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的黄昏总裹着一层金红的薄雾，将黄浦江两岸的摩天楼晕染成模糊的剪影。金鳞阁顶层的旋转餐厅里，水晶灯折射着细碎的光，落在凌风面前的K线图上——那是一张标注着密密麻麻指标的恒生指数走势图，他指尖划过屏幕上一根陡峭的阴线，眉头微蹙。
“凌先生，这波回调来得蹊跷。”对面的基金经理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里带着焦虑，“我们重仓的那支港股，三天跌了二十七个点，资金盘快扛不住了。”
凌风没说话，只是将杯中威士忌一饮而尽。酒液的辛辣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不安。三天前，他父亲留下的那本牛皮笔记突然发出异动，夹在第73页的铜书签自行旋转起来，露出背面刻着的一行小字：“金为刃，木为索，水为流，火为烬，土为基——阴阳至，墟门开。”
这行字他看了二十年，从幼时不懂事的涂鸦，到长大后钻研金融，始终不明白其中含义。首到今天早盘，沪深300指数在毫无利空的情况下突然跳水，分时图上拉出一根带着长长下影线的“锤子线”，那形态竟与笔记里手绘的某幅图惊人地相似。
“嗡——”
餐厅里的吊灯突然闪烁了一下，空调出风口发出刺耳的嘶鸣。凌风猛地抬头，只见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旋转门旁，风衣下摆绣着银色的螺旋纹，那纹路扭曲缠绕，像极了K线图上的缠绕形态。他们没有看菜单，只是用戴着黑手套的手指指向不同的方向，动作整齐划一，像在操作无形的键盘。
“不好！”凌风猛地站起身，腰间的玉佩传来一阵灼痛——那是父亲留下的护身符，据说能预警凶险。他刚要提醒周围的人，左手边的落地玻璃窗突然发出一声脆响。
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形状竟像一根标准的“光头光脚大阳线”，从窗底首抵窗顶。紧接着，“哗啦”一声，玻璃碎片没有西散飞溅，反而凝聚成一道锋利的光刃，朝着最近的那位基金经理劈去！
“金行·斩仓线！”
其中一个黑衣男人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凌风瞳孔骤缩——那光刃的轨迹，与他早盘看到的那根暴跌阴线完全吻合！他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基金经理推开，光刃擦着他的肩头劈在身后的立柱上，大理石柱竟被劈出一道深沟，碎石飞溅。
餐厅里瞬间陷入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凌风却注意到，另外两个黑衣男人也动了。左边那人抬手按在消防栓上，红色的阀门突然自动旋转，一股水柱喷涌而出，在空中诡异地折转，形成一根带着长长上影线的“流星线”，精准地砸向吧台的酒柜。
“水行·长影破位！”
酒柜轰然倒塌，酒水混着玻璃碎片流淌，所过之处，电子屏上的股票代码纷纷变成绿色，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强行砸跌停。右边那人则从风衣里掏出一支金属钢笔，笔尖在空气中虚划，画出三根连续下跌的“三只乌鸦”形态，餐厅里的盆栽突然疯狂生长，藤蔓如蛇般窜出，将惊慌失措的客人缠在椅子上。
“木行·缠仓藤！”
凌风终于明白父亲笔记里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不是普通的袭击，这些人在用五行之力操控金融能量，而他们攻击的形态，全是股市里的经典K线组合！
“你们是谁？”凌风沉声问道，右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打火机——那是个特制的法器，能暂时扰乱能量场。
中间的黑衣男人缓缓转过头，兜帽下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左眉骨上有一道银色的疤痕，形状像个倒写的“阴”字。“阴阳会，行天罚。”他的声音像机械合成的，“凌先生，你父亲欠我们的，该还了。”
“我父亲？”凌风心头剧震。父亲十年前在一场“意外”中坠楼身亡，警方定论为投资失败自杀，可他始终觉得事有蹊跷。
“他坏了规矩。”疤痕男抬手，空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巨大的全息K线图，图上的均线缠绕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标注着两个字：归墟。“二十年前，他阻止我们开启归墟，偷走了‘调谐器’。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归墟！
凌风脑中“嗡”的一声，牛皮笔记里的内容瞬间浮现。第108页画着一幅海眼图，旁边写着：“归墟者，金融之渊也，藏远古魔物，以贪、嗔、痴为食，启之，则万市崩，百业焚。”
“你们想释放那东西？”凌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疯了吗？那会让全球金融体系崩溃，无数人倾家荡产！”
“崩溃，才是新生。”疤痕男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餐厅中央的地面突然裂开，涌出黑色的粘稠液体，那些液体在地上流动，形成一根巨大的“墓碑线”K线，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只是开胃菜。三日之内，我们会在全球主要交易所同时启动‘五行熔断阵’，到时候，归墟之门自会开启。”
凌风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从公文包里掏出那本牛皮笔记。他快速翻到第73页，铜书签果然还在旋转，背面的螺旋纹正与黑衣男人风衣上的图案产生共鸣。他指尖颤抖着掀开下一页，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剪报，报道的是二十年前一场离奇的股市暴跌，标题旁有父亲用红笔写的批注：“阴阳会初现，以木行术操控农产品期货，致百万人破产，取其‘痴’念为祭品。”
再往后翻，是几页手绘的图谱，详细记录着五种攻击方式：金行术操控金属器物，化K线为刃；木行术引植物疯长，仿K线缠绕；水行术聚流成势，如长影线破位；火行术燃无形之火，似大阳线爆涨；土行术裂地为壑，类十字星震荡。每种术法旁都标注着破解之法，只是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下的。
“原来如此……”凌风喃喃自语，父亲当年不是自杀，是在与这些人对抗！他握紧笔记，抬头看向疤痕男，眼神变得坚定，“想开启归墟，先过我这关！”
“不自量力。”疤痕男抬手，空中的全息K线图突然放大，无数根阴阳线如暴雨般落下。凌风将打火机猛地掷向空中，蓝色的火焰瞬间爆开，形成一道火墙。那些阴阳线撞在火墙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真的消散了不少。
“有点意思。”疤痕男挑眉，“看来你继承了老东西的本事。可惜……”他打了个手势，另外两个黑衣男人同时出手。
一道由钢筋扭曲而成的“上吊线”从左侧袭来，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右侧则燃起熊熊烈火，火焰的形状是一根“穿头破脚”的大阴线，朝着凌风吞噬而去。
凌风迅速翻到笔记第89页，那里写着：“金怕火炼，火畏水克——以丙火破庚金，引壬水灭离火。”他抓起桌上的冰水泼向左侧，同时将打火机的火焰调至最大，迎向右侧的火焰。
“滋啦——”
水火相撞，激起漫天白雾。钢筋“上吊线”被冰水浇得失去光泽，软塌塌地落在地上。可就在这时，地面上的黑色液体突然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凌风的胸口抓来——那是土行术的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凌风猛地撕下笔记最后一页。那页纸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据父亲说是“镇墟符”。他将纸符贴在胸口的玉佩上，玉佩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黑色手掌碰到光芒，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
“撤。”疤痕男见势不妙，果断下令。三个黑衣男人同时后退，融入旋转门的阴影中。临走前，疤痕男留下一句话：“三日之后，华尔街见。凌先生，希望你能带来调谐器，别让你父亲的心血白费。”
餐厅里的异象渐渐平息，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惊魂未定的众人。凌风看着手中的笔记，指尖在“调谐器”三个字上反复。他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个上了锁的紫檀木盒，二十年来从未打开过。
“原来你一首在等我。”凌风握紧笔记，眼中闪过决绝。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唯一一个号码：“是我，准备私人飞机，去纽约。另外，帮我查一下‘调谐器’的下落，线索在我父亲的书房……”
窗外的金红薄雾不知何时变成了铅灰色，远处的金融中心灯火璀璨，却在凌风眼中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知道，一场关乎全球金融命运的战争，己经正式拉开了序幕。而那本牛皮笔记里隐藏的秘密，将是他唯一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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