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急诊楼的玻璃门前，望着外面渐暗的天色。
他刚从评估会回来没多久，整个人还陷在那种高压状态里，脑子里全是数据、证据、背书、反击这些词，可偏偏有两个人的名字像病毒程序一样，在他脑内循环播放——沈知夏、孟婉宁。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又在装头疼逃避现实？”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陈默回头，看见沈知夏抱着一沓文件走来，神情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他苦笑着问。
“是你最近话太少了。”她把文件放在桌上，“林然那边己经把实验流程复盘完了，你要不要看看？”
“等等。”他忽然拦住她，“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躲着你们？”
沈知夏顿了顿，眼神扫过他的脸，像是在确认什么，“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像根针，轻轻戳了一下他心里那层纸。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知夏没等他回答，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有些事，不是你想拖就能拖过去的。”
夜深了，办公室只剩下一盏灯还亮着。
陈默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图表，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他本该专注于整理明天要提交给专家团的补充报告，但思绪却总是不受控地飘到两个方向。
一个是沈知夏——冷静、理性、坚定，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出最清晰的判断。他知道她一首在等一个答案，只是她从不逼迫他，而是用行动告诉他：我在。
另一个是孟婉宁——热情、首接、带着点莽撞的可爱。她不会藏着掖着，喜欢就是喜欢，哪怕知道他是医生、她是护士，也敢冲破规则说一句“我不在乎”。
而现在，这两个人都成了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叹了口气，正准备继续工作，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孟婉宁发来的消息：
【婉宁】：你在哪里？我在休息室，头有点晕……
他皱眉，立刻回复：“别动，我马上过来。”
急诊科的灯光永远亮着，像永不熄灭的灯塔。
陈默赶到休息室时，孟婉宁正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额头微微冒汗。
“你怎么回事？”他蹲下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没事啦……就是低血糖。”她勉强笑了笑，“刚才整理资料太久，忘了吃饭。”
陈默起身去倒水，顺便翻出几块巧克力。
“吃点甜的。”他递过去。
孟婉宁接过，咬了一小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了。”
陈默手一顿。
“我知道你压力大，也知道你在忙项目的事……”她抬头看他，“但我只是想知道，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在他胸口。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孟婉宁苦笑了一下，“算了，当我没问。”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沈知夏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听说她低血糖了？”她语气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嗯。”陈默站起身，让出位置。
沈知夏把牛奶递给孟婉宁，“记得按时吃饭，不然下次可能就不只是头晕了。”
“谢谢。”孟婉宁低头喝了一口。
沈知夏看了眼陈默，眼神里有情绪，但他读不懂。
她转身离开，门关上的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孟婉宁忽然低声说：“她是不是……也喜欢你？”
陈默没有否认。
“那你……更喜欢谁？”她问得小心翼翼，像是怕打破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
这三个字，像是一记闷雷，落在两人之间。
孟婉宁没再说话，只是把杯子放下，轻轻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她站起来的时候，脚步还有点虚浮。
陈默下意识伸手扶了她一下。
那一瞬间，她靠得很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
他松开手，喉咙干涩得厉害。
回到办公室，陈默坐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沈知夏和孟婉宁都在等他，而他却像个逃兵一样，躲在研究和任务后面，假装感情问题不存在。
可越是逃避，事情就越复杂。
他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里的两个名字，犹豫很久，最终什么都没发。
窗外风声呼啸，医院的霓虹灯在夜幕下明明灭灭。
突然，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被猛地推开，是林然。
“陈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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