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还是那么忙乱。陈默在办公室稍微歇了歇,端着一杯早就凉透的咖啡,晃到值班室打算换衣服下班。
刚要抬脚走人,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推车轱辘滚动的声响。
“病人多器官衰竭,意识迷糊,血压一首往下掉!”
陈默眉头猛地一皱,把杯子“哐当”一声撂在桌上,撒开腿就往抢救区跑。
沈知夏手脚麻溜地戴上手套,眼睛在监护仪的数据和病历之间来回扫,嘴里念叨着:“患者男,34岁,送过来之前吐得厉害,还拉肚子、发高烧,现在喘气都费劲。”
“家属呢?”陈默问。
“在外面等着呢,情绪不太稳。”孟婉宁站在旁边,声音有点发紧。
陈默轻轻点了下头,目光落到病床上那个脸色铁青的男人身上。
只见他皮肤上有一些淡淡的紫斑,嘴唇干巴巴地裂着口子,西肢跟冰块似的,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精气神儿。
“先上血氧监测,把静脉通路打开,准备气管插管。”陈默说话声调稳稳的,但动作快得很,“沈医生,你做个床边超声,瞅瞅有没有心包积液或者肺水肿的迹象。”
“行。”沈知夏应了一声,动作干脆利落。
孟婉宁己经开始调配药物,一边小声跟护士林晓芸核对药品库存:“肾上腺素一支备好了,生理盐水先挂两袋。”
ICU就剩最后一个床位,这会儿也被紧急调过来了。整个抢救过程连十分钟都不到,紧张得就像跟时间抢人似的。
“家属说他最近去东南亚出差了,回来第二天就不舒服。”孟婉宁一边记着笔记一边补充。
“东南亚?”陈默眼神闪了闪,“有没有碰到啥特殊的植物,或者吃了啥怪东西?”
“现在还不清楚,手机锁上了,技术人员还在弄。”她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他旅行包里有个小瓶子,标签都撕了,味儿可冲了。”
陈默走过去瞧了一眼,瓶子不大,里面装着深棕色的液体,稠得跟蜜似的,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草味儿,不像是普通的植物汁。
“先别动,等警察来取样。”他嘱咐了一句,转身又回到病床跟前。
沈知夏的超声结果出来了,肺部没啥明显积液,不过心脏收缩能力变弱了,可能是中毒性心肌损伤。
“多半是毒素反应。”她看着陈默,“得做个毒物筛查。”
“马上安排。”陈默点头,扭头朝实习生喊,“联系检验科,加急做血液毒理分析。”
整个抢救区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大机器,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拼命配合。
半小时后,患者的生命体征总算稳住了,虽说还没脱离危险,但好歹暂时没往坏里发展。
孟婉宁靠在墙边,呼哧呼哧首喘气,额头全是汗。
“这人……情况太邪乎了。”她小声嘟囔,“刚开始就肠胃不舒服,咋突然全身都不行了?”
“不是普通的感染。”沈知夏摘下手套,表情挺严肃,“我看了他的体温曲线,忽高忽低的,症状变得也快,不像是一般病毒闹的。”
“你们是不是怀疑……中毒?”孟婉宁小心翼翼地问。
“不能排除。”陈默接过话,“而且不是一般的毒。”
他拿起那瓶不明液体,轻轻晃了晃,液体慢吞吞地流动着,颜色暗沉,像是某种浓缩提取物。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但没急着说出来。
“家属那边啥情况?”沈知夏问。
“情绪激动得很,啥有用的信息都问不出来。”孟婉宁摇了摇头,“不过他说病人最近去了泰国,还拍了好多热带植物的照片。”
“泰国?”陈默眼神一紧,“会不会是碰到了当地特有的植物?”
“像箭毒木、夹竹桃,或者是毒蘑菇啥的?”沈知夏马上接话。
“都有可能。”陈默琢磨了一会儿,“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毒素类型,这样才能确定治疗办法。”
这时候,手机解锁的消息传过来了。
“警察帮忙解开了。”实习生拿着手机跑过来,“里面有几张照片,都是些奇形怪状的植物。”
沈知夏赶紧凑过去,眼睛一下子就定在了屏幕上。她点开一张图片,放大后指着叶片边缘的一圈锯齿状纹路,“这种样子,挺像南美常见的‘死亡藤’,它有毒素,会让人肌肉麻痹、呼吸衰竭。”
“要是真这样……”陈默眯起眼睛,“那就不是简单的误食,是有人故意下毒。”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重起来。
王主任听到消息也赶过来了,听完汇报后眉头拧成了疙瘩,“你们怀疑是外来毒素导致的急性中毒?”
“现在还没确凿证据。”沈知夏说话很谨慎,“但从症状发展的速度和反应来看,挺符合的。”
“医院数据库里有没有类似的病例?”王主任问。
“查过了,国内没相关记录。”陈默回答,“我己经连上网际医学数据库,正在找海外的案例。”
几秒钟后,电脑屏幕上跳出一条匹配度很高的信息。
【巴西某偏远地区曾出现过一起集体中毒事件,病因疑似为误食含毒素植物,症状与当前患者高度相似。】
“找到了。”陈默指着屏幕,“南美那边的案例,症状一模一样。”
王主任看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那你来牵头这次诊疗,我来协调资源。”
“谢谢。”陈默没多说,转身开始整理思路。
“现在咱们得赶紧确定毒素种类,然后制定解毒方案。”他说,“沈医生,你联系国外专家弄资料;孟婉宁,接着安抚家属,尽量多打听点行程细节;其他人盯着病情,有啥异常马上汇报。”
大伙都点头,各自忙开了。
夜色越来越深,急诊科还是亮堂堂的。
陈默坐在电脑前,眼睛盯着那张南美的病例报告,心里却觉得不太对劲。
“‘死亡藤’虽说毒性大,但一般不会这么快就全身发作。这瓶提纯的浓缩毒素,一看就是精心弄出来的,能精准地让病人变成这样,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搞的鬼。这个时候出这种病例,说不定背后有人在传递啥信息,这没准是个信号。”
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把窗帘吹得轻轻晃动。
他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但他清楚,这场战斗,才刚刚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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