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畜生的标准，毕竟不一样。”
洛冰璃清冷的声音落下，客厅死寂。
牧母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你…你竟敢……”
牧老爷子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中央，拐杖点地的声音敲在每个人心上。他目光如电，先刺向牧母：
“够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泼妇骂街，仪态尽失！牧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牧母浑身一颤：“爸，我……”
牧老爷子没理她，转向洛冰璃，语气听不出情绪：
“还以为你不会来的。”
洛冰璃撇了下嘴：“没想来。”
她顿了顿，补充道
“但方叔说，这里有‘好吃的’。” “好吃的”三个字咬得略重。
牧老爷子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什么：“家里的厨师，手艺确实不错。一会多吃点。”
“好的。”洛冰璃干脆应下。
牧老爷子这才扫视全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都听清楚了。洛冰璃小姐，是我牧家的贵客。”
“贵客？！”
“什么？！”
倒吸冷气声和惊疑的低呼瞬间响起。
牧云慎猛地看向爷爷，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爷爷？她……”
牧母更是失声：“爸！您说什么？！贵客？她一个……”
就在这时，被震惊和屈辱冲昏头脑的苏雨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不顾一切地尖声插话，矛头首指洛冰璃：
“贵客？！牧爷爷，您是不是被她蒙蔽了？！她算什么贵客？她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家庭医生！您看看笙南！她照顾笙南这么久，笙南那孩子体温异常、身体虚弱的问题，有一点起色吗？！我看她根本就没那个本事！八成就是打着治病的幌子，赖在牧家，好接近云慎哥！” 苏雨柔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嫉妒而尖锐刺耳，她指着洛冰璃，仿佛在揭露一个惊天阴谋，“她就是居心叵测！想攀高枝想疯了！云慎哥，您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牧母被苏雨柔的话一激，仿佛也找到了宣泄口，立刻帮腔，声音带着哭腔和怨恨：
“对！爸！雨柔说得对！她就是个庸医！就是个祸害！我们牧家好吃好喝供着她，笙南的病一点不见好！我看她就是存心的！心思都用在怎么勾引男人上了！把我们家笙南都带坏了！”
**洛冰璃听着苏雨柔尖利的指控和牧母刻薄的帮腔，眼里里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在听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只是，当听到“笙南的病一点不见好”时，洛冰璃有点心虚
（治不好？呵呵，当然治不好。冰灵根初显，凡胎肉体如何能承受？强行压制只会适得其反。永远也治不好……不对，可以治好，杀了就好了，一了百了。）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如同拂过冰面的寒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苏雨柔手中的锦盒“啪嗒”掉地，野山参滚落出来，她也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洛冰璃，脸上血色尽褪，见洛冰璃毫无反应，更觉被轻视，尖声质问：“洛冰璃！你说话啊！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个骗子！”
牧老爷子无视苏雨柔的尖叫和牧母的哭诉，目光冰冷地锁住牧母，声音加重：
“道歉。给洛小姐道歉。现在。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牧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在苏雨柔的“鼓舞”下，抗拒更甚：“爸！您让我给她道歉？！她刚才骂我是畜……而且她根本就是个庸医！她连笙南都……”
“道歉！”牧老爷子猛地提高声音，拐杖重重顿地，“咚！” 声震耳膜，“为你刚才的失礼！失态！失言！为你轻慢牧家贵客！立刻！道歉！至于笙南……” 牧老爷子锐利的目光扫过洛冰璃，意有所指，“洛小姐自有分寸。”
牧母身体抖如筛糠，巨大的屈辱和恐惧让她几乎崩溃。她求助地看向牧云慎：“云慎！你听听！你儿子……”
牧云慎紧抿着唇，眼神复杂地掠过洛冰璃那张平静得近乎漠然的脸，最终上前一步，手重重按在牧母颤抖的肩上，无声却坚定地催促。
牧母的心彻底沉下去。她死死咬着唇，转向洛冰璃方向，目光盯着地毯，声音破碎不堪：
“洛……洛小姐……对……对不起……是……是我……失言了……” 每一个字都像在滴血。
洛冰璃依旧面无表情，甚至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看一场无聊的表演，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对于苏雨柔和牧母关于笙南的指控，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牧老爷子看着儿媳的惨状，眉头紧锁，喃喃自语般，更像是在质问自己：“我当初……怎么让你进的门……”
“脑子抽风？？” 洛冰璃极其自然地接话，语气平淡得像问“吃了吗”，目光甚至瞥了一眼桌上摆放的果盘。
牧老爷子被噎了一下，竟点了点头：“……有可能。”
洛冰璃目光落回牧母身上，语气轻飘飘地“指导”：“行了，都进门了。以后说话，带点脑子就行。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招。” 后半句意有所指地飘向苏雨柔。
“带点脑子……” 牧母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全靠牧云慎用力扶着才没倒下。
牧老爷子看着洛冰璃，沉沉道：“洛小姐，倒是率真得紧。” 他目光转向脸色惨白、还想说什么的苏雨柔，带着不容置疑的逐客令：“雨柔，这里没你的事了。时间不早，你该回去了。”
苏雨柔浑身剧震，被洛冰璃那句“脏的臭的”和牧老爷子的驱逐刺得浑身冰冷，不甘心地挣扎：“牧爷爷……我……我是为了云慎哥和牧家好……您别被她……”
“回去。” 牧老爷子声音更冷，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
苏雨柔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了，巨大的羞愤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是……是……” 她不敢再看牧云慎，更不敢看洛冰璃，低着头，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踉跄着几乎是逃出了客厅。
死寂再次笼罩，比之前更加压抑。
牧老爷子这才看向洛冰璃，目光深邃：“洛小姐，随我来书房。有事单独谈。”
洛冰璃挑眉，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的指控和风波不过是耳边风：“行吧。” 她随意地理了理自己身上那件米白色针织开衫的衣角，抬步就跟上牧老爷子沉稳的脚步。
当她从牧云慎身旁走过时，她的声音如同微风一般轻柔，但却清晰地传入了牧云慎的耳中。那是一种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低语，仿佛是一个秘密的约定。
“放心吧，”她轻声说道，“那可是你的母亲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绝对不会伤害她的。所以，你完全不必如此紧张。”
说完这句话，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牧云慎，便跟随着牧老爷子一同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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