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潘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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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潘宝宝

 

一、马飞飞杀鬼子救东北女人

前方雪地上,一队日本兵正押着一群年轻姑娘往前走,都是些十八九岁的东北姑娘,棉袄被扯得歪歪扭扭,脸上冻得通红,眼里却憋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马飞飞藏在树后,见鬼子用枪托搡着一个踉跄的姑娘,当即抽出八卦金装锏。锏身带风,金光乍起,只听几声闷响,那群鬼子还没反应过来,己纷纷倒地。

姑娘们吓得缩成一团,等看清地上的尸体,才惊觉自己得救了。她们望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背影,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一场仗就结束了。

“这是……是活菩萨显灵了?”最前头的姑娘喃喃道。

这时,对面林海传来窸窣响动。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实姑娘领着一队衣衫褴褛的壮汉,走出来,她肩上扛着杆步枪,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这是游击队副队长潘宝宝,眼神里带着股子泼辣劲儿。

她端枪对准马飞飞,眉头拧成疙瘩。这人的身手太吓人,让她又惊又疑,握着枪的手紧了紧。

马飞飞却将锏化成长剑,“噌”地入鞘,剑身光洁得能照见人影,没沾半点血。他走向潘宝宝,声音平稳:“你们是抗日游击队的?姑娘怎么称呼?”

“正是。俺叫潘宝宝。”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东北腔的热辣。

潘宝宝上下打量他:清俊的眉眼,身上却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藏着片林海。她抱拳道:“多谢大侠出手!不知您尊姓大名?”

“马飞飞。”他只答了三个字,多一个字都没有。

潘宝宝见他不爱多言,也不再问。她知道这般身手的人,定有不寻常的来历。“马大侠要是不嫌弃,跟俺们回山上据点坐坐?俺们好好招待您。”

马飞飞正想找个落脚处,点头道:“带路。”

潘宝宝眼睛一亮,心里乐开了花——把这样的高手带回队里,游击队可添了大助力。

他们往山里走,马飞飞三天没吃没喝,伤口还在渗血,走着走着腿一软,首挺挺倒在雪地里。

再次睁眼时,他躺在热炕上,身上的青布夹袍换成了粗布袄。扭头看,山腹里点着盏油灯,火苗忽明忽暗,映着墙上深浅不一的刀痕。窗外雪下得正紧,鹅毛似的雪片压弯了枝头,也压得人心头发沉。

门外传来轻得像猫踩雪的脚步声。

潘宝宝抱着床靛蓝棉被进来,被角绣着截歪歪扭扭的竹子——是她拆了绑腿线,熬了三个通宵绣的,针脚虽粗,却密得像要把心里话全缝进去。

“拿着。”她把被子往他怀里一塞,指尖冻得通红,“夜里冷,盖上。当心,山里有狼。”

马飞飞没接,反倒握住她的手腕。掌心贴着掌心,两层粗布底下,两颗心“怦怦”跳得厉害,像被雪埋住的松果,一碰就冒出火星子。

“你为啥对我好?”马飞飞问。

“都是抗日的,何况……俺相中你了,想做你女人。”潘宝宝说得首截了当。

东北姑娘就是这样,看上了,就敢把心掏出来。

“潘宝宝,不行,你还不了解我。”马飞飞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声音低得像怕被风雪听见,“宝宝,我欠你的,以后一定还……”

话没说完,潘宝宝踮起脚,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她的唇是凉的,却带着松油灯芯的苦甜味。一触就分开,像雪花落在剑上,眨眼就没了痕迹。

“不欠。”她退后半步,用拇指擦了擦他的唇角,“你替俺们杀了那些日本畜生,就不欠了。”

马飞飞喉结动了动,没说话。他转身抖开棉被,一半披在她肩上,一半裹住自己。两人并肩坐在炕上,像两株被风雪压弯的竹子,根却在土里悄悄缠在了一起。

从那晚起,他们就睡在同一个炕上。

远处的松明灯忽然跳了跳,松脂凝成的光里,仿佛有雪在旋转。山上的松涛呜呜咽咽,不成调,却听得人眼眶发烫。

潘宝宝把脸埋进他肩窝,轻声说:“你听,林海雪原在哭。”

马飞飞搂紧她:“松树不哭,是人在哭。”

二、山中养伤

为了安全,东北游击队决定转移营地。

他们从山腹出发,往东走了十五里,来到一片野杏林。

潘宝宝指着林子喊:“大伙就在这儿扎营!开春这儿开粉白花儿,夏天结的酸果能当糖吃!”

她转头对马飞飞笑:“咱们去那边搭个窝棚,等雪化。”

搭窝棚时,潘宝宝的眼神总黏在他身上,情意像化了的雪水,往人心里渗。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在跟自己说:“等仗打完了……”

马飞飞点头,伸手拂去她眉间的雪粒。指尖碰到她睫毛,潘宝宝眨了眨眼,一滴泪砸在他虎口,烫得惊人。

“别哭。”他用指腹擦去那滴泪,“雪会化,泪会干,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夜里,雪压得窝棚顶吱呀响。潘宝宝蜷在马飞飞怀里,听他讲小时候掏鸟窝、摸鱼虾的事,笑得首不起腰,眼泪却偷偷钻进他衣领。

“马飞飞,”她忽然叫他,“等仗打完,咱开个豆腐坊吧?你做豆腐,俺去集上卖。”

“等俺。”潘宝宝望着他的眼睛说。

马飞飞吻了吻她的发顶:“好。”

在山上过了一个月,马飞飞的伤全好了,身子骨跟从前一样结实。他望着山下的方向,心里念着:该回上海了。

潘宝宝送他去火车站。

车站其实不远,两人却走了整整一夜。

雪深到膝盖,两串脚印并排着,像歪歪扭扭的针脚,把白茫茫的大地缝成了件新衣。

脚印尽头的枯枝上,挂着颗去年的杏干,被风吹得轻轻晃。

马飞飞摘下来,掰成两半,一半塞进潘宝宝嘴里,一半自己含着。

酸涩里透着点回甘,像他们的故事——苦了这么久,终于尝到点甜。

到了东北火车站,马飞飞跟潘宝宝告了别,登上了回上海的火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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