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录好以后，凌檬和其他运动员一起来到跳绳比赛的场地。
塑胶跑道蒸腾着初夏的热气，蝉鸣在香樟叶间碎成一片银箔。凌檬的白色运动袜，裹着脚踝，帆布鞋尖在阳光下泛着暖光。
裁判手中的秒表咔嗒作响，场边攒动的人群里飘来阵阵汽水的甜香。
没过一会儿，裁判便来发比赛的专用跳绳。
红色塑料绳在凌檬掌心沁出了薄汗，绳头的金属坠子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贺辞夏倚在操场围栏的阴影里，，指节无意识着凌檬的水杯。周围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像潮水般漫过来，却在触及他周身半米的距离时，自动消弭成细碎的涟漪。
首到那个扎着浅黑色发带的身影跃入他的视野。
喉结咽下一口冰水，他垂眸时镜片闪过微光。
当哨声刺破空气的刹那，她的马尾辫，甩出了利落的弧线，运动鞋底与地面碰撞出清脆的节奏。
翻飞的跳绳搅起细碎的风，跳绳末端的荧光贴纸在空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
贺辞夏原本插在裤袋里的手，悄然攥紧，帆布鞋尖不自觉地轻点地面，与她跳绳触地的节奏暗合。
当她因为不小心踉跄时，他往前倾的肩膀，撞得围栏发出轻响，惊飞了栖在栏杆上的麻雀……
他想为她加油，可喝彩声却卡在喉咙里，化作喉间短促的气音。
围观的同学们挤在跳绳场地周围，加油声与绳触地面的“哒哒”声交织。
“小凌！！！加油啊！”姜莱己经做好了今天嗓子必哑的准备。
远处教学楼的玻璃幕墙映出了凌檬跃动的剪影，像是被阳光镶了金边的蝴蝶。汗水顺着发梢滴在锁骨处，被汗水沾湿的号码布轻轻起伏，而她眼中只有前方不断延伸的时间。
“时间到！”
一声清脆的哨音结束了这场战斗。
贺辞夏还是斜倚在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上，鞋尖踢着水泥地。午后的阳光穿过梧桐叶，在他校服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连带着手腕上的手表都镀了层金边。
“多少个！？”他忽然开口，惊飞了栏杆上打盹的麻雀。
凌檬听到他的声音后，她踩着帆布鞋转了半圈，马尾辫甩出个漂亮的弧度，发梢绑着的发绳扑棱棱地抖。
她的杏眼弯成月牙，右脸颊的梨涡里像是盛了两汪蜜糖。"一百一十二个！"
怕他没听清，少女还特地用手比划了出来。她的尾音打着旋儿，不等贺辞夏回答，就蹦跳着跑向了他，校服扫过栏杆，惊起一地摇晃的光斑。少女的额前碎发，黏在汗津津的脸颊上…
贺辞夏低头一笑，拿出了她的水杯。盖子在栏杆上磕出清脆声响。
“跳了这么多啊？！这厉害！”他拧开瓶盖递过去，“歇会儿吧，脸都红成番茄了。”
“小凌！！！”姜莱姗姗来迟，是真的忘了时间，还是……
“你跳的好快啊！！第一非你莫属！”姜莱挽着凌檬，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语气中都有难掩的骄傲。
“马上就要公布成绩了…有点紧张啊。”少女擦了擦额前的汗珠。
但比赛结果却不是这群少年想的这般美好。
公布成绩时，晚霞把操场染成橘红色。风掠过教学楼，带来远处山林的气息。
凌檬望着树叶，忽然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她的眼眶逐渐被泪水所侵占。
“在我心中，你是永远的第一。”贺辞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她的旁边，眼睛一首盯着他，而在他的眼中，藏着隐忍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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