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夺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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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夺舍?

 

时间回到白天,朱元璋把朱标、戴思恭和袁珙带到文楼,把所有人都赶走,只留杜安道在殿门二十步外伺候。朱元璋大马金刀坐到上首,给剩下三人赐座后,开门见山首接问:“你们说雄英是不是被夺舍了?”

三人脸色惊惧骇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朱元璋见三人此状,又说:“雄英伤脑,什么都记不得,咱怕他是被夺舍了。能不能查到?”

戴思恭立马从锦墩上弹起来,跪下低头回道:“陛下,若仅凭把脉,臣查不了。”

袁珙几乎和戴思恭同时起身下跪,待戴思恭说完后,也附和道:“陛下,此件事只有传闻,未见其真。长孙殿下伤了头,忘记之前的事,却也正常。”

朱标也站起身说:“父皇,夺舍一事仅见历代光怪陆离记载,不一定有……”

朱元璋指节叩击紫檀案几,沉闷的声响在文楼内回荡。他目光扫过跪伏的戴思恭与袁珙,最终落在朱标身上:“标儿,你信不信鬼神?”

朱标袖中手指微颤,却仍保持储君仪态:“儿臣以为,子不语怪力乱神。雄英此番...”

“放屁!”朱元璋突然拍案,惊得杜安道在门外一哆嗦。老皇帝抓起案头《大明律》掷到朱标脚下:“洪武三年山西白莲教案,妖人王普善能令死者睁眼!去年广西土司进献的巫蛊娃娃,可是当着百官的面流了黑血!”他起身踱到袁珙面前,腰间玉带碰得叮当响:“你袁廷玉号称相人从未走眼,今日为何支吾?”

袁珙额头抵着金砖,后背冷汗浸透道袍:“臣观殿下瞳仁清亮,确为朱氏血脉无疑。只是...”他忽然瞥见朱元璋靴尖沾着的几片碎瓷——正是方才端本宫摔碎的青花瓷片。

“说!”

“只是殿下掌心玉门纹变异,按《神相全编》所载...”袁珙突然咬破舌尖,在青砖上咳出一口血痰:“此乃魂魄易位之相!”

殿内死寂。朱元璋猛地走到殿中抓住袁珙衣领:“你可知诬陷皇孙是何罪?”话音未落,忽听窗外“咔嚓”一声惊雷,初夏的暴雨骤然而至。雨点噼啪打在琉璃瓦上,像千万只鬼手在抓挠屋顶。

朱元璋却笑了。他放开袁珙,慢条斯理从袖中掏出那张字帖,在手中展开。墨迹遇潮晕染,“日月光明”的“明”字最后一捺竟如蜈蚣般扭曲起来。“标儿你看,雄英平日习字,手腕力道藏在捺笔回锋处。”他指尖点着晕开的墨痕:“今天咱让他写,他却不写啊!"

戴思恭突然重重叩首:“陛下!臣请以《黄帝内经》刺络法试之!若为夺舍,银针刺玉枕穴必现青紫!”

雨幕中,一道闪电劈过文楼鸱吻。朱元璋的脸在电光中明灭不定:“准了。但若伤着咱大孙...”话未说完,忽见马皇后不知何时撑着油纸伞出现在院中,身后嬷嬷提着六角宫灯,昏黄光晕照出她铁青的脸色。

“重八!”马皇后伞尖滴着水,凤纹锦鞋己浸透雨水:“你要对雄英用刑?”

朱元璋竟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即恼羞成怒:“妹子!这孩子可能不是...”

“放你的屁!”马皇后把伞掷向朱元璋,伞骨上系着的避毒香囊啪地打在老皇帝身上。她转身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层层揭开,露出一块被咬过一口的枣泥糕:“雄英打小吃枣子必吐皮。我方才喂他吃糕点,亲眼见他吃了一口便吐了!”她声音突然哽咽:“这孩子...分明是咱们的骨血啊!”

朱标突然跪行至父母之间:“父皇、母后,儿臣有个法子。”他解下腰间羊脂玉佩:“去岁雄英背《千家诗》,儿臣许他背完就赠此佩。若他真被夺舍...”太子喉结滚动:“必不记得此事。”

雨声渐歇。朱元璋盯着玉佩上“标心如玉”西字阴刻,突然抬脚踹翻案几:“都给咱滚!”转身时,老皇帝抹了把脸,不知是不是抹去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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