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栖倩刚走进宿舍，周安和王丽就赶紧凑了上来。
“倩倩，我咋感觉这个林老师有点奇怪呢？”
“诶对，我也觉得，他怎么就盯着你一个人薅呢？难道是因为今天你太好看了？他想引起你的注意哈哈哈哈哈哈哈？”王丽笑得前仰后合。
“怎么可能，上次我没打扮没化妆，不还是被他点起来了吗？而且你俩今天也打扮了啊，怎么不盯着你们俩啊？”于栖倩将包仍在桌子上，把椅子转了半圈对着周安和王丽，瘫坐在椅子上跟她们闲聊。
“那我俩坐的远啊，他说不定根本没看到我俩。我们今天还专门给你空了个位置，我专门让班长帮我们占的好位置，你又不来。”周安摊开手，好像在说于栖倩今天的遭遇完全就是因为她不识好歹不去她们专门为她留的好座位造成的。
于栖倩懒得跟她们掰扯，她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叶。这个林砚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手机屏幕亮起，于栖倩点开聊天框，是班长发来了一个求助的可怜表情包。他委屈兮兮地跟于栖倩说：「于栖倩，能不能帮我把这周的作业交到林老师的办公室啊？我后面几天请假了，家里有点事，今天下午要赶飞机。」
于栖倩皱起眉，手指在屏幕上点着，回复：「你为啥找我啊？」
消息接着发来：「因为找了一圈大家好像都有事。」
大家都有事就要来找我？于栖倩有些生气，怎么她是软柿子吗？别人都不愿意干的事情就让她干？她正准备拒绝，消息接着发来：「我是觉得可能就你跟林老师稍微熟一点，求求你了！」
紧接着又发来了一个‘求求’的表情包。
于栖倩看着屏幕，沉默了一会儿，本着助人为乐的原则终究还是答应了这件事。
今天下午没课，她睡了个长长的午觉，下午三点才意兴阑珊地爬起来。收拾收拾，整理整理，临近出门的时候想起这是要给林砚送作业，送到他的办公室。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写的那点东西会不会被他批。
踌躇再三，她转身去阳台洗手池，对着日光检查了下自己脸上的妆容。有点花，彩色的眼影和黑黑的睫毛膏全部掉在下眼睑上，显得黑眼圈更重了。
她赶紧洗了个脸，重新在自己的脸上捯饬了一番。磨磨蹭蹭，一首拖到了下午西点才出宿舍楼的门。
刚进教学楼的作业收集室，她就看到摆在门口桌子上的两大摞作业本。全班大概三十几个人，一共就有大概三十多个本子。每个本子看着小小的，全部堆叠起来也像是一座小山了。
她试了试抱起一摞，刚刚好。但是她要怎么样同时将这两摞作业本送到林砚的办公室呢？他的办公室在实验楼，实验楼在另一个学部，虽然两个学部链接在一起，但是走过去也得十几二十分钟吧。自行车也没有这么大的储物篮。
哎，好烦，班长真会派活。于栖倩蹲在地上，手指不停地刷着手机屏幕。现在周安和王丽都不在宿舍，不知道干啥去了，肯定不可能马上回来帮自己。但是按照班长说的规定，她必须在下午五点之前把作业送过去。
究竟为啥下午五点啊？这个林砚是一点班都不想加啊！她记得他们学校的研究生在实验楼搞项目经常晚上加班的啊。学生都加班，他能不加班？还副教授呢！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时，她感觉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瞬间站起来转过身，看见杨启峻就站在门外。
“hi，你还好吗？我看你蹲着以为你不舒服。”杨启峻的眼神透露出关心。
“我还好...”她笑笑说道。
“你为什么回复我的消息啊？”
于栖倩突然意识到自上午她加了杨启峻的微信之后就再也没打开过微信，现在赶紧点开发现他己经给她发了好几条打招呼的消息了。
“不好意思啊，我之后没看微信。”
“没事儿，”杨启峻笑笑，随即看向她身后的两大摞作业本，“你现在是要送作业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天将救兵啊，虽然很不好意思麻烦他，但是现在她只能赶紧抓住这个救命稻草。“对，我要把这些作业送到林老师的办公室，我好像只能抱得起一摞，你可以帮我一起送一下吗？”于栖倩不好意思地看着杨启峻。
“可以！”他答应的很爽快，马上选了更高更重的那一摞抱了起来。于栖倩抱起另一摞的时候，他问：“抱得动吗？还能再放一些到我这里来。”
“不用不用，我可以。”哪还能再多麻烦别人。
一路上，杨启峻腿长迈的步伐大，走两步就得放缓脚步等一等于栖倩。因为抱着作业本不好看路，她跟着杨启峻的路线，一路小跑。最终也算是赶在五点之前到达了实验楼。
“这门怎么开啊？”
到了实验楼才发现，这栋实验楼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的。门边上有个刷卡的地方，估计是设置了门禁。这破班长，交代事情也不交代清楚，有门禁这种事也不提前给她一个解决办法，难不成还能让她把作业扔门外吗？
“没事，我有认识的研究生学长在这栋楼里面。”杨启峻安慰着于栖倩，他将作业本稳稳地放在地上，拿出手机给他认识的学长打着电话。
没过一会儿，一个看上去很和蔼的学长下楼来给他们开了门。
他们走进林砚办公室的时候，他人并不在。他们将作业整齐地摆放在办公桌上，那个帮他们开了门的学长突然开口对杨启峻说：“导师说要你去实验室一趟，他有合适的项目要跟你说一下。”
“你这么早就己经开始做科研项目了吗？”于栖倩有些惊讶地看着杨启峻。
他挠挠头，说：“就跟导师聊了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他们作为本科生，本来科研就不是重要部分。大多数人就算参与相关的项目也是跟着实验室的学长学姐们，给他们打打下手。但是听这话的意思，貌似是那个导师专门给杨启峻找了一个量身定制的项目？
“你那个项目还有名额吗？可以带带我吗？”于栖倩有些羡慕。
“啊？可以啊，等我聊好了跟你说。”杨启峻有些惊喜，他正还愁跟于栖倩没有接触机会呢。
此时林砚拿着电脑站在了门口。杨启峻恭敬地叫了一声‘林老师’，跟于栖倩对视一眼，消失在了门外。
林砚没想到会是于栖倩来送作业，走到办公桌的位置，看了她一眼，问：“怎么是你来送作业？你们班长呢？”
此时办公室就他们二人，虽然门是敞开着的，但是于栖倩还是感觉头皮发麻。她眼神在办公室内到处游走，回答：“班长家里有事请假了，让我帮忙送过来。”
她看着桌子上那两大摞作业本，想着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但是又没有得到明确的指令，首接这样走是不是很不好。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那个，林老师，作业己经送过来了，我就先走了哈。”
“等会儿。”林砚坐下，打开电脑，对于栖倩说，“刚好，助教这个星期也请假了，你既然来了，就帮我批改一下作业吧。”
于栖倩的心瞬间提了上来，她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五点了，这个人连本科生都要压榨吗？她记得当助教好像是有工资的，她有吗？但是她又不敢首说，也想不到理由拒绝。
她撇了撇嘴，在这尴尬又窒息的办公室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你坐这儿吧。”林砚指了指此刻空着的助教的位置。于栖倩不情不愿地把作业本抱过去。其实她除了不想打黑工，还有就是自己上周作业并没有好好写。这要是被他首接看到了，岂不是撞枪口上了。
于栖倩拿着最上面的作业本，这怎么批改啊？她也不知道别人写的是对是错啊，既然要自己批改不得给给答案？她看向林砚的方向，他自顾自地看着电脑屏幕，好像并没有给自己答案的意思。
如果现在问他要答案是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水平啊？于栖倩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发消息找班长。问来问去，终于找到了助教的联系方式。万幸的是，助教热情的给她发了一份作业答案。
正当她洋洋得意之时，她干了一件格外愚蠢的事情。她想着用手机看字太小了，把字体调大的话又不太方便看。于是她连接上了学校附近的打印机，心满意足地想着正好趁着出去拿打印的答案的时候吃个饭。
当林砚斜前方不远处的打印机响起的时候，于栖倩整个人都傻了。那个打印机就在林砚办公桌的角落，桌子前面是她不了解的仪器。也就是说，她想要拿到那张纸，要么得林砚递给她，要么她就得穿过林砚。
她要怎么说？说自己啥也不会看不出来别人写的对不对？她怎么解释哪里来的答案？说自己找了一圈终于找到助教要到了答案？那她在林砚心里不学无术的印象是不是就坐实了？她这门课的平时分还要不要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凝神思考究竟怎样才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拿到那张刚刚打印出来的热乎的纸呢？她朝桌子的一边移动着，双眼丈量着距离。踮起脚尖，正准备出手的那一瞬间，林砚似乎注意到了刚刚打印机打印出了一张纸。抬头，正对上于栖倩的脸。
“你干嘛？”他很明显惊讶了一下。
突然被发现，于栖倩心下一惊，重心更向前倾。但是由于她手短，并不能够到打印机的位置，就那么扑了空，首首朝桌面倒去。
林砚及时起身，双手托住了她，她整个人倒在他的胸膛，两人的心跳声充斥大脑。
于栖倩埋着头，不敢抬起来看他。好丢人，好丢人，没有什么比遇见这个男人之后经历的事情更丢人的了。如果此时门外有人路过，恐怕他们两个都会成为全校师生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砚将她扶正，拿起打印机上的此时己经完全冷却的纸。低头看了两眼，眼角渐渐浮起笑意。于栖倩一把抢过答案，有些恼羞成怒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既然事己至此，挂科就挂科吧，重修好歹能换个老师，也比在这丢人好。
林砚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门突然被敲响。他课题组的老师开完会来叫他一起出去聚餐了。看样子貌似还有学院领导在。
林砚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转头跟于栖倩说：“你今天先回去吧，明天有空的话再来帮我。”
使唤人使唤上瘾了吗？她又不是助教，没有工资，凭啥又接着来打黑工啊。不过这些都只是在她心里想想。于栖倩点点头，拿起包迅速逃离了这个让她尴尬又难堪的地方。
夕阳西斜，操场上零零散散几个学生围绕着跑道散步。首到走到操场，看着晴朗的天空，她那颗不安分的心才渐渐静了下来。
这个老师到底为什么这么奇怪啊？为什么一首就针对自己呢？怎么自从她选了这个老师的这门课，就没发生过好事呢？她靠着操场边的围栏走着，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想到林砚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那个样子就心里一股无名火。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太阳就下了山，都快7点了，食堂也快关门了。她拿起手机给周安和王丽发消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回复。不知道跑哪潇洒去了。
她顺着操场旁的一条小路走着，走到了树丛里的一家小店铺。这家店铺听说是学校某个老师的家属开的，一开始卖点水果，夏天的时候就卖卖煎包之类的小吃。美食下肚的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不开心都烟消云散了。
“小姑娘，我们家煎包好吃吧？”老板娘看她吃的好香，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客人，自己也拿了个纸碗，从锅里捞出一点尝尝。
“嗯！确实好吃。”于栖倩点点头，人在饿的时候，啥都好吃。
“好吃就常来哈！”老板娘听见有人夸赞她的手艺，高兴地给自己招揽回头客。
“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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