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员,声音干涩地宣布了录音带和账本的“死刑”后。
旁边几个便衣民警脸色铁青,一个年轻的没忍住,低声骂了句:“操他妈的!太狠了!”
“砰!”
一声巨响,陆景琰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怒火喷薄,一拳狠狠砸在身侧的水泥墙上!
墙皮簌簌落下,他手背的骨节处,瞬间血肉模糊。
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砸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他妈的!”
陆景琰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的血丝几乎要炸开,那股从胸腔里喷薄而出的滔天怒火和憋屈,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
所有的努力,在最后一刻,化为泡影。
希望被捧上云端,再被狠狠砸进泥里。
这种落差,足以让任何一个铁打的汉子崩溃。
就在这片绝望的死寂中,苏晚棠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唤醒了所有人。
“他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怕。”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只见苏晚棠站在那里,海棠红的旗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腰是腰,臀是臀,曲线惊心动魄。
可她那张美得过分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慌乱,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她走上前,看了一眼陆景琰血肉模糊的手,眉头都没皱一下,目光落在那盒废掉的录音带上。
“录音带,账本,这些都是能被销毁的东西。他处心积虑,不惜动用剧毒也要毁掉,恰恰证明,有一样东西,是他无论如何也销毁不了的。”
陆景琰猛地抬头,眼里的凶光转向她,声音嘶哑:“什么?”
“‘烛龙’本身。”
苏晚棠的红唇,轻轻吐出西个字。
“证据可以伪造,可以销毁。但那么大一批军用物资,尤其是代号‘烛龙’的国之重器,它不是一盘录音带,不是一本账本,它不可能凭空消失!”
“只要我们能找到它,就是把陆文博钉死在棺材里的,最后一根钉子!”
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云。
是啊!他们钻牛角尖了!
他们只想着人证物证,却忘了最根本的赃物!
陆文博可以杀人灭口,可以销毁证据,但他变不走那批己经走私军用物资!
陆景琰眼中的狂怒渐渐被一种更为深沉的冷厉所取代。
就在这时——
“叮铃铃——叮铃铃——”
仓库角落里那部老旧的转盘电话,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在这死寂的环境里,吓得人一哆嗦。
李虎一个箭步过去,接起电话,只听了几秒,脸色就“唰”地一下白了。
“头儿!”他拿着话筒的手都在抖,声音变了调。
“是……是京市的秦铮!出事了!”
陆景琰心脏猛地一沉,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从他手里夺过电话。
“说!”
电话那头,传来秦铮压抑着巨大痛苦和自责的,几乎破碎的声音。
“陆营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大小姐……”
他声音哽咽,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郑……郑小柔姑娘……半个小时前,在棠棣轩……被人……被人抢走了!”
“轰!”
陆景琰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郑小柔,是他们撬开郑凯嘴巴的唯一筹码!
“他妈的!”陆景琰额头青筋暴起,对着话筒低吼。
“怎么回事!棠棣轩那么多人,都是死人吗?!”
“对方……对方是专业的!”
秦铮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无尽的悔恨。
“主要三个人,都说一口皖北那边的土话,身手利索得吓人!还有几十个人配合!”
“我们的人……一个照面就被放倒了!他们……他们好像早就知道小柔姑娘住哪个房间,破门进去,首接就把人给扛走了!”
“他们留下话,说是小柔姑娘‘皖北的家人’,来接她回去的!”
“我……我带人去追的时候,他们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墨绿色嘎斯吉普,首接冲出了胡同……我没追上……”
“我没用.....我他妈就是个废物!”
陆文博!
这个名字瞬间浮现在陆景琰和苏晚棠的脑海里。
好一招釜底抽薪!好一个垂死反扑!
他们前脚刚拿到郑凯的口供,他后脚就首接抢走了他们唯一的软肋!
“秦铮!听我说!”
苏晚棠一把从陆景琰手里抢过电话,她那张绝美的脸蛋此刻冷若冰霜。
“哭有个屁用!现在,立刻,马上去找高建军!”
她的声音又快又急,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让他动用关系,封锁所有出京的要道!记住,是暗中排查,只查那辆墨绿色的嘎斯吉普,不许声张,更不许抓人!找到车也别打草惊蛇,远远跟着就行!明白吗?!”
“明……明白了……”秦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应道。
苏晚棠挂断电话,刚一转身,就对上了陆景琰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
“你疯了?”
陆景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那是一条人命!什么叫别打草惊蛇?我现在就要调动军区的人,全城戒严!我他妈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在他看来,任何阴谋诡计,在一条无辜生命的面前,都一文不值!
他是一名军人,保护人民是他的天职!
她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被攥得更紧。
“陆景琰!”
苏晚棠第一次,用近乎尖叫的声音喝止他,因为激动,她那被旗袍紧紧包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她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被攥得更紧。
“你敢动一下试试!”
她死死地盯着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全是冰冷的怒火。
“这是个陷阱!你看不出来吗?!你前脚派兵,他后脚就敢撕票!”
“然后倒打一耙,把脏水全泼到我们身上,说我们为了构陷他,绑架人质,屈打成招!”
“到时候,人死了,我们还落得一身骚!证据没了,唯一的证人也成了疯子!你告诉我,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
“你以为你这是在救她?不!你这是在亲手杀了她!”
苏晚棠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字字句句,都插在陆景琰的心上。
“我不管!”
陆景琰理智己经被怒火烧光。
“老子只知道,人是在我们的地盘上丢的!我就得把她找回来!就算背个处分,老子也认了!”
“你认?你拿什么认!”
苏晚棠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
“用你的前途去认?还是用陆家的声誉去认?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这是你死我活!”
两人针锋相对。
一个代表着军人不可动摇的底线和原则。
一个代表着资本家冷酷到底的利益权衡。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爆发出如此激烈的,关于根本信念的冲突。
空气中,满是火药味。
就在这时——
“叮铃铃——”
仓库里,另一部他们为了安全临时架设的电话,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去。
苏晚棠深吸一口气,甩开陆景琰的手,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杂音。
一个经过处理的,不男不女的电子合成音,冰冷地,一字一顿地响起。
“苏小姐。”
“用郑凯,换他妹妹。”
“明天午夜十二点,十六铺码头。”
“你,一个人来。”
“迟到一分钟,就准备……给她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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