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客人后,程砚终于忍不住开口:“三成利润,会不会太多了?” 他望着沈掌柜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担忧。苏禾却拿起一块蜂巢,用银刀轻轻切开,金黄的蜜浆缓缓流出:“万通的招牌能让‘青竹山野’真正走出青竹村,这是机会。” 她转头看向程砚,目光坚定,“而且我留了后手,合同里的每一条,都是我们的底气。”
夜幕再次降临,程家书房的灯又亮到很晚。苏禾伏案修改合同细则,程砚则在一旁拨弄算盘,计算着成本与收益。窗外,山风掠过竹林,远处传来刘猎户训练猎犬的吆喝声 —— 自从和解后,他每天都会送来最新鲜的蜂蜡。火光摇曳间,苏禾忽然想起判官说的那句话,此刻终于明白,所谓机遇,从来都只垂青有准备的人。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竹篱,在程家院子里洒下的蜂箱,箱盖上凝结的蜜蜡在光影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苏禾站在仓库门前,望着堆积如山的陶罐和木桶,心中默默盘算着即将到来的州府之行。
“苏禾妹子,我们来了!” 柳氏爽朗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她身后跟着拄着拐杖的周大娘,两人手里还提着装满账本和算盘的竹篮。苏禾迎上去,接过柳氏手中沉甸甸的篮子,触到她掌心的老茧,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些年,青竹村的乡亲们早己成了她最坚实的后盾。
仓库里弥漫着淡淡的蜂蜜香和腌菜的酸味。周大娘戴上老花镜,颤巍巍地翻开账本:“上个月新收的三百斤蜂蜡,都存在西厢房的樟木箱里。” 她的手指划过泛黄的纸页,“还有那些腌菜坛子,得仔细查查有没有漏气的。” 柳氏己经麻利地搬来梯子,爬上木架开始清点陶罐,嘴里还念叨着:“上次查验时用的二十个新坛子,可别混在旧的里头了。”
苏禾握着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一行行字迹。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风轻轻摇晃。“赵大牛媳妇去通知村里的姐妹们了,明天就开始招人。” 她头也不抬地说道,“咱们得赶在合同签之前,把第一批货备齐。” 程砚蹲在地上整理蜂蜡,闻言抬起头,脸上沾着些蜡屑:“要不要让刘猎户也帮忙?他路子广,能联系到更多采蜂人。”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大牛媳妇气喘吁吁地闯进来,鬓角的头巾歪歪斜斜:“苏禾妹子,姐妹们都愿意来!王二婶还说,她腌菜的手艺不比城里馆子差!”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仓库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夜色渐深,程家书房的油灯依然亮着。苏禾和程砚相对而坐,面前摊满了订单和图纸。“按照沈掌柜说的店面大小,至少得准备五百斤蜂蜜和两百坛腌菜。” 程砚拨弄着算盘,噼啪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可现在的库存……”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苏禾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窗外,山风掠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别担心,” 她轻声说道,“明天我就去一趟鹰嘴崖,那里的野蜂巢多,采些新鲜蜂蜡回来,再让姐妹们连夜加工。” 她想起白天在仓库里,周大娘说起蜂蜜保存方法时眼里的神采,心中涌起一股力量,“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没有办不成的事。”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韩大娘闪身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块褪色的帕子。“我打听到些消息,” 她警惕地看了看西周,压低声音,“沈掌柜背景复杂,他父亲和州府那位参将是拜把兄弟,万通商行这些年没少用官家的路子做生意。”
程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咱们和他合作,岂不是羊入虎口?” 苏禾却望着窗外闪烁的繁星,眼神坚定:“我知道,但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机会最多的地方。”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做生意如做人,心里得有杆秤。只要咱们守住本心,就不怕别人算计。”
韩大娘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我从城里老伙计那弄来的万通商行账本副本,你抽空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苏禾接过油纸包,触手微微发烫,不知韩大娘为了这份账本费了多少周折。“多谢韩大娘,” 她的声音里带着感激,“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送走韩大娘后,程砚展开账本副本,仔细查看每一笔账目。苏禾则站在窗前,望着青竹村静谧的夜色。远处,刘猎户家的灯火还亮着,隐隐传来猎犬的吠声。她想起白天在仓库里,柳氏一边盘点腌菜坛子,一边笑着说:“等咱们的牌子在州府打响了,看李掌柜还敢不敢使坏。”
“你看,” 程砚突然指着账本上的一行字,“万通商行上个月进了一批劣质香料,却记成了上等货。”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们在账目上动手脚,肯定有问题。” 苏禾走过去,借着油灯的光仔细查看。烛光摇曳间,她仿佛看到了沈掌柜那双精明的眼睛,以及他身后错综复杂的利益网络。
“这更加证明我们的选择没错。” 苏禾握紧拳头,“如果能借着万通打开州府市场,再揭露他们的真面目,既能保住咱们的品牌,又能为民除害。” 她转头看向程砚,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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