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刚点开那条消息，陈默的手机紧跟着震动起来。
医院内部群里跳出一条新通知：“关于陈默医生涉嫌篡改病历的情况通报，请相关医护人员配合调查。”
孟婉宁脑袋凑过来一瞧，一下子炸了：“我去！这老张脸皮咋那么厚呢？这种锅都敢甩？”边说边双手叉腰，眼睛瞪得老大。
陈默没多大反应，眼睛眯成一条缝扫了眼手机屏幕，随后随手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轻描淡写地说：“他这是急眼了。”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孟婉宁急得一拍桌子，“这可不是小事儿！万一真查下来，你的执业资格都悬！”此时她脸颊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放心。”陈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调很淡定，“他要有证据，早拿出来了。现在搞这些小动作，说明他没招儿了。”
沈知夏皱着眉，说道：“关键是，这事传出去，对你名声影响太大。”
“让他接着演。”陈默嘴角往上一扬，“咱们别急，等他自己露马脚。”
第二天一早，急诊科里气氛就不对。
走廊上，护士和医生仨一群俩一伙地低声说着话，眼睛时不时往陈默那边瞟。
有人瞅见他路过，故意压低声音：“听说他之前那个病例……不会真有问题吧？”
“唉，谁晓得呢，说不定就是运气好。”
“就是啊，咱医院那么多医生，咋就他总能碰到‘奇迹’患者？”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陈默耳朵里，可他脸上没啥变化，照旧查房、开医嘱、处理病人。
其实他心里清楚，张权这招比之前更阴损，他不想一下子将我击垮，而是想让我在舆论的漩涡中逐渐被吞噬。
中午吃饭时间，休息室坐满了人。
张权端着饭盘坐在正中间，一边啃着排骨，一边笑嘻嘻地跟周围人搭话：“你们说说，一个年轻医生，几个月就搞出这么多厉害操作，是不是太巧了点？”
旁边一个医生接话：“是有点玄乎，会不会是他自己瞎吹的？”
“哟，你们还不知道吧？”张权压低声音，“他那个‘完美病例’的用药记录，我怀疑被他改过。”
这话一出，休息室安静了几秒，接着议论声就起来了。
“真的假的？”
“不会吧？”
“要是真篡改病历，那可是大罪。”
孟婉宁听了，气得饭都吃不下，噌地站起来冲过去，手指着张权：“你们谁亲眼看见他篡改病历了？就听张主任瞎咧咧就信了？”
张权抬眼看了她一下，笑着打圆场：“小孟别激动，我就是提个疑问，大家讨论讨论。”
“讨论个屁！”孟婉宁火冒三丈，“陈默每个病例都是凭本事做出来的。你们这些人，连人家脚后跟都赶不上，还在这儿说三道西？”说完，她用力一摔门出去了。
沈知夏赶紧追出去拉住她，轻声劝：“别跟他计较。”
“我就是看不惯！”孟婉宁咬着牙，脸都扭曲了，“他们根本不知道陈默多拼命。”
“我懂。”沈知夏点点头，“所以咱们得帮他。”
接下来几天，张权动作越来越多。
他在晨会上公然质疑陈默的操作流程合不合规，病例讨论会上突然提“数据异常”的问题，还在医院内部论坛发帖暗示陈默“可能学术不端”。
一些本来支持陈默的同事开始动摇，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就连平时关系好的几个护士，也变得小心翼翼，怕被连累。
一天晚上，陈默做完一台手术回休息室，瞧见桌上放着一杯热咖啡。
他一抬头，是沈知夏。
“你还没走啊？”他挤出个笑容。
“你现在处在风口浪尖，我不放心。”沈知夏把咖啡递给他，“外面那些闲话，你真一点不在乎？”
“在乎。”陈默接过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但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在乎。”此刻他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老是这样。”沈知夏叹了口气，“好像啥都能扛。”
“不是扛得住。”陈默望着窗外，“是知道啥时候该忍，啥时候该反击。”
这时，孟婉宁推门进来，手里挥着一份文件：“我找到了！”
“找到啥了？”陈默问。
“张权最近几次会议发言的录音整理稿。”孟婉宁兴奋得满脸通红，“我把他原话都录下来了，他还以为没人留意。”
沈知夏翻了几页，眉头慢慢展开：“要是把这些交上去，起码能证明他是故意抹黑。”
“行。”陈默点点头，“但不是现在。”
“为啥呀？”孟婉宁急得跺脚，“你现在不行动，他会更过分！”
“因为他还没得意到极点。”陈默目光很沉稳，“等他觉得稳赢了，才会露出真面目。”
果然，几天后，张权又出了个大招。
医院宣布要组织一次“医疗质量回溯评估”，专门对近半年高难度病例复盘，陈默负责的几个病例全在里面。
这评估名义上是提高医疗质量，实际上就像针对他的又一次围剿。
孟婉宁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地一拍桌子：“这评估分明就是针对陈默的！”
“冷静点。”沈知夏按住她肩膀，“咱们现在得收集证据，不能光发脾气。”
陈默反倒笑了：“正好，让他们见识下什么叫专业。”
接下来几天，他几乎没合眼，整理资料、调阅录像、核对每一项用药记录。
甚至把十年前的教材都翻出来，用来证明自己判断有依据。
评估那天，专家组问了两个小时，陈默始终镇定，回答有条理，数据准确，案例详细。
最后，专家组长评价：“这位陈医生的表现，就像教科书一样标准。”
会后，张权脸铁青，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
陈默站在门口，看着他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当晚，三个人又在休息区碰头。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未再言语。此时气氛有些微妙，沈知夏突然开口：“等等，我刚收到一条消息。”
她低头一看，脸色变了：“坏了，张权又举报你了。”
“这次告你啥？”陈默问。
“说你伪造术前谈话记录。”沈知夏声音很低沉，“而且……这次他找了两个患者家属作证。”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孟婉宁“腾”地站起来：“这老东西，真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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