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知东方之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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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不知东方之既白?

 

便在这热火朝天的施工中,不想五城兵马司的几位指挥使前来拜见。

五城兵马司是由五个城区的兵马司组成,各司其职,分管神京治安。

今日东城指挥使吴仁、西城指挥使裘良、南城指挥使赵廷、北城指挥使王谦、中城指挥使张冲联袂而至,排场颇大。

兵马司的正副指挥使一般由皇帝嫔妃的父亲兄弟担任,只挂职不干事,具体的工作由下面的司吏与典吏处理。

说白了就是这些人文不能文、武不能武没有才干,皇帝碍于嫔妃的这层关系让他们做个兵马司的指挥使,既全了颜面也让他们发些财。

这其中吴贵妃的父亲吴仁是这些人最为年长的,又一向贪财,他是东城兵马司指挥使,在管辖的范围内吃拿卡要很是敛了一大笔钱财。

如今得知周璋欲要在街道铺设好道路时征收卫生费,吴仁顿时眼冒精光,这可比他们平日敲诈勒索来得名正言顺多了!

而且神京城中有百万人口,这费用一旦收起来,每月进项只怕要几千两白银,他当即约了其余几位指挥使,其余几人也有相同的心思,故而一起备下厚礼来寻周璋。

“周大人年轻有为,这环卫新政实在是利国利民啊!”

吴仁腆着肚子笑道,手指上的翡翠扳指绿得扎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得。

中城指挥使张冲也附和道:“正是正是!这宣北坊是老裘的地盘,大人什么时候把我们的地盘也整治整治?”

这张冲是张皇后的哥哥,虽然张皇后多次叮嘱他要谨小慎微,不要欺压百姓,但是看着其他人在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上富得流油,张冲如何能忍得住?不免瞒着张皇后也有样学样儿,在辖区内大肆索要钱财。

周璋也知道这几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然是闻着腥味儿来得,眼下他还在蛰伏阶段,若是与这些皇亲国戚有了利益往来,岂不是正好成为自己的助力?便虚与委蛇道:

“几位不要急,这宣北坊只是先做试点,待出了成效,到时就各坊市一同开工,争取在年前先完工一部分。”

裘良己跟周璋见过面,那日荣国府庆宴时,他是到场祝贺的,照着这层关系,便笑着上前:“我等在锦香院设了宴,不知大人可否赏光一叙?”

“锦香院?那不是...”

见裘良挤眉弄眼的点头,周璋恍然大悟:这锦香院就是古代王朝社会中的特色地方——青楼楚馆。

说起来,周璋来到此方世界己经多年,便是神京城中也待了许久,却还从未踏足这等地方。要不是今日裘良等人相请,他都想不起来这等风月场所。

周璋倒是想要见识一下,嗯,纯粹是开开眼,带着批判性质的。

他略一沉吟,便笑道:“既然几位盛情相邀,本官岂有推辞之理?只是事务繁忙,本官稍坐片刻便要告辞。”

吴仁等人闻言大喜,连忙簇拥着周璋先回府更衣,又叫了贾琏一起,把他激动的不能自己,一行人才往锦香院而去。

一路上,几位指挥使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在试探这“卫生费”的征收之法。

吴仁搓着手指问道:“周大人,这每月每户收多少合适啊?”

张冲也抢着说道:“依我看,按商铺、住宅大小分等收取最为妥当。”

周璋扫了他们一眼,无不是贪婪的目光,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过既然要收这卫生费,自然要先让百姓看到实惠。待道路修好,每日派专人洒扫,再设垃圾倾倒之处,百姓们自然心甘情愿交钱。”

“是,是,都听大人安排。”

吴仁等人可不敢置喙,连连点头称是,贾琏在一旁看的眼热,真恨不得自己也能从中分一杯羹。

说话间,一行人己到了锦香院。

只见大门前挂着大红灯笼,门匾上“锦香院”三个烫金大字在蜡烛光中闪闪发亮。

早有裘良吩咐了鸨母今夜有贵人到来,所以鸨母便带着几个打扮艳丽的姑娘在门口迎候。

见贵客临门,鸨母扭着腰肢上前,“哎哟,几位大人可算来了!姑娘们可都盼着呢!”

周璋早己不是当初的童子鸡了,丝毫没有怯场,当先步入锦香院中。

抬眼望去,只见内里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布置得极为精致。几个姑娘或抱琵琶,或执团扇,正倚在栏杆上说笑。见有客人来,纷纷投来含情脉脉的目光。

裘良显然是这里的老常客了,熟门熟路地引着众人上了二楼雅间。不多时,酒菜上齐,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也挨着各人坐下。

老鸨子又招呼着一位身着素雅长裙的女子款款而入,她怀抱一张古琴,眉目如画,气质清冷,与周遭的脂粉气息格格不入。

“大人,这是锦香院的头牌姑娘既白,刚通过‘色艺双绝’考核升上来的,还是一位清倌人。若不是裘大人面子大,今日还请不动她呢!”

是的,诸位看官没有看错,这教坊司的姑娘们也是要考核的,在《梁会要》中,便明确记载了应天府对于艺伎们的选拔标准,还根据《唐律疏议》定了规定:诸官妓艺优者,不得强令荐枕。

老鸨子满脸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她虽然不知道周璋的身份,但是吴仁、张冲、裘良这几个人却是熟客,由此推测,能让他们一起请客的必然更加显要。

既白微微欠身,向众人行了一礼,带着几分疏离之感,与那些刻意逢迎的姑娘截然不同。

周璋打量这既白,见她约莫十八九岁年纪,杏眼桃腮,确实生得标致,己经可以比得上晴雯、香菱的绝色。

尤其是眉宇间自带一股媚态,偏又透着几分愁绪,多年在教坊司中悲伤心境,面上却是清冷超绝,绝对的反差带着绝对的冲击,果然令人心动。

“好名字,莫不是取自‘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周璋微微一笑,随口吟出《赤壁赋》中的名句,打量着看向既白。

“大人博学,正是取自于此。”声音清泠如泉,不似寻常风尘女子那般矫揉造作。

既白的眉眼微不可察的挑了挑,却并未放在心上,《赤壁赋》流传甚广,能随口引用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张冲见状,立刻笑着捧场:“大人果然才学过人!既白姑娘,不如为大人抚琴一曲?”

既白微微颔首,素手轻抬,指尖拨动琴弦。一曲《鸥鹭忘机》悠然而起,琴音清越,如珠落玉盘,又似清泉流淌,雅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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