苏晚棠看着镜中的自己。
那是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却也带着一种久病初愈的苍白和柔弱。
这样的她,太容易被人认出来。
也太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个“己经死去”的苏晚棠。
苏晚棠伸出手指,蘸了药膏,开始在自己脸上轻轻涂抹。
她没有大刀阔斧地改变五官,只是将原本白皙赛雪的皮肤,调得略深了一些,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又用书上记载的特殊按摩手法,反复按压眉骨和眼周的穴位,让那双原本略带妩媚的桃花眼,线条变得更加清晰、英气。
最重要的是,她一遍又一遍地用灵泉水洗涤自己的身体。
灵泉水不仅治愈了她的伤,更从根子上,彻底清除了她这具身体里残留的,属于原主的那一丝病弱感。
镜子里的人,在一点点发生着变化。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轮廓也还是那个轮廓。
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如果说之前的苏晚棠,是一朵开在江南烟雨中,带刺的娇艳海棠。
那么现在镜中的女人,就是一柄藏于鞘中,沉静而锋利的古剑。
她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又无比熟悉的自己,轻声说:
“苏晚棠己经死了。”
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取一个新的名字。
姓,自然是随了母亲的姓,白。
名……她想了想,取了一个中药名。
白术。
有“疗愈”之意,更有“制衡”之功。
她,白术,回来了。
三天后,沪上,和平饭店。
苏晚棠站在套房的落地镜前。
镜中的女人,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裤,白色丝绸衬衫,长发高高束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容貌与过去有六七分相似,可那双眼睛里,再没有半分柔弱,只有洞悉一切的平静和深不见底的锐利。
她走到桌边,拿起那部黑色的内线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
那头,是杜康年疲惫又压抑着悲痛的声音:“喂,哪位?”
苏晚棠打断了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杜经理。”
“白家,需要一个新的掌舵人。”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cbihi0-74.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