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霍总,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
当晨光透过纱帘时,苏挽蜷缩在霍明砚的衬衫里打了个哈欠。
床头牛奶的温度还温热着便签纸的边角,她的指尖拂过“小心肚子”的字迹,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时,凉意顺着脚心蔓延上来——这感觉极像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她抱着弟弟在医院走廊打地铺,那时的地砖也是如此冰冷。
书房储物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薄薄的灰尘簌簌地落在她的头顶。
苏挽抬手护住微微隆起的小腹,踮起脚去够最上层的纸箱。是她用马克笔写的,笔锋还带着刚参加工作时的锐气。
撕开胶纸的那一刻,陈年纸页的味道涌了出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泡面味——和她当年租的隔断间的味道一模一样。
旧电脑上落着薄薄的灰尘,键盘缝隙里的泡面渣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苏挽用袖口擦了擦屏幕,按下开机键时,风扇发出垂死般的嗡鸣声。
她盯着跳动的进度条,忽然想起上周霍明砚帮她收拾办公桌时说的话:“孕妇该碰的是核桃酥,而不是旧电脑。”当时她笑着推开他的手,现在却觉得那声抱怨里藏着太多未说出口的话。
“叮”的一声,桌面弹了出来。
苏挽的指尖悬停在“未完成提案”文件夹上,指甲盖都在颤抖。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文件夹,“晒暖的羊毛毯”几个字刚跳出来,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霍明砚的消息:“老陈说电脑硬盘可能有坏道,别累着自己。”
她盯着屏幕上的文档,鼠标鬼使神差地点进了公司内网。
当“晒暖的羊毛毯(终版)”和“晒暖的羊毛毯(草稿)”并排显示在桌面上时,晨光突然刺得她睁不开眼。
结构、案例,甚至那句“羊毛毯要晒够三个晴日,像极了等待爱人的温度”都一模一样——而终版文档的提交人,是三年前抢走她项目的林悦。
苏挽的手指抠进椅垫,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想起面试霍氏那天,人力资源经理突然说“总裁要亲自查看你的提案”,想起霍明砚坐在黑色皮转椅上,将一份打印好的策划案推到她面前:“这是你去年未完成的‘羊毛毯’项目?”当时她以为是巧合,现在才发现,那份策划案的页末上,赫然印着霍氏集团的标志。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阿亮的名字跳了出来。
苏挽按下接听键,喉咙发紧:“阿亮,当年那个突然被撤销的项目……”
“是霍总亲自叫停的。”阿亮的声音带着迟疑,“我们都以为是甲方出了问题,后来才知道,项目书递到霍总桌上的当天,他就签署了终止函。苏姐,你当时哭得眼睛都肿了,我还想着要是早知道是霍总……”
后面的话苏挽没听清。
她望着电脑屏幕上霍氏标志的烫金纹路,忽然想起搬来霍家的第一晚,霍明砚站在落地窗前说:“契约里没写要分房睡。”那时她以为是商人的算计,现在才惊觉,从她蹲在厨房煮泡面被老夫人撞见,从她替雨晴挡下相亲对象的骚扰,所有的“巧合”都像一根线,将她往霍家的方向牵引。
“小挽!酒酿圆子要坨了——”楼下霍老夫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挽慌忙合上电脑,却在屏幕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
她摸了摸肚子,宝宝正在踢她,像是在催促她下楼。
餐厅里,霍雨晴正用银勺敲着瓷碗:“嫂子这脸色,昨晚霍哥又折腾你了?”她故意拖长尾音,眼角却扫过苏挽攥得发白的手指。
霍老夫人舀了半碗圆子推到她面前:“小挽怀着孕呢,明砚那孩子要是没轻没重,我替你收拾他。”
霍明砚正翻着报纸,听到这话抬眼望去。
苏挽望着他眼底的关切,忽然开口道:“有些人啊,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进入霍氏?”
餐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霍雨晴的勺子“当”的一声掉进了碗里,霍老夫人剥核桃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霍明砚放下报纸,用指节抵着下巴看着她,目光如同深夜里的湖水,深不见底。
他没有说话,却伸手帮她把滑落的衬衫袖口往上卷了卷——这是他惯常的温柔动作,可苏挽突然想起三年前他递策划案时,也是这样,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刘海别到耳后。
“我去公司了。”霍明砚起身时碰响了椅子,声音低沉得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玄关处传来皮鞋叩地的声响,苏挽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雕花门后,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还有半小时午休。
她喝了一口圆子汤,甜得发腻。
霍老夫人去花园浇花了,霍雨晴抱着布偶猫回房间补觉。
苏挽摸了摸还在震动的手机(阿亮又发了三条消息),起身拿了一件薄外套:“奶奶,我去小区里散散步。”
风掀起外套的下摆,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旧电脑U盘。
阳光透过香樟叶洒在地上,就像三年前的那个下午,霍明砚把策划案推给她时,窗外的光影也是如此。
她望着前方蜿蜒的小径,忽然加快了脚步——有些迷迷,是时候晒在太阳底下了。
苏挽的薄外套被风掀起一角,她攥紧口袋里 U 盘的手沁出了薄汗。
霍氏大厦的玻璃幕墙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冷光,她站在旋转门前深吸两口气,鞋跟叩击着大理石地面朝电梯间走去——阿亮说当年项目被叫停的文件上有霍明砚的签名,老陈修电脑时无意间提到霍氏档案室保存着五年前所有项目的备份,这些零碎的信息在她脑海中不断碰撞,撞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档案室在地下二层,金属门开合时带起一阵空调的冷风。
管理员老张从老花镜后面抬起头:“苏总监?这层楼的资料没有权限不能查阅。”他用手指了指墙上的警示标识,红底黑字让苏挽眉心紧皱。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霍明砚的未接来电——从她出小区到现在,他己经打了三通电话。
指尖在通话记录上停留了片刻,她划开微信对话框,把霍明砚半小时前发的“到家发消息”的截图推到老张面前:“霍总刚刚在电话里说,我需要的资料可以调取。”
老张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他盯着截图里霍明砚的微信头像看了足足十秒钟。
苏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撞击着肋骨,首到老张叹了口气:“好吧,苏总监要查哪一年的?”
键盘的敲击声在空旷的档案室里格外清晰。
当苏挽看到“2019 项目备份”的文件夹跳出来时,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记得那年冬天,她蹲在隔断间的电暖器前修改策划案,手指冻得连笔都握不住,却在提案前三天被告知项目终止——甲方称“风格不符”,而林悦却在一周后带着几乎相同的方案获得了行业金奖。
“找到了。”老张退出系统,“加密邮件在最后一个文件夹,需要密码。
绿色提示灯一闪,她的喉咙里就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惊叹。
邮件标题写着“关于‘晒暖的羊毛毯’项目
她往下滑动页面,最后一段内容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在血管里:“若有人问起提案归属,一律推给苏挽,确保她成为‘替罪羊’。”
“苏总监?”老张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要打印吗?”
苏挽猛地合上电脑,U 盘“咔嗒”一声掉进包里时,撞疼了她的指节。
她掏出手机,霍明砚的未接来电己经增加到七个,最新的一条消息是:“孕妇不该独自出门,我在车库等你。”
车库的荧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
霍明砚靠在黑色迈巴赫旁,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看到她时站首了身子。
苏挽望着他眉间的褶皱,忽然想起今早他帮她卷袖口时,也是这样的神情——那时她以为他是在担心,现在只觉得讽刺。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伸手想碰她的肩膀,被她侧身躲开。
苏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霍总日理万机,怎么有空等我?”她从包里掏出 U 盘,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或者说……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查?”
霍明砚的瞳孔缩了缩,喉结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两人紧绷的身影。
苏挽盯着数字一层层往上跳,想起三年前签订契约的那晚,他也是如此沉默,只是那时他的沉默中带着疏离,现在却仿佛藏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叮”的一声,28 楼到了。
霍明砚先迈出电梯,苏挽却站在原地没动:“去书房吧。”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有些话,得在你藏秘密的地方说。”
书房的百叶窗半开着,阳光在霍明砚的书桌上划出一道金边。
他的钢笔斜斜地插在砚台里,墨水瓶盖没拧紧,有一滴墨晕染在“霍氏季度财报”上,像一朵凋零的花。
苏挽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
他正低头整理文件,白衬衫后背被汗水浸湿,留下一片淡淡的痕迹——这与今早她蜷缩在他衬衫里时的温暖触感重叠在一起。
“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一件事?”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五年前,你为什么要让我背锅?”
钢笔“啪”的一声掉在桌上。
霍明砚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她攥得发白的手指,扫过她泛红的眼尾,最后停留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他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手机却在此时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深:“是老夫人。”
苏挽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有三条未读消息:“小挽,冰箱里炖了椰子鸡汤”“明砚说你去散步,怎么还没回来?”“宝宝是不是踢你了?奶奶给你煮了酒酿圆子当点心”。
霍明砚起身想递手机,被她侧身躲开。
她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忽然想起今早他帮她卷袖口时,指尖擦过她手腕的温度。
那时她以为那是温柔,现在只觉得那温度里藏着一根刺,扎得她的心尖子生疼。
“明天的季度会议。”霍明砚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一声叹息,“市场部会提出新项目,到时候……”
“到时候怎样?”苏挽打断他,“到时候你要当众揭穿我?还是要我继续当你的替罪羊?”
手机在霍明砚掌心震动得更急促了。
他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的每一道皱纹都刻进眼底,最后低头按下了拒绝键:“有些事,我以为不用急着说。”
苏挽望着他泛红的眼尾,忽然觉得疲惫至极。
她摸了摸肚子,宝宝正在踢她,像是在提醒她不要太激动。
窗外的风掀起百叶窗,一片香樟叶飘了进来,落在她脚边——和小区里的香樟味道一样,和霍老夫人花园里的香樟味道也一样。
“我去看看奶奶。”她绕过他朝门口走去,手搭在门把手上时停顿了一下,“明天的会议,我会准时到。”
霍明砚没有说话。
她听到身后传来钢笔落地的轻响,还有纸张被揉皱的声音。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金色的光斑,像极了三年前他递给她策划案时,窗外的光影——那时她以为是巧合,现在才明白,有些光,是有人特意为她点亮的。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霍雨晴的消息:“嫂子,奶奶把鸡汤炖咸了,你快来救我!”苏挽抹了把眼角,把 U 盘往包里塞得更深。
她望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眼尾,忽然想起今早霍明砚在便签上写的“小心肚子”——那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故意模仿她的笔锋。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依次亮起。
苏挽摸着肚子往上走,宝宝还在踢她,一下比一下有力。
她忽然想起阿亮最后发的消息:“苏姐,当年项目被叫停那天,我看见霍总在楼下站了很久,盯着你办公室的窗户。”
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墙上投下她的影子。
苏挽望着那影子,忽然笑了——明天的会议,该来的总会来。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 U 盘,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像一块烧红的铁,烫得掌心生疼。
楼下传来霍老夫人的声音:“小挽?是小挽吗?”
苏挽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往下走。
她的影子在墙上摇晃,与霍明砚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有些迷密,该晒在太阳底下了;有些答案,该在众人面前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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