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设备维修记录，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劲。”他低声自语，“这记录……怎么像是被人拿剪刀修过似的？”
林然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抱着一沓打印出来的日志，“我刚才把最近三个月的使用情况重新整理了一遍，发现有好几次故障时间点，数据都莫名其妙地断档了。”
“断档？”陈默冷笑一声，“这不是断档，是有人怕我们顺藤摸瓜。”
他猛地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外套一甩披在肩上，“走，去实验室。”
林然愣了一下，“现在？”
“没错，一刻也不能耽误了。”陈默眼神坚定，“趁着还没人动歪脑筋，先把能抓的证据抓牢。”
实验室里，灯光有些昏暗，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孟婉宁己经等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银行流水复印件，“你们猜我查到了什么？”
“张权的小金库？”陈默挑眉。
“比那更有意思。”她翻开纸页，“你看这个账户，连续三个月，每月都有固定金额从张权的私人账户转入同一个后勤人员名下。而且金额刚好卡在不触发反洗钱预警的边缘。”
“呵，还挺懂法。”林然撇嘴。
“问题是，”孟婉宁压低声音，“今天我去查这个人的社保缴纳记录，结果系统显示他的账户己经被注销了。人还在医院上班，账户却没了，你说奇怪不？”
陈默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老赵呢？他在哪？”
“刚下班走了。”孟婉宁皱眉，“你该不会真想去找他当面问吧？”
“当然不是。”陈默嘴角微扬，“我打算给他送个‘惊喜’。”
第二天清晨，晨会照常进行。
沈知夏站在投影仪前，神情一如既往地冷静。
“这是最新的患者恢复报告。”她将PPT翻到下一页，“所有数据都是真实、可追溯的。如果有质疑，请拿出对应的医学依据。”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王主任坐在最前排，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脸上看不出情绪。
散会后，陈默故意落在后面，走进主任办公室时，正巧看到王主任在翻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主任。”陈默语气轻松，“昨天那个设备问题，我想再和您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王主任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合上笔记本，“说吧。”
“最近三次实验，两次因为设备故障中断。维修记录上显示是自然老化，但根据我们这边的技术分析，更像是人为损坏。”陈默顿了顿，“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项目进度可能会受到严重影响。”
王主任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知道医院现在讲究稳定。”陈默继续道，“但如果连最基本的科研环境都保障不了，那所谓的稳定，也只是表面功夫。”
空气安静了几秒。
王主任放下茶杯，轻声道：“医院的事，有时候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所以我才来找您。”陈默目光坚定，“您一句话，顶得上我跑断腿。”
王主任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让我想想。”
陈默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门那一刻，他眼角余光扫到办公桌上那本黑色笔记本的一角——封皮上隐约有个“张”字。
下午，陈默约了个老朋友吃饭。
说是吃饭，其实只是找个借口见面。
“李哥。”他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
李哥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曾经在医院技术部门干了好多年，后来辞职开了家小诊所，听说生意还不错。
“你找我干嘛？”李哥坐下后首接开门见山。
“就叙叙旧。”陈默一边倒茶一边笑，“顺便问问，最近有没有听说医院那边的事？”
“听说了不少。”李哥喝了口茶，神色有些复杂，“你是不是惹上张权了？”
“有点麻烦。”陈默点头。
“那你最好别查了。”李哥压低声音，“那人背后有靠山，你斗不过。”
“我不信。”陈默淡淡一笑，“医生治病救人，凭啥要被这种人牵着鼻子走？”
李哥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掏出手机看了眼，脸色变了。
“我得走了。”他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陈默拦住他，“你就没点想说的？”
李哥犹豫片刻，低声道：“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他快步离开了餐厅。
回医院的路上，陈默给孟婉宁打了个电话。
“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有点进展。”孟婉宁声音里带着兴奋，“我发现那个人名下的房产信息有变动，最近好像在准备搬家。”
“哦？”陈默眯起眼，“看来是想跑了。”
“要不要报警？”孟婉宁问。
“不急。”陈默摇头，“让他跑，跑得越远越好。只要他敢动身，我们就有的是办法抓住尾巴。”
他挂掉电话，抬头望向天空。
乌云密布，一场雨似乎正在酝酿。
深夜，实验室里只剩林然一个人。
他坐在电脑前，屏幕上开着一个隐藏的文件夹，标题是“备份-202310”。
鼠标悬停在“复制”按钮上，他深吸一口气，插上U盘，点击了确认。
文件传输进度条缓缓推进，就在快要完成时，屏幕突然一闪。
林然一愣，赶紧拔掉U盘，关机。
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迅速把U盘塞进口袋，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谁？”他问。
没人回答。
只有一阵风穿过走廊，吹起了窗帘的一角。
窗外雷声滚滚，暴雨将至。
而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一台老旧的打印机正缓缓吐出一张房产过户申请表。
表格上，赫然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啪！
打印机最后一行墨迹未干，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轻轻拿起纸张。
下一秒，画面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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