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绽时，校园裹着薄纱般的雾色醒了。
浅灰色的教学楼在淡金色阳光里舒展，玻璃幕墙映着碎金般的光斑，顶层的灯光率先亮起，像揉开了惺忪的眼。
跑道边的梧桐叶挂着露珠，蔷薇花攀着围栏缀满粉白花瓣，晨风中飘来淡淡甜香。凌檬抱着课本，蹲下身，轻触花瓣，睫毛上还凝着未散的雾气，校服外套被微风掀起一角，像只想要展翅的蝶。
烟火气最先漫出来的地方，是清晨的食堂。
窗口蒸腾着白汽，包子铺的阿姨正把笼屉摞成小山，油条在油锅里翻着金黄的跟头，排队的学生揉着眼睛打哈欠，鼻尖却被葱油香勾得发亮。
“辞夏！我帮你带个包子吧！”
“好！谢谢lemon啦！”
几个月的相处，凌檬与贺辞夏早己没有了当初的疏离感，他们互相叫着给对方起的称呼。
早读声从教室飘出来，混着粉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响，给清晨的校园织了层温柔的网。 树影在走廊上斑驳摇晃。
某个披着朝阳的座位上，贺辞夏正对着课本轻声背诵，阳光斜斜切过他的侧脸，酿成了晨光里最鲜活的注脚。
某节课课间——
“那个……凌檬啊……”贺辞夏张了张嘴，少有的害羞。
“嗯？咋了？”正在聊天的凌檬转过头，掀起了微风，她迎着光，阳光映在她的眼中，如星辰般璀璨耀眼。
“你学过跳舞吗？”
“当然啦！我从西五岁就开始学了！”少女昂着头，像个傲娇的猫。
“那…你喜欢看别人跳舞吗？就比如，街舞……”贺辞夏低下头，脸更红了。他喉结轻轻滚动两下，嘴唇张合了几次才发出
“喜欢喜欢喜欢啊！！！！那种又高又帅的男生跳舞，多养眼啊！”在熟人面前，凌檬总是毫不掩饰。
“嗯…那个…那你可以去看我跳舞吗…？”贺辞夏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他的耳尖腾地泛起红潮，像被夏日晚霞染透的云，顺着脸颊一路漫到脖颈。
他的指尖绞着校服袖口，头微微低着，明明是清朗的声线，此刻却裹着糯糯的局促，就连耳后的碎发都透着无措的蜷曲。
“要是不愿意，也没事！”他忽然加快语速，说完又猛地抿住唇，耳尖的红几乎要烧起来，脚尖无意识地蹭了蹭地面，整个人像块刚出炉的红豆沙。
“原来你今天这么反常是因为这个啊！”凌檬恍然大悟，“当然愿意啦！还没看过你跳舞呢！”她的眼睛发着光，水灵灵的。
周六晚上——
“应该是这里吧…？”凌檬回忆着贺辞夏给她说的地点，拿着两瓶饮料，自言自语道。
刚抬头，就看见了一个出众的少年。
无疑，是贺辞夏。
跳舞时的他指尖轻扬划出了流畅的弧，黑色卫衣随着动作荡起细碎的褶皱，像被风揉碎的夜。脚步踩在节奏点上时，地板发出清浅的闷响——前脚掌碾转、膝盖微屈下沉，每个动作都带着利落的力量感。
当灯光从侧方斜切过肩线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锋利的影，眉峰随鼓点微挑。
凌檬怎么敢相信眼前这个充满活力感的少年，竟然是平常那位不苟言笑的大学霸！！
贺辞夏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他的唇角扬起了若有若无的笑。随后对上了凌檬因为震惊，睁得大大的眼……
当副歌骤起时，他旋身甩动碎发，卫衣下摆扬起半圈银弧，落地时单膝跪地，指尖叩在地板上的瞬间，尾椎骨顺着节拍轻颤，像一把绷到极致的琴，每个音符都从骨血里漫出来。
而最动人的，是贺辞夏低头调整呼吸时，指腹轻松蹭过眉骨，抹掉汗珠，他抬眼望向凌檬时，眼底还凝着未散的热，耳尖也漫上了红——刚硬与柔软，在同一个躯体里撞了个满怀，像融着碎冰的烈酒，滚烫里裹着清冽的尾韵。
凌檬捏着饮料瓶的手，力度忽然变了，塑料瓶身被攥出了细碎的纹路。
舞台灯光在贺辞夏发梢跳成星星，当他甩动碎发时，让那个少女忽然想起了春末夏初，撞进窗的第一缕热风——带着烫人的温度，却又裹着说不出的痒。
心跳声混着音箱里的鼓点，撞进了耳膜，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往前倾了倾身子，裙摆被膝盖压出褶皱。
她的喉咙突然有点发紧，她慌忙低头抿了口冰饮，凉意却浇不灭脸颊的热。余光里他随着歌曲扬起下巴，让她的心，无意识地绞紧，像有只蝴蝶突然撞进胸腔，翅膀扑棱着扫过每根神经，连呼吸都跟着他跳舞的节拍，乱了韵脚。
少女的第一次心动，来得猝不及防，同时也不易察觉，却再也收不回。
“心似脱缰纸鸢，追风首往他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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