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葡京赌场的水晶灯在枪声里摇晃，碎成星子的玻璃碴落了苏小狸满身。她攥着掌心的金融罗盘，黄铜指针正疯狂旋转，将赌场里流动的地脉灵气引向负一层的金库——那里藏着萧战天布下的第一个阵眼。
“西北方有筑基期修士闯入，灵气波动像座移动的冰山。”苏小狸对着耳麦急促地说，指尖在罗盘上划出银线，将百家乐赌桌的阳气凝成防护盾，“至少来了七个，领头的人用的是玄铁锁链，能锁修士的灵脉。”
耳麦里传来萧战天的呼吸声，混着纸张翻动的轻响。“记住《孙子兵法》的‘衢地合交’。”他的声音很稳，像浸在冰水里的玄铁，“把VIP厅的翡翠屏风移到正南位，那里是生门。”
苏小狸刚指挥保镖搬动屏风，赌场的穹顶忽然破开个大洞。玄铁锁链裹着罡风砸下来，将旋转门绞成废铁，锁链上的符文在灯光下泛着黑芒，竟是用修士的心头血绘制的困龙阵。
“苏家的小丫头，别藏了。”沙哑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七个穿黑袍的老者踩着碎玻璃走来，为首的白胡子老头手里把玩着锁链，“把萧战天交出来，饶你父亲不死。”
苏小狸的指甲掐进罗盘凹槽。她认出那老头是苏家族长苏振南的师弟，三年前在家族试炼里，这人曾用锁链勒断过三个旁系子弟的灵脉。此刻他黑袍下露出半截幽冥钱庄的令牌，骷髅纹章在阴影里闪着绿光。
“想要萧战天，先过我这关。”苏小狸将金融罗盘往地上一按，黄铜底座嵌入大理石地面，赌场里所有电子屏突然黑屏，紧接着弹出《孙子兵法》的投影——“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负一层的金库内，萧战天正用朱砂在金砖上画阵。《孙子兵法》摊开在黄金堆上，书页被灵气熏得泛黄，“十面埋伏”西个字上凝结着白雾，与金库的阳气融成太极状。
“萧先生，东北方的阵眼被破了！”耳麦里传来保镖的惨叫，随后是锁链绞碎骨头的脆响。
萧战天蘸着金粉补全阵纹，指尖的伤口渗出血珠，落在金砖上绽开红梅。“告诉苏小狸，启动‘暗度陈仓’。”他将一枚比特币芯片埋进阵眼，芯片亮起时，整座赌场的电力系统突然反转，应急灯的红光里，所有影子都在朝相反方向移动。
黑袍老者们的锁链突然失控，竟转头缠向自己人的脚踝。苏小狸趁机推动金融罗盘，将老虎机里积攒的横财气凝成箭雨，射向老者们的气海穴——那里是筑基期修士储存灵力的命门。
“雕虫小技。”白胡子老头冷笑一声，黑袍突然鼓起，化作巨大的黑伞，将箭雨尽数挡下。伞面上浮现出幽冥钱庄的骷髅纹章，每个骷髅眼里都嵌着枚黑色铜钱，“你们以为破了九阴炼财阵就赢了？幽冥钱庄的债，从来要用命来偿。”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老者同时扯下黑袍。苏小狸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的后心都烙着相同的骷髅印，印子里渗出的黑气正顺着血管蔓延，将皮肤染成诡异的青紫色。
“他们被钱庄下了血咒。”苏小狸对着耳麦急喊，罗盘指针突然指向地下三层，“灵气都往赌场的旧地基流！那里有个更大的阵眼，是冲你来的！”
金库内的金砖突然剧烈震动。萧战天看向墙壁，百年前葡萄牙人留下的砖石正在剥落，露出后面暗紫色的符咒——那是幽冥钱庄特有的催命符，每道符咒都对应着一笔用魂魄抵押的债务。
“原来如此。”萧战天翻到《孙子兵法》的“地形篇”，用朱砂在页边画下十道横线，“他们不是来围捕我的，是想用澳门的地脉灵气，激活藏在地基下的千魂阵。”
他将沾着金粉的手指按在阵眼中央，比特币芯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整座赌场的地脉灵气瞬间反转，原本流向千魂阵的阴气被硬生生逼回，在大厅里凝成冰棱，将黑袍老者们困在中央。
“是‘背水阵’！”白胡子老头的锁链撞在冰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萧战天，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们？幽冥钱庄的主人早就算出你会来澳门，这十面埋伏局，是给你量身定做的棺材！”
苏小狸突然注意到老者们的黑袍下摆沾着银线，那些线细如发丝，正悄无声息地往她脚边蔓延。她猛地想起父亲书房里的密档——幽冥钱庄放贷时，会用客户的头发编织“牵魂线”，一旦违约，线断魂灭。
“他们在引地脉灵气入线！”苏小狸将金融罗盘抛向空中，黄铜盘面裂开八道缝隙，涌出八条金龙虚影，“萧战天，截断西南方的银线，那里连着他们的本命魂灯！”
耳麦里传来弓弦震颤的锐响。萧战天在负一层射出淬了朱砂的弩箭，精准地射断银线的瞬间，大厅里的白胡子老头突然捂胸后退，黑袍下渗出黑血，滴在冰棱上冒出青烟。
“你怎么知道……”老头的眼睛瞪得滚圆，像是看到了不可能的事，“幽冥钱庄的牵魂线，除了借贷人，没人能……”
“你袖口的绣纹，是三十年前幽冥钱庄的‘往生纹’。”萧战天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带着金属的共鸣，“当年用玄铁锁链勒死苏家族长的人，也是你吧？”
冰棱突然炸裂，黑袍老者们同时祭出法器。苏小狸被气浪掀飞，撞在翡翠屏风上，金融罗盘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的银线突然紊乱——有股更阴邪的力量正在篡改地脉走向，那力量带着浓重的尸臭，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是千魂阵被激活了！”苏小狸挣扎着去够罗盘，指尖刚触到盘面，就看到指针指向赌场的钟楼，“他们把阵眼移到了那里！”
钟楼顶层的齿轮正在反转，黑袍老者们的魂魄正被强行抽出，顺着银线注入齿轮。苏小狸忽然明白，这些所谓的长老，不过是幽冥钱庄的傀儡，他们用家族子弟的魂魄做抵押，换取修炼资源，如今期限己到，便要拉着整个澳门的地脉灵气陪葬。
“用‘金融罗盘’逆转地脉！”萧战天的声音带着喘息，像是受了伤，“把千魂阵的阴气引向大海，那里有我布下的‘火攻’阵眼！”
苏小狸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罗盘中央。黄铜指针突然停止旋转，转而指向东南方的大海，赌场里的阳气顺着银线涌向钟楼，与千魂阵的阴气猛烈碰撞，在半空炸开金色的火花。
白胡子老头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魂魄正被两股力量撕扯，一半被吸入齿轮，一半被阳气净化。“幽冥钱庄不会放过你们的……”他的身体在金光里渐渐透明，“他们的主人……己经活了三百年……”
话音未落，钟楼突然传来巨响。萧战天从通风管道跃出，手里的《孙子兵法》封面裂开，露出里面夹着的幽冥钱庄借据——借据上的借款人签名，赫然是苏振南的名字，抵押品一栏写着“苏家嫡系血脉”。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苏小狸接过借据，指尖在“嫡系血脉”西个字上颤抖，“我父亲被软禁，根本不是因为背叛家族，是他发现了长老们和幽冥钱庄的交易，对不对？”
萧战天没回答，只是将一枚比特币芯片塞进她手里。芯片上的纹路与借据上的往生纹完美重合，像是把能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千魂阵的阴气被引入大海了，但幽冥钱庄的人肯定还在附近。”他看向赌场外的夜色，澳门的灯火在海雾里沉浮，像群窥视猎物的狼，“我们得去钟楼看看，那里应该还有他们留下的东西。”
苏小狸攥着芯片跟上，金融罗盘在掌心渐渐恢复平静。她忽然想起刚才白胡子老头说的话，三百年的寿命，意味着幽冥钱庄的主人至少是金丹期修士，这样的人物亲自布局，绝不可能只为了围捕萧战天。
“你说，他们要的到底是什么？”苏小狸的声音很轻，海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耳后淡淡的胎记——那是苏家嫡系独有的印记，形状像枚铜钱。
萧战天翻开《孙子兵法》的最后一页，那里夹着张泛黄的地图，标注着澳门十三处古炮台的位置。“你看这里。”他指着地图中央的红点，“澳门的地脉灵气汇聚在妈阁庙，而十三处炮台连成的，正是幽冥钱庄的锁灵阵。他们要的不是某个人，是整个岭南的修士灵脉。”
钟楼的齿轮还在缓缓转动，只是不再吸收魂魄，转而吐出些灰黑色的粉末。苏小狸用指尖沾了点粉末，放在金融罗盘上，指针立刻指向北方，那里是幽冥钱庄在香港的分行所在地。
“看来游戏才刚刚开始。”萧战天将《孙子兵法》合上，封面的“兵者，国之大事”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们想用十面埋伏困住我们，却忘了《孙子兵法》的最后一句——‘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苏小狸忽然笑了，将金融罗盘对准月光。银线再次涌出，这次却不是为了布阵，而是在半空画出张渔网的形状，将那些散落在赌场里的幽冥钱庄印记一网打尽。“那我们就给他们送份回礼。”她的指尖在罗盘上轻点，“用他们的锁灵阵，反过来算算那些欠着的阴债。”
海雾渐渐散去，澳门的灯火重新变得清晰。萧战天看着远处妈阁庙的轮廓，忽然想起刚才在阵眼处看到的景象——无数被囚禁的魂魄在阴气里挣扎，其中有个穿旗袍的女子，眉眼竟和苏小狸有七分相似。
他将借据折成纸船，放进钟楼的排水沟。纸船顺着水流漂向大海，带着那些被篡改的地脉灵气，也带着那句藏在《孙子兵法》字缝里的话——所有的阴谋与算计，终会在阳光下，露出它最不堪的底色。
而他们要做的，不过是握紧手里的武器，在这场十面埋伏的棋局里，为那些还没来得及挣扎的魂魄，多撑片刻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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