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过脚踝时,我望见前方城楼上飘着的"车迟国"大旗被风撕得猎猎作响。城头的铜钟蒙着厚厚一层尘土,却仍能听见钟摆摇晃时发出的沉闷声响。唐僧勒住马缰,望着城门下百姓们佝偻的身影,眉头皱成个"川"字:"悟空,为何此地百姓面有菜色?"
我火眼金睛一扫,发现城中庙宇皆供奉着虎、鹿、羊三尊泥塑,香烟缭绕中竟透着妖气。还未答话,街边突然冲出个老汉,拽住唐僧的袈裟:"圣僧救命!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原来车迟国近年大旱,虎力、鹿力、羊力三位大仙自称能祈雨,却要百姓以童男童女祭祀。老汉的女儿刚满十二,明日便要被送进祭坛。
"大胆妖孽!"我金箍棒往地上一顿,震得老汉脚下尘土飞扬,"待俺老孙会会这三个冒牌货!"唐僧却抬手制止:"悟空,若他们真能祈来大雨,也算造福一方。不如以佛法比试,若胜了,再揭穿其真面目不迟。"我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点头。
踏入王宫时,三位大仙正高坐云床。虎力大仙身披斑斓虎皮,鹿力大仙头顶鹿角枝杈,羊力大仙颔下羊须垂地。见我们到来,虎力大仙冷笑:"和尚,可敢与我等比试祈雨?"我正要开口,唐僧己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愿以一场法事,求上天垂怜。"
祭坛上,虎力大仙率先做法。他手持青铜令牌,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乌云密布。我冷笑一声,纵筋斗云首上九霄,见西海龙王正躲在云层后。原来三妖与他们约定,若祈雨便听令行事。我掏出金箍棒,唬得龙王们连连求饶:"大圣饶命!小的们定听您吩咐!"
虎力大仙令牌落下,本应降雨的云层却突然散去。他面色骤变,又提出比试坐禅。鹿力大仙化作飞虫,想扰乱唐僧心神,却被我变作老鹰叼走。三妖接连落败,恼羞成怒下竟要与我比试下油锅。羊力大仙暗中唤来北海龙王,用冷龙护住油锅。
我纵身跳入沸腾的油中,却发现油温如常。心中生疑,当即唤出北海龙王。龙王战战兢兢现身:"大圣恕罪!那羊力炼有冷龙护体..."话音未落,我金箍棒一挥,冷龙被抽离油锅。羊力大仙惨叫一声,化作原形,在沸油中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
虎力大仙见状,化作猛虎扑来。我冷笑一声,火眼金睛照出其真身,金箍棒横扫,打得老虎头破血流。鹿力大仙想趁机逃跑,被沙僧一杖打翻在地,现出白鹿原形。三妖伏诛,天空突然降下甘霖。百姓们欢呼雀跃,将庙宇中三妖的泥塑砸了个粉碎。
车迟国王亲自迎出王宫,要拜唐僧为国师。唐僧婉拒道:"陛下,依贫僧看,治国当以仁为本,而非求神拜佛。"国王羞愧难当,下令拆除祭坛,广施粥米。我望着百姓们重展笑颜,突然觉得师父这迂腐的慈悲,倒也有些道理。
离开车迟国那日,老汉带着女儿来送行。小姑娘怯生生地递来一捧野果,我破天荒地摸了摸她的头。远处山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八戒扛着钉耙嘟囔:"猴哥,这几个妖怪也太不经打了。"我敲了下他的脑袋:"呆子,比降妖更难的,是让人心向善。"
唐僧望着天边的祥云,轻声念起佛号。我握紧金箍棒,突然明白这取经路的真正意义——不是横扫多少妖怪,而是要让这世道,多些光明。马蹄声渐远,车迟国的钟声却仿佛还在耳畔回响,提醒着我们,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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