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净房倒是不凡,每日有人精心洒扫,常年燃着上好的沉水香,清幽淡雅的香气袅袅弥漫,隔绝了外界的污浊,洁净程度堪比现代的顶级酒店。
洛离推门而入,关上门才松了口气,可刚一脱裤子,瞥见亵裤上的红色血迹,顿时心头一沉:果然是姨妈造访。
莲香不在身边,这可如何是好?这古代版的姨妈巾,她上哪儿去寻?
等等,这地方……夜轻韵定然是来过的!
她眼珠一转,目光落在净房角落的矮柜上。
那柜子古色古香,八成藏着玄机。
应该备有干净的换洗衣物和……那个吧?
她忍着腹中隐隐作痛,正欲起身翻找,动作却忽地一顿,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猛然浮现:这条染污的亵裤……怎么办?
总不能不穿吧?难不成光着屁股满屋走?万一不小心漏点“梅花印”在地板上,那可真是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再穿回去?她低头一看,那一抹红艳艳得扎眼,实在令人心中发怵,膈应得很!
电光石火之间,她牙关一咬,心一横,猛地将脏亵裤褪至脚踝,几乎是赤着下身,踮起脚尖,以一种极其滑稽又慌张的姿态,挪步至矮柜前,急切翻找起来。
“有了!”
她眼睛一亮,低声惊呼。
只见几条素净柔软的崭新亵裤,还有几卷裁剪得宜、宽窄不一的月信带,正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柜格深处。
果然不出所料,有备用的!
天无绝人之路!
老天都在帮她!
韵儿姐姐,不好意思啦,救急如救火,这些……小妹我就先“征用”了,权当是江湖救急,有借无还的那种!
她刚把干净的衣物抱在怀里,准备手忙脚乱地换上,门外却猝不及防地响起了洛砚绝低沉温和、却足以让她魂飞魄散的声音。
“离儿,可还好?若实在不适,我唤听雪来为你诊一诊如何?”
“砚叔!不用!真的不用!”洛离吓得差点将怀里的衣物脱手扔出去,心脏狂跳如擂鼓,连忙压低嗓音急急回应,声音都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让听雪来把脉?
那她这费尽心机隐藏了这么久的女儿身,岂不是要立刻大白于天下?
后果不堪设想!
“嗯。”门外传来他沉稳的应声,接着是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那颀长的身影似乎更靠近了些,“我在候着,有事叫我。”
洛离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内心疯狂呐喊:这人怎么回事?!守着人家出恭……他也不嫌有碍观瞻、气味不佳吗?
这特殊爱好,着实不敢恭维。
她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强忍着腹中绞痛和羞耻感,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换上干净的亵裤。笨拙地往身上缠那复杂的月信带,到底哪个天才发明的这玩意儿?绑得跟裹粽子似的,穿上它走路,怕不是要变成一只横行的螃蟹!
好不容易穿戴完毕,眼下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脏了的亵裤该往哪儿丢?
她左右张望,最终叹了口气,只能将它和擦屁股的废纸混在一起丢进角落的木桶中。
都是污秽之物,应该……没人会去翻检吧?
她双手合十,对着那无辜的木桶,虔诚地、无声地祈祷着,只求这小小的秘密能就此湮灭。
深吸了口气,她调整好面部表情,一手捂住腹部,推门而出,脸上赫然一副“拉虚脱了”的病态样儿,脸色苍白中带着几分虚弱,眼神迷离中透着几分楚楚可怜,简首可以拿个最佳女演员奖。
洛砚绝眉骨一沉,立时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离儿,腹痛未消?”
洛离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虚……虚脱了,腹内空空,着实……用不上力气了。”
她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气若游丝。
“我送你回去歇息。”他言罢,不由分说便将她打横抱起。
洛离此刻是真的有些精力不济,加之不想演得太用力,便也顺水推舟地任由他抱着。
只是她以为是送她回宫,可这走着的方向,怎么瞧着还是往他的洛神轩去?
“砚叔,”她脑子飞快转着,终于寻了个自认为“合理”的借口,声音弱弱地道,“我……我还是回宫吧。在你这儿……睡得……不甚安稳。”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这理由,简首是踩了老虎尾巴不说,还顺带踹了狮子一脚!
果然,洛砚绝俊脸瞬间阴沉下来,眉宇间浮起一抹冷意,周遭气压陡降。
她这话的潜台词不是明摆着吗——不想跟他同屋共寝!
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他府中一应器物,哪样不是精挑细选、价值连城,难道还比不上那傀儡小皇帝宫中?
“离儿,”半晌,他才低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与执拗,“我能照顾好你。”
那语气,竟是将素日里高山仰止的矜持都抛却了,只剩下笨拙又固执的温柔。
洛离一噎,怎么办?
他待她越好,她心头的巨石就越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若他知晓她并非男儿身,还会这般待她?
“砚叔,我——”她动了动唇,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挣扎。
“离儿,想说什么?”他抱着她稳步走着,垂眸看了她一眼。
“如果……”洛离心一横,豁出去了,“如果我不是男子,你……还会待我这般好吗?”
然而,她这副怯懦害怕的模样,落在洛砚绝眼中,却成了她因“断袖”身份而惶恐不安。
“离儿,”他声音放得更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断袖之情,并非洪水猛兽。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
洛离闻言,心顿时凉了半截。
看来……他还是喜欢男子!
不然怎么会一首回避她的问题,反而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
她心中五味杂陈,只觉自己像个傻子,还妄想着能从他嘴里听到一句“无论你是男是女,我都一样待你”。
回到洛神轩,洛砚绝将她轻轻安置在榻上,见她小脸依旧苍白,眉宇间忧色不减,便低声哄劝道,“离儿,你面色委实不佳,让听雪来瞧瞧,可好?”
“不好!”洛离猛地拉过被子,气呼呼地别开小脸不去看他,“我不喜欢听雪!砚叔,你三句两句不离听雪,那你自己去找她吧,不用在这里守着我!”
洛砚绝:“……”
他不过是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怎么就惹毛了这只炸毛的小东西?
当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那……我让刘管家去请外间的大夫?”他退而求其次,语气无奈。
“不必了。”洛离闷闷的声音从厚厚的被子里传来,带着点鼻音和委屈,“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不过是虚了些。砚叔,我想喝糖水,热乎乎的那种,最好是加红糖的,甜滋滋的,会更好喝……”
她拐着弯,终于说出了真实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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