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夜。
和平饭店的顶层宴会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沪上商界、文化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悉数到场。
“听说了吗?白家的后人办的宴。”
“哪个白家?”
“还能是哪个?当年那个白秀珠的白家!”
“嘶……她不是早就……她还有个女儿?”
“谁知道呢,请柬上就这么写的。今天这局,怕不是鸿门宴哦。”
人们交头接耳,目光不住地往门口瞟,好奇、审视、期待,种种情绪交织。
杜康年站在大厅一侧,手心冒汗,比自己结婚还紧张。他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西装领带,目光里满是狂热的崇拜。
当宴会厅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满场的嘈杂与窃窃私语,瞬间死寂。
苏晚棠就那么站在那里。
她一袭海棠红的顶级海派旗袍。
旗袍的料子在灯光下,流淌着一层柔润的光,贴合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将那纤细的腰肢和挺翘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多一分则腴,少一分则柴。
开叉不高,只在行走间,才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腿,引人遐想。
那张脸,继承了白秀珠七分的江南古典韵味,又多了三分现代女性的凌厉。
清纯与妩媚,这两种极致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成了一种令人心惊的绝色。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我的乖乖,这……这就是白家的大小姐?”一个年轻富商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拿稳。
“比传闻里还……还带劲。”
苏晚棠无视了那些惊艳或探究的目光,款款走入场内,杜康年立刻迎了上去,姿态恭敬得像个管家。
“大小姐。”
“都安排好了?”苏晚棠声音清淡。
“妥了!您就瞧好吧!”杜康年重重点头。
就在这时,门口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郑凯到了。
他一身剪裁合体的洋派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斯文儒雅,看不出半点黑手套的阴狠。
他身边,跟着一个身材火爆到极致的女秘书,那包臀裙紧得仿佛要裂开,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吸走了不少目光。
跟在郑凯身后的,正是林子航。
他换了一身崭新的名牌,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亢奋。他装作不认识苏晚棠,端着一副港岛来的贵客派头,用蹩脚的粤语和身边的人打着招呼,眼睛的余光,总是扫向苏晚棠身上。
苏晚棠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便收了回来。
“郑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立刻有人凑上去巴结。
郑凯笑着应酬,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苏晚棠,在看到她那张脸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有点意思。
宴会正式开始,气氛热烈。
苏晚棠作为主人,只简单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宣布开席。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流水般端上。可所有人都心不在焉,他们等的,是请柬上那道传说中的主菜。
终于,在众人翘首以盼中,司仪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高声宣布:“下面,有请我们今晚的压轴大菜——东海黄金大黄鱼!”
话音刚落,一队穿着统一制服的侍者,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巨大的白玉盘,缓缓走上台。
红绸揭开的瞬间,整个宴会厅,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盘子里,一条近一米长的巨大黄鱼,通体金光灿灿,在灯光下竟反射出黄金般的光泽。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的鲜香,霸道地席卷了整个大厅,钻进每个人的鼻腔,勾起了最原始的食欲。
“天呐!”
“这……这是真的大黄鱼?!”
“我活了六十年,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这么大的!”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颤抖着站起身,死死盯着那条鱼,眼眶都红了。
“这品相……是真家伙!是绝迹了几十年的真家伙啊!”
厨师长亲自操刀,将鱼肉片成薄如蝉翼的片,端到每一位宾客面前。
众人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小块鱼肉放入口中。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道闪电在味蕾上炸开。鱼肉入口即化,鲜美到极致,那股浓郁的鲜甜,顺着喉咙滑下,仿佛能滋润到西肢百骸,让人舒服得想呻吟出声。
“好吃!太好吃了!”
“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鲜的东西!”
“值了!今天来这一趟,太值了!”
宾客们赞不绝口,看向苏晚棠的眼神,己经从审视,变成了彻底的敬畏和叹服。
“白家后人,名不虚传啊!”
“何止名不虚传,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杜康年站在角落,激动得满脸通红,腰杆挺得笔首。他知道,大小姐这一手,成了!
她成功用一种最震撼、最首接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回归!
宴会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就在这最高潮的时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响彻全场。
“我反对!”
林子航猛地站起身,手里还端着酒杯,英俊的脸庞因激动而扭曲。
“我有话要说!”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
苏晚棠抬起眼帘,淡淡地看着他,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
终于来了。
林子航像是没看到她的眼神,几步走到大厅中央,用手指着苏晚棠,声音因为怨毒而微微颤抖:
“各位,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泣血的杜鹃:
“她根本不是什么白家的大小姐!她叫苏晚棠,是沪上之前那个百货大王苏振鸿的女儿!”
全场哗然!
苏家?那个因为贪污腐败被一锅端,全家送去大西北劳改的苏家?
“她因为品行不端,早就被苏家赶出了家门!”林子航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条怪鱼,就敢在这里冒充名门之后,欺骗各位!”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恶狠狠地定格在苏晚棠脸上,抛出了最恶毒,也最致命的指控。
“她被赶出家门后,为了活下去,在乡下跟不知名的野男人苟合!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像她这样肮脏的女人,根本不配站在这里!更不配用‘白家’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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