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飞飞领取一批美军装备
马飞飞联络上海地下党负责人吴志炎,说有一批珍宝要上交延安的老周。两人在上海郊外一间简陋工棚见面,寒暄几句便切入正题。马飞飞从日本人地下室保险柜中取来的美钞与金条,悉数交给吴志炎,请他代为转交,用以支持八路军购买武器、医疗器械及战地药品。吴志炎见马飞飞竟能凭空取出这堆财物,深知他是抗日奇才、军统虎贲,手段不凡,当即叫几名地下党开来一辆苏联产卡斯卡车,将这批物资装车运走。
在外放哨的魏光荣见卡车驶离,忍不住问:“你这次回家神神秘秘的,车上运的那些大包小包是啥?”
马飞飞答:“光荣,都是真金白银和美钞。”
魏光荣叹了口气:“你离开上海滩的日子,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头紧,只能靠缝补浆洗赚点日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马飞飞打断她:“别说了,我知道你不易。”说着拿出上峰奖给他的一千块大洋,“这是干净钱,上峰给的奖金,你放心花,够两年用度了。”
魏光荣接过沉甸甸的大洋,喜上眉梢。两人回到军统上海地下工作站的宿舍,夫妻温存了一番。
正此时,站长沈梦醉突然到访,寒暄过后便首奔主题:美国飞虎队那三名被救的飞行员,近日打算来上海滩当面致谢。但上海滩仍在日军占领区,重庆方面顾虑安全,便让马飞飞前往重庆与他们会面,以此阻止飞行员冒险前来。沈站长通知马飞飞即刻启程,由军统安排车辆送往重庆。马飞飞与魏光荣依依惜别,随即动身离开上海。
重庆的雾浓,三位飞虎队飞行员的报恩之情更浓。他们盛情款待马飞飞,吃西餐、喝洋酒、与美国姑娘跳舞,气氛热烈。马飞飞清楚这些外国人的习惯——就像上海滩租界的外籍巡捕,向来“一次事一次清”。华人犯事被抓,担保人请客送礼,他们领了人情便放人;下次再犯,便装作不认识,照旧关押,还得重复请客送礼的流程。他知道这是外人的习性,恩报完了,流程走完,下次相逢或许就形同陌路,这是外国文化习俗,也藏着人情冷暖。
想到这里,马飞飞觉得不如趁机要点实惠——一批美军装备。于是他开口:“眼下抗战军用物资匮乏,你们飞虎队能否资助一批?”
飞行员杰克-陈爽快答应:“没问题,恩人开个清单,我签字批准,派人带你去中美合作研究所的美军空军仓库领取。”
马飞飞立刻掏出笔记本,写了满满三页。杰克-陈看都没细看,就在每页下方用英文写上“同意领取”。马飞飞道谢后,马上跟着仓库人员去提货。管仓库的美军小姐指挥搬运工装车,足足装了七大卡车。
这批物资包括:一百零五支卡宾枪、五十支冲锋枪、三十支手枪、三十个火箭发射器及相应弹药、手雷、炸药;六台无线电台及十块高能电池;二十五台船外发动机、十台柴油发电机;十吨汽油和柴油;十条冲锋舟;五百斤压缩军用饼干、二百罐牛肉罐头、五十斤巧克力、三十斤精盐、八百斤米面粮油……
马飞飞索要这些轻武器,是为日后行动做准备——尤其青铜罗盘被日军法阵压制时,这些装备能派上用场。卡宾枪、冲锋枪适合防身,冲锋舟和船外机则便于侦查日占岛礁。他坐着军用吉普带队,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七辆物资卡车。
可这么多物资放哪儿?马飞飞急中生智,指挥押运的美国士兵在一段偏僻路段停车,把物资全搬到路边的松林里。他告诉美军,己通知军统人员来接货,很快就到。美国大兵怕麻烦,见任务能了结,欣然同意。待卡车和大兵离开,马飞飞走到公路中央,取出青铜罗盘碎片,念动灵咒:“青铜罗盘碎片储物间的居士们,念你们忠心护主、团结抗日有功,特给你们一周假期,速回上海十里洋场休整,期满速来见我,再归储物间。”
话音刚落,一群人影出现在公路上,朝上海滩方向奔去。马飞飞走进松林,见西周无人,祭起青铜罗盘碎片。只听平地一声雷,七堆物资瞬间消失,尽数收入储物间,而储物间化作火柴盒大小的方块,被他收入囊中。
此事极耗精力灵气,马飞飞当即打坐调息。可刚闭眼三息,耳中传来“叮”的金铁交击声,手中的龙虎山宝剑发出龙吟,五道幽光在剑间游走,凝成细小组篆:“杜鹃啼血、黑风折刀、无名一诺、猎鹰夜盲、东瀛残魂。吾主放心。”末尾还有一行朱砂小字:“今年六月十五,月蚀,潮生,诸债并偿。”
——今年六月十五,正是今夜。
马飞飞低骂一声,将罗盘碎片贴身收好,转身欲走,沈梦醉却倚在路边一棵歪松上,转着钢笔,笑得像只偷鸡的狐狸。
“马副站长,戴老板有句口谕:‘债多不愁,不如一次还清。’”他抛过钢笔,“笔帽里有氰化钾胶囊,实在还不清,就省得别人动手。”
马飞飞掂了掂钢笔,又抛回去:“氰化钾太苦,我喜欢甜一点的死法。”
沈梦醉道:“死不死全看你自己。不过你从美军仓库领了大批物资,戴老板己知晓,他怀疑你给红党送军火,想要你的命。”
马飞飞皱眉:“沈站长这是狗咬吕洞宾。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军统上海站的兄弟姐妹们,弄的都是米面粮油这些日用品,己经派人送回上海了。”
沈梦醉半信半疑,转身时说:“你精明能干,我怎舍得让你死?刚才不过是试你对国党的忠诚。既然是为改善上海站伙食,我这就去向戴老板解释误会。上海站不能一日无主,你暂代我回去主持工作吧。”
“属下领命。”马飞飞应道,转身离去。
二、操戈反目、各自报仇雪恨
子夜,上海南市,万家灯火俱灭。
马飞飞一身夜行衣,潜入法租界马斯南路的废园。深处有座小洋楼,铁门锈迹斑斑,门楣却悬着崭新的白灯笼,上面画着一枝血杜鹃。
楼内传出琵琶声,弹的是《十面埋伏》,调子极慢,似将杀机一寸寸抽丝剥茧。
马飞飞翻上墙头,看清楼内情景:主位坐着位穿绛红旗袍的女子,鬓边别着一枝真杜鹃,花瓣凝着血珠。她膝上横放一柄薄刃,刀身弯如新柳,刃口缺了指甲大一块,缺口处正是“黑风老怪”的标记。
女子抬眼,目光穿过窗棂与马飞飞相对,声音清柔:“主人,我替你杀了黑风老怪,你欠我一条命,对吗?”
马飞飞叹气,跃下墙头:“杜鹃花,我本欠黑风一条命,你杀了他,债便转到你名下,我认。”
杜鹃花抚刀而笑:“好,那主人替我杀一个人——无名氏。”
“哪个无名氏?”
“告密者。”杜鹃花吐出三个字,“他把我卖给76号,害我七位姐妹全死在龙华。”
马飞飞沉默片刻,点头:“我接。”
杜鹃花抛过锦囊:“里面是他的行踪,三日后,南京下关码头,‘月蚀’号货轮。”
三、无名一诺
南京,下关码头,夜雨如帘。
“月蚀”号货轮吃水极深,甲板堆满木箱,外刷“东洋渔业株式会社”字样。
马飞飞扮作挑夫混在苦力中,抬的第三口箱子异常轻,箱底渗出暗红色,像半凝固的血。
货舱深处,戴圆框眼镜的中年人对着账本念念有词。马飞飞一眼认出——此人便是“无名氏”。几年前,他一句话害得苏北游击队三百人覆灭;几年前,又是他,逼得上海地下电台全员投江。
无名氏抬头见了马飞飞,竟笑了:“主人,我等你很久了。”他从账本里抽出一张纸,“我卖过很多人,但从不白卖。杀我之前,不妨听听我的价码。”
纸上只有一行字:“本田太郎未死,人在虹口‘菊水馆’,右手小指缺半寸,左肩有樱瓣胎记。”
马飞飞瞳孔骤缩——本田太郎,人称“东瀛残魂”,南京城破时,他一人一刀斩了三百七十六名俘虏,最后一个便是魏光荣的师父“野山鹰”老白。
无名氏把纸推过来:“主人杀了他,你我两清。”
马飞飞收了纸转身,背后传来“咔哒”声,像火柴划亮黑夜。无名氏点燃账本,火光中笑得像个完成作业的孩子:“我一生卖人,最后卖自己,也算圆满。”
火焰舔上油布,货舱瞬间成了炼狱。马飞飞踹开舷窗,跃入浊浪。
西、本田切腹
虹口,“菊水馆”。
馆主本田太郎年近五十,鬓发斑白,仍穿雪白剑道服,每日黎明必在院中斩木桩。木桩上刻着汉字姓名,每斩一人便涂红一笔,如今只剩最后一根空白。
马飞飞潜入院中时,本田刚收刀。
“你来了,主人。”本田用生硬的汉语说,“我等你七年了。”他转身露出左肩樱瓣胎记,右手小指果然缺半寸——当年被野山鹰老白临死一口咬下的。
马飞飞缓缓拔出龙虎山天师所赠宝剑,此剑专解人间恩怨。
本田亦拔出残刀,刀身缺口累累,却映得月光更冷。
两人交手无声,剑与刀每一次相触,便有一瓣樱花飘落,落地化血。
第七招,马飞飞剑锋掠过本田咽喉,却突然偏斜,只削断他一缕鬓发。
本田愣住:“为何?”
马飞飞收剑入鞘:“魏光荣的师父临终说,你欠他一刀,他欠你一命。今日我代他收债,不索命。”
本田沉默良久,递过“残月”刀:“刀给你,债清了。”
马飞飞接刀转身,身后传来“噗”的一声——本田己切腹,血溅樱花树。
五、月蚀
戊寅年六月十五,子时,月蚀。
外滩江堤,风卷黑云。
马飞飞独坐堤岸,面前摆着五样东西:杜鹃刀、无名氏账本残页、猎鹰剑穗、本田残月刀、罗盘碎片。
五缕幽光从五物中升起,在他掌心聚成一轮小小月影,影中浮出芳川抱婴儿的身影,婴儿啼声清亮,像远天第一声鸽哨。
光消月现,蚀相己复圆。
黄浦江潮水涌来,将五物卷入江心,未留一丝涟漪。马飞飞祭起青铜罗盘碎片,施展变身合体大法。江水滔滔中,五条人影现身:“主人,我等心愿了结,多谢成全。甘愿重归储物间继续修行。”言毕,各自归位。
马飞飞转身,逆着人潮走向夜色深处。
他的背影挺拔如未归鞘的剑,又像被风掀起的旧信笺,终向无人知晓的远方而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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