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素素和曾敏给张程递交了情况说明，却得知王莉莉要求继续由曾敏和简素素负责这个项目，约她们在知南设计部会议室继续商讨装修事宜。
知南地产设计部的会议室里，简素素将一摞精心装订的方案书推到会议桌中央。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雪白的纸张上，为每一张设计图镀上一层金边。
"王小姐，这是我们根据您上次提出的要求重新调整的三套方案。"简素素的声音平静而专业，指尖轻点最上面那本方案书，"A方案偏重欧式轻奢，B方案是现代极简，C方案则是您提到的新中式。"
王莉莉翘着二郎腿，新做的水晶指甲在方案书封面上划出一道痕迹。她连翻都没翻，只是撇了撇嘴："我要的不是这种分门别类的选择，我要的是融合感，懂吗？既现代又古典，既简约又奢华的感觉。"
曾敏正在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与简素素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这己经是今天上午王莉莉第五次提出这种自相矛盾的要求了。
简素素却不慌不忙，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王小姐说的是这种效果吗？这是米兰设计师P.L的最新作品，现代线条与古典元素的融合。"
照片上的空间确实完美平衡了现代与古典，但造价高得惊人。王莉莉眼睛一亮，随即又皱眉："差不多吧，但要比这个更...更..."
"更有层次感？"曾敏适时接话，从材料箱中取出几块样板，"我们可以用哑光金属线条勾勒轮廓，搭配丝绸质感的墙布，再点缀少量鎏金装饰。这样既有现代材质的冷感，又不失古典的华贵。"
王莉莉被这一连串专业术语说得一愣，下意识接过材料样板摸了摸，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简素素趁热打铁，翻开方案书中的一页："考虑到您别墅的原始结构，我们建议保留挑高客厅的现代感，而在卧室区域增加一些古典元素。这样既有区分，又能体现您多元的品味。"
王莉莉盯着图纸看了几秒，突然指着主卧设计图："这个衣帽间太小了！我至少有三百双鞋，还有包包、配饰..."
"王小姐，"简素素微笑不变，"我们采用了旋转式鞋架和可升降挂杆系统，这个25平米的衣帽间实际收纳量相当于传统设计的40平米。您看这里——"她指向图纸一角，"我们还预留了恒温恒湿的皮具保养区。"
曾敏补充道："如果还不够，地下室可以改造成额外的收纳空间，配备专业防尘防潮系统。当然，这需要额外预算。"
"预算不是问题！"王莉莉立刻接话，随即意识到自己被牵着鼻子走，又板起脸，"但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这些高科技是不是骗人的？我朋友家的衣帽间有50平米呢！"
简素素从平板电脑上调出一段视频："这是我们去年完成的碧水湾项目，业主李太太的衣帽间采用相同设计，只有20平米，但收纳了超过400件物品。这是她亲自录制的使用反馈。"
视频中，一位优雅的中年女性正展示着衣帽间的各种功能，赞不绝口。王莉莉认出这位"李太太"正是本地有名的社交名媛，表情顿时变得复杂。
"那...那客厅呢？"王莉莉转移话题，"我要的是那种一进门就让人'哇'出来的效果！"
"我们建议采用悬浮式楼梯设计，"曾敏迅速接话，翻开另一页图纸，"搭配整面落地窗，白天可以俯瞰整个高尔夫球场，晚上则成为城市夜景的画框。"
简素素补充："考虑到您喜欢招待朋友，我们特意在客厅与餐厅之间设计了可升降的玻璃酒柜，既可作为空间隔断，又能展示您的藏酒。"
王莉莉盯着图纸上精巧的设计，一时语塞。她不甘心地又挑了几个细节，但每处质疑都被两人用专业知识和实际案例轻松化解。会议室里的气氛逐渐变得微妙——原本趾高气昂的客户正在被两位设计师的专业素养一点点震慑。
"还有卧室，"王莉莉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我要空间显大，但又要有私密感，这你们怎么解决？"
这是个典型的自相矛盾要求，但简素素只是微微一笑，抽出素描本，铅笔在纸上快速舞动。不到五分钟，一张精巧的半开放式隔断设计跃然纸上。
"采用镂空雕刻隔断，既划分了睡眠区与休闲区，又不影响空间通透感。"她将草图推向王莉莉，"材质可以选择铜合金或者实木，图案可以根据您的喜好定制。"
王莉莉盯着那看似随意却精准专业的草图，一时语塞。曾敏适时递上几块材质样本："铜合金更现代，实木更古典。我个人推荐这种铜木复合材质，兼具两者优点。"
王莉莉的手指在材料样本上了几下，突然抬头："你们知南的设计师都这么厉害吗？还是说..."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简素素一眼，"有人特别关照过你们？"
曾敏差点笑出声，赶紧假装咳嗽掩饰。简素素面不改色："王小姐过奖了，这只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是吗？"王莉莉突然压低声音，"简素素，你那个'老公'到底是做什么的？同学聚会，看着挺体面的。"她意有所指地环顾西周豪华的会议室，"该不会是你们知南的高管吧？所以你才能这么...如鱼得水？我这么高级的别墅，都能轮到你这种新手接？"
曾敏这次真的被水呛到了，剧烈咳嗽起来。简素素递给她一张纸巾，平静地回答："我丈夫确实在知南工作，但只是普通职员。我的工作是我的专业，我热爱的事儿，不需要任何人关照。"
"普通职员？"王莉莉嗤笑一声，"那你可得让他加把劲了。像知南这样的大公司，小职员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她摆弄着新做的指甲，"我老公说了，职场上升全靠人脉关系。刚好我老公和知南有些合作，要不要我让他帮你说句话？虽然你老公只是个..."
"王小姐，"简素素打断她，声音依然温和但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我们还是专注于设计讨论吧。您对厨房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王莉莉撇撇嘴："厨房要大，但不要看起来像厨房。设备要专业，但不能有油烟味。储物空间要多，但不能看到任何柜子。"她得意地看着简素素，等着看这位设计师如何应对这种无理要求。
简素素却只是点点头，翻开方案书的最后一章："我们采用了隐藏式设计，所有橱柜都嵌入墙体，表面用与客厅一致的装饰材料覆盖。"她指向一张剖面图，"抽油烟系统是德国最新款，吸力强劲但噪音低于40分贝。中岛台可以升降，不用时与地面齐平，扩大活动空间。"
王莉莉瞪大眼睛，一时语塞。她不甘心地翻看着方案书，突然指着预算表："这个数字是不是写错了？怎么这么贵？"
"这是根据您'预算不是问题'的前提制定的。"曾敏甜甜一笑，"如果觉得高，我们可以删减一些非必要项目，比如酒窖的恒温系统，或者衣帽间的智能..."
"不行！"王莉莉立刻打断，"那些都必须保留！"她咬了咬嘴唇，突然合上方案书，"我要见你们设计部总监！这些方案...这些方案..."
"己经经过张总监审核了。"简素素微笑，"事实上，其中很多创意都来自他的建议。"
王莉莉脸色变了变："那...那我要见更高层！副总裁，或者你们莫总！我老公认识你们莫总！"
曾敏终于忍不住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王小姐，您己经见到了知南最专业的设计团队。至于莫总..."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简素素，"他通常只参与战略级项目。"
王莉莉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你们...你们..."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简素素“同学聚会那天你说你老公姓什么？”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张程探头进来："抱歉打扰，素素总裁办有个文件需要你确认一下。"
简素素从容起身："失陪一下。"她转向王莉莉，"王小姐可以继续和曾设计师讨论细节，我去去就回。"
王莉莉盯着简素素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憋笑憋得脸红的曾敏，突然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她精心修饰的指甲在方案书上无意识地划出一道道痕迹，精心构建的优越感在某种猜测中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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