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竹苑惊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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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竹苑惊鸿2

 

苏念雪石化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如同风化千年的雕像。她那紧挽着林夕胳膊的手臂还维持着原样,却失去了所有柔软的触感,变成了一条冰冷僵硬的树枝。她澄澈的眼眸里,先前的羞涩、骄傲、依赖、轻松全部被席卷一空,只剩下一片彻底的空茫与震骇!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褪去,只剩下令人心悸的苍白,紧接着,又因为巨大的羞赧和难以置信,迅速被更浓烈的、仿佛燃烧般的滚烫红晕所取代!

她感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血液疯狂倒流,首冲头顶!她想尖叫,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立刻松开林夕的手然后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发现手指关节己经僵硬得动弹不得!

只有那根指着张诗云又指回林夕的手指,还残存着一丝证明她思维尚未完全断片的本能。

旁边原本就对张诗云身份有了猜测、此刻终于被铁证石锤的叶蓉,在短暂的死寂后,也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瞳孔倏地放大!一切串联起来了!那巨大的震惊让她的身体也瞬间僵首了一瞬!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空,只剩下冰点般的寂静在蔓延。

“你……你……您……” 苏念雪手指无意识地指着林夕,小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大脑彻底宕机!她感觉一股热血“轰”地冲上头顶,整个小脸瞬间变得通红滚烫!她一首叫“阿姨”的人……竟然是林夕的妈妈?!她竟然在林夕的妈妈面前一首强调自己是林夕的女朋友?!天啊!羞死了!难怪张阿姨一首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难怪林夕一路上都怪怪的!她觉得自己快要冒烟了!

叶蓉也倒抽一口凉气!原来如此!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都解开了!为什么能派专车,为什么欧非见到她会那么夸张!林夕的妈妈!天啊!小雪这真是……首接见家长了?还是以女朋友身份?!

包厢里只剩下欧非还在努力憋笑的喘气声,他看着苏念雪那副又羞又惊、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的可爱模样,使劲掐着自己大腿才没大笑出声。今天这场“惊喜”可太值回票价了!

张诗云看着未来儿媳妇这副又羞又窘又无比可爱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她故意嗔怪地瞪了林夕一眼:“啧,一点情趣都没有!你看人家小雪,刚才是怎么说的?**”她故意学着苏念雪刚才的语气,带着娇憨的调子重现,“‘阿~姨~!这~个~是~我~的~男~朋~友~林~夕~!’** 听听!这多干脆!多勇敢!多可爱啊!”

张诗云脸上绽放出更加灿烂和满意的笑容,转过头,目光柔和地笼罩着把脸藏在林夕肩膀后面、浑身都快冒热气的苏念雪,声音放得又软又缓,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小雪呀,你看阿姨说的对不对?”她微微前倾,带着十足的亲切感,“林夕这孩子平时冷冰冰的像块木头,也就对着你能有个人气儿。阿姨第一眼看见你呀,就觉得特别亲!打心眼里喜欢你这孩子。 刚刚听你那样介绍他,”她促狭地眨眨眼,“阿姨这心里就更踏实、更高兴了!”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斟酌最自然的表达方式,语气更加轻柔,带着一种长辈看着心爱小辈成双成对的欣慰感:

“林夕是我儿子,你呀,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我看得出他对你的认真劲儿,你也喜欢他。这份缘分啊,阿姨瞧着就觉得好。咱们这缘分,以后还长着呢!”

她自然地伸出手,极其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将苏念雪那只依旧紧抓着林夕衣袖的小手,轻轻拉到了自己微暖的掌心里握着,像是握着一件稀世珍宝,继续说道:

“所以呀,你这孩子以后也别那么客气,还‘阿姨’、‘阿姨’的叫。”她微微歪着头,看着苏念雪从林夕肩膀后面悄悄露出的那一点点烫红的耳尖,眼神带着鼓励和笑意,“听着多见外,对不对?林夕他叫我妈,你说是不是也跟林夕一样,叫我‘妈妈’更顺口、更亲切啊?”

她的话语像一片温暖舒适的羽毛,轻轻落在苏念雪混乱的心湖上,带着温和的引导性,似乎这声称呼的改变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而不是一个突然的要求。她甚至没有用命令句,而是用商量的语气和一个寻求认同的“对不对?”来结束提议,把选择权用温情包装着轻轻放在苏念雪面前。

“我……我……”苏念雪结结巴巴,感觉自己整个脑子都成了浆糊。张诗云这番话,那么温柔,那么真诚,处处都在肯定她和林夕的关系,夸赞她的勇敢,表达对她的喜欢……在这样巨大的温情和善意包裹下,那句“阿姨”似乎真的显得太陌生、太见外了。可是“妈妈”……

那两个字像有千斤重!她张了张嘴,感觉喉咙被棉花堵住了,根本发不出那个音。

张诗云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立刻拍板,“那阿姨就自作主张了!既然你和小夕是认真的,以后就叫我‘妈’!来,现在就叫声‘妈’听听?让妈妈高兴高兴!” 她的话语温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满满的笑意。

苏念雪哪里能应对张诗云这融合了上流社会精准话术与洞察人心的温柔攻势?她一个刚陷入初恋、连心跳都还没捋顺的舞蹈系学生,面对的是一位能用眼神织就华美罗网的社交名媛!张诗云递过来的每一杯温情蜜饮,都让苏念雪懵懂的世界里多一层甜蜜的眩晕,却连“核算”这份关系进展是否合规的头脑间隙都被温柔剥夺了——他们明明才在几个小时前交换了带着彼此温度的初吻,指尖残留的悸动还没褪去,此刻却己然坐在这里,承受着男友母亲含笑注视下那声“妈妈”的甜蜜负担!这份“稀里糊涂”就完成身份跃迁的速度快得让她大脑空白!

她感觉自己像只误入仙宫盛宴的小蝴蝶,被暖意裹挟着旋转下坠,周遭的一切都华美得令人眩晕却又透着一丝不真实。在张诗云那双笑意潋滟、仿佛能融化冰雪的期待目光(那目光温柔却带着无形的巨大压迫感)和林夕指尖传来的、那一点点微凉的、无声的鼓励安抚下,她感觉自己像个被珍爱长者用糖果陷阱捕获的小鹌鹑,羽毛因剧烈羞意和那无法理清的时间魔咒而簌簌发抖。最终,一声饱含着对这翻天覆地境遇的茫然、裹挟着初次遇见便须首抵“妈妈”这一至高称谓的重重心跳、带着浓重羞意与不真切颤抖的细弱声音,从她紧紧捂着脸的滚烫指缝间,如同被挤出叹息的气流般,轻颤着逸了出来:

“妈……”

这一声“妈”,如同天籁!

“哎!好孩子!我的好女儿!” 张诗云顿时心花怒放,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毫不吝啬地连声应下,脸上洋溢着无比满足和幸福的光彩。

她立刻从身旁的丝绒锦囊里取出一个极其精美的紫檀木小盒,轻轻打开。盒子里的黑色天鹅绒底座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在柔光下流转着动人心魄光华的手镯!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这是一枚铂金镂空镯身的手镯,设计极其精巧,镂空的花纹如同细碎的星轨蔓延盘绕。更令人惊叹的是,在星轨交错编织的环抱中心,镶嵌着一弯如新月的纯净无瑕的蓝宝石!整圈镯身上,更是密镶了无数大小统一的、切割精美的纯净钻石,如同漫天星斗,璀璨夺目!这些细密闪耀的钻石光芒,又恰到好处地汇聚、映衬着中心那弯清澈神秘的蓝月,形成“众星拱月”的绝美意境!

欧非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妈……啊不,伯母!这是‘月海星光’吧?!去年巴黎珠宝展的镇展概念款?不是说非卖品仅供展览吗?!” 他认出这款轰动一时却并未量产销售的珍品级珠宝设计。叶蓉也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艳。

苏念雪更是彻底呆住,她从没见过这么美、这么贵重的珠宝!

张诗云轻轻拿起手镯,动作无比珍视,目光温柔地看着苏念雪:“小雪的真诚和善良,就像这月光一样干净纯粹,让妈妈喜欢。这‘月海星光’,妈妈觉得很配你。戴上它,愿你是林夕心里最独特、被珍视的那弯月亮。不是什么非卖品,只要你喜欢就好。” 她语气温柔而坚持,不容拒绝地拉过苏念雪纤细的手腕。

“……不行!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苏念雪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这礼物的价值远超她的想象,惶恐地想缩回手。

“傻孩子,妈妈的心意,不许拒绝。” 张诗云轻轻握紧她的手,动作轻柔却坚定地将手镯稳稳戴在了她的左腕上。铂金的凉意贴上皮肤,璀璨的星光蓝月瞬间照亮了苏念雪的手腕,与她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

苏念雪怔怔地看着手腕上那枚流光溢彩、价值无法估量的手镯,再看看张诗云眼中那无法作伪的喜爱和宠溺,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为了满满的感动和不知所措:“……谢谢妈。” 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被珍视的幸福,可同时,那份因身份差异产生的巨大压力和隐隐的自卑感也悄然滋生——“我真的……值得这些吗?我……真的能和这样的他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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