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站在吉隆坡办公室的窗前，眼睛首首地望向远处正在施工的厂房。厂房的轮廓在视线里模模糊糊，可他的嘴角却慢慢往上翘了翘。刚和阿米尔谈完建厂的事儿，那家伙态度冷冰冰的，不过眼神里头呀，还是藏着那么点儿犹豫。
“走一步得想着后面好几步呢。”他嘴巴轻轻动了动，小声嘀咕，“这局棋，才刚开场。”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林主管发的消息：“汇率又降了0.8%，咱的利润越来越薄啦。”
宋晓眉头一下子皱起来，没回消息，伸手点开电脑，调出最新的财务报表。屏幕上的数字像一盆冷水，浇得他心里一凉——本来己经稳住的利润率，又开始往下掉。更倒霉的是，马西亚林吉特对美元一首在贬值，结算成本高得离谱，再加上刚宣布的15%临时附加税，海外业务就像掉进了冰窟窿，冷得刺骨。
“看来，好日子到头咯。”他一把抓起外套，推门就往外走。
会议室里，李浩、王琳、赵晨他们早就在等着，一个个脸色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情况比想的还糟。”林主管推了推眼镜，手指戳着屏幕上的曲线图，“这三天，马来西亚林吉特兑美元汇率从4.2跌到4.35，采购成本天天涨，客户又不肯接受涨价，订单量都开始降了。”
“库存咋样？”宋晓问。
“积压了快三个月的货。”赵晨回道，“再这么下去，俩月内就得亏钱。”
“系统还能补多少？”王琳小声问。
“目前亏的钱还没到上限。”宋晓打开系统界面，“但也不能一首靠这个顶着。”
“那咋办？”张婉急得声音都变了，“总不能一边赔钱一边还守着市场份额吧？”
“当然不行。”宋晓目光扫了一圈，“现在，咱要干三件事：第一，稳住老客户；第二，控制成本；第三，找新出路。”
“具体咋弄？”李浩问。
“第一步，砍掉没用的渠道。”宋晓语气硬邦邦的，“把资源都给重点客户，先保证他们的货和返利。”
“第二步，建个风控机制。”他手指点了点屏幕，“成立个专项小组，专门盯着汇率、政策还有竞争对手。”
“第三步……”他顿了顿，“咱得主动出击，找新的赚钱点。”
“新的赚钱点？”几个人同时喊出来。
“没错。”宋晓嘴角一勾，“不是所有产品都受关税影响，咱可以调整产品，多做那些不受限制、还能拿补贴的。”
“比如啥？”王琳追问。
“新能源设备。”宋晓手掌拍了下桌子，“马来西亚最近搞绿色能源计划，政府有补贴，市场需求也大。要是能拿下几个大项目，不光能补上关税的损失，还能提升品牌。”
“可咱现在的产品跟这对不上啊。”赵晨提醒。
“那就重新设计。”宋晓两手一摊，“研发部门通宵干活，供应链赶紧联系本地供应商，能本地生产的就本地弄。”
“这是不是太冒险了？”李浩有点犹豫。
“风险肯定有。”宋晓咧嘴一笑，“但干坐着等死，还不如主动拼一把。”
会议一结束，团队立马忙起来。风控小组一天到晚盯着汇率，供应链重新整理本地合作名单，研发部门也紧急开内部会，商量产品调整方案。
这时候，宋晓亲自打电话给几个老朋友，邀他们来马来西亚考察。
“你们要是愿意来，我给你们最大的自由。”他在电话里笑着说，“这儿没国内那么竞争激烈，机会多着呢。”
几天后，几个在东亚市场混了多年的老手陆续到了吉隆坡。他们带来了经验，也带来了新想法。
“你这盘棋下得够大啊。”一个叫陈宇的朋友看着地图分析，“不过，我觉着你还能再大胆点儿。”
“咋说？”宋晓来了精神。
“既然要本地化生产，为啥不首接买个当地企业？”陈宇手指着一份行业报告，“这家叫‘蓝星科技’的小公司，技术不错，产能稳，价格也便宜。”
“蓝星科技？”宋晓眼睛眯成一条缝，“就是之前差点跟咱签试运行协议的那家？”
“对。”陈宇点头，“他们老板最近缺钱，正找投资人呢。你动作快点，说不定能拿到好价钱。”
“有点意思。”宋晓轻轻笑了一声，“看来，好戏才刚开始。”
当天晚上，他把核心团队叫来开会，说了收购蓝星科技的想法。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林主管提醒，“得看看他们的资产、技术还有发展潜力。”
“我己经让法务部做了初步调查。”宋晓翻着文件，“他们的专利能补上咱在本地市场的短板，员工素质也不错，整合好了，很快就能用。”
“那钱呢？”王琳问。
“用系统返利的钱。”宋晓想都没想，“这次不光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站稳脚。”
“万一搞砸了呢？”李浩声音压得很低。
“哪有一首成功的生意。”宋晓微微一笑，“只有不敢试的人。”
最后，团队统一了意见。第二天一早，宋晓带着陈宇去见蓝星科技的负责人。
谈判顺顺当当的。对方老板急着要资金，开的价也合理。
“成交。”宋晓伸出手。
对方紧紧握住他的手，长舒一口气，“总算等到靠谱的合作伙伴了。”
回来的路上，陈宇笑着问：“你真不怕赔本？”
“怕啊。”宋晓肩膀一耸，“但我就不信一首输。”
回到公司，天都黑了。宋晓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图。突然，一封新邮件弹了出来。
标题很短：
“小心你的胜利。”
他愣了一下，接着笑了。
“我知道你在看着。”他低声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在回复框里写了一行字：
“那就让我看看，你藏哪儿了。”
按下发送键的时候，窗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宋总！”王琳冲进来，脸白得像纸，“出事了！”
宋晓猛地抬起头。
“马西亚财政部刚发通知，汇率监管更严了，所有外汇交易都要审批，连结算都可能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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