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城市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霓虹灯在水洼里碎成斑斓的色块。姚秋酩快步穿过巷口拉起的警戒线，制服下摆扫过积水的路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姚队！"年轻辅警小跑着迎上来，"报案人王奶奶说小偷抢了她的钱包，往东巷跑了。"
姚秋酩蹲下身，指尖轻轻掠过青苔上半个模糊的鞋印。鞋底花纹很特别——波浪纹中夹着几道斜杠，像是某款限量版球鞋。他眯起眼睛，注意到墙角有一道新鲜的刮痕，高度刚好够一个成年男子借力翻墙。
"监控呢？"
"东巷三个摄像头两个坏了，剩下那个..."辅警递过平板，画面里一个黑影闪过，只拍到半截黑色夹克袖子。
姚秋酩突然伸手放大画面："暂停。这里。"他指着嫌疑人袖口一处反光，"金属袖扣，左侧第三颗掉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证物袋，里面正躺着一枚沾着红漆的金属扣。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姚秋酩把配枪往腰后挪了挪，独自走进幽深的巷子。积水没过鞋底，脚步声被雨声吞没。转过第三个拐角时，一阵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前方五十米正是那家正在装修的便利店。
黑影就是从废弃的脚手架后面窜出来的。
"警察！站住！"
姚秋酩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扣向对方肩膀。小偷猛地转身，鸭舌帽下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两人在狭窄的巷道里展开一场沉默的角力，手肘撞在砖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姚秋酩的拇指终于触到冰凉的金属袖扣——
寒光乍现。
折叠刀划破雨幕的瞬间，姚秋酩本能地侧身，却还是感到左臂一阵灼热。温热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积水里绽开暗红的花。疼痛反而让感官更加敏锐，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闻见铁锈混着雨水的腥气，看见对方因恐惧而扭曲的表情。
"你他妈找死！"小偷的刀再次挥来。
姚秋酩突然矮身，一个扫腿将对方放倒。两人在泥水里翻滚，手铐在搏斗中擦出刺耳声响。当金属终于咬住对方手腕时，姚秋酩才发现自己的血己经浸透了两人交缠的衣袖。
急诊室的荧光灯刺得人眼睛发酸。护士剪开被血黏住的衬衫时倒吸一口冷气："伤口再深半厘米就伤到肌腱了。"
姚秋酩盯着缝合线在皮肉间穿梭，突然想起徐若涵上次说他"连泡面都能煮糊"时皱鼻子的样子。这个念头让他摸出手机，却在解锁瞬间看到屏幕上的裂痕——大概是搏斗时磕到的。
铃声突兀地响起。
"姚秋酩！"徐若涵听见声音愣了一会大叫起来，"你那边怎么有救护车的声音？"
他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些："在...处理案子。"
"放屁！我听见护士喊'7床换药'了！"电话那头传来柜门被撞开的巨响，"哪个医院？不说我就打遍全市急诊电话！"
姚秋酩被逼无奈讲出了医院的名字，还听到林晓隐隐约约的声音“哎你穿我拖鞋干嘛！”
姚秋酩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很想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是咬着下唇强忍担忧，还是己经急红了眼眶？
二十分钟后，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徐若涵像阵旋风般冲进来，发梢还挂着雨珠，手里攥着的便利店塑料袋哗啦作响。她的目光在触及绷带的瞬间凝固，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就...划了个小口子。"姚秋酩试图举起手臂，却被疼痛逼出一声闷哼。
徐若涵突然把塑料袋砸在他腿上。里面滚出三盒曹氏特辣鸭脖，包装上的骷髅头标志张牙舞爪。
"医生说要忌口对吧？"她眼眶通红，声音却恶狠狠的，"你敢不好好养伤，我就天天盯着你吃完这些！"
姚秋酩突然发现，逆光站着的徐若涵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灯光从她身后漫过来，给发丝镀上毛茸茸的金边。这个画面让他心脏漏跳一拍。
"看什么看！"徐若涵凶巴巴地瞪他，却控制不住打了个哭嗝。
"看你睫毛。"姚秋酩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在即将触及时又缩回，"以前怎么没发现那么长。"
徐若涵的耳尖瞬间红了。她作势要打，拳头却在半空变成轻柔的触碰，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纱布，落在他完好的右肩上。
"笨蛋..."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姚秋酩突然抓住那只想要撤退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两人同时怔住。监护仪的心跳线陡然攀升，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其实不疼。"他拇指着她的手背，"但你来了就更不疼了。"
徐若涵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慌忙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多“疼死你算了！”姚秋酩手足无措地找纸巾，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反倒把她逗笑了。
"活该！"她破涕为笑，眼泪却掉得更凶。
窗外，举着望远镜的林晓默默按下快门，把这张"病床牵手照"发到了名为"撮合小分队"的群里。配文：「赌明年份子钱，这俩傻子马上就会官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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