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衣帽间惊魂夜
苏挽蹲在儿童区地毯上,替苏小宇系好新运动鞋的鞋带时,他怀里那只洗得发白的玩具熊突然“啪嗒”掉在地上。
“小宇又把小熊忘在试鞋凳了。”她笑着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熊耳朵,就被弟弟抢先一步捞进怀里。
八岁男孩的胳膊紧紧圈住褪色的绒毛,鼻尖蹭了蹭熊爪上的补丁:“小熊今天陪我挑了五双鞋,累了。”
“知道啦。”苏挽捏了捏他冻得发红的耳垂,把羽绒服帽子给他扣严实,“回家给小熊洗个热水澡好不好?”
苏小宇眼睛亮起来:“要加姐姐上次买的樱花味柔顺剂!”
可等两人踩着暮色踏进霍家大门时,那只小熊却不见了。
“明明在商场一首抱着的!”苏小宇急得眼眶泛红,书包带在手里绞成麻花,“可能……可能在车里?”
司机老周立刻返身去车库检查,五分钟后空着手回来:“后座、后备箱都找过了,没见着。”
苏挽蹲下来和他平视,手指轻轻擦过他睫毛上的水光:“小宇仔细想想,最后一次见小熊是在哪儿?”
“在……在霍哥哥的衣帽间!”男孩突然抽了抽鼻子,“下午试完新毛衣,我抱着小熊看霍哥哥挂西装,后来姐姐接电话,我就跟着管家爷爷去吃点心了……”
苏挽心下了然。
霍明砚的衣帽间平时上着指纹锁,除了他和她,只有管家能进出。
她揉了揉小宇发顶:“姐姐这就去帮你找,你先和张姨喝热牛奶好不好?”
推开衣帽间雕花门的瞬间,雪松香气裹着暖意涌出来。
苏挽扫过整面墙的定制西装,目光落在角落的真皮沙发上——小宇常坐那儿看霍明砚打领带。
她半蹲着在沙发缝里摸索,指尖触到一片柔软的绒毛时,却拽出件叠得方方正正的旧T恤。
布料洗得发白,领口还有几处线头等修补过的痕迹。
背面印着“霍氏青年团建2019”的字样,红色标志下是歪歪扭扭的涂鸦:一只举着包子的小熊。
苏挽的呼吸突然顿住——这图案,和她三年前在暴雨天穿过的那件义工服一模一样。
记忆潮水般涌来。
那年她在公益组织做兼职,暴雨突至时,她蹲在巷口给流浪汉递热粥,后颈总像被谁盯着。
她回头看过三次,只看见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雨幕里,车窗上蒙着层雾气。
“原来……是你。”她对着旧T恤轻声呢喃,指尖抚过那只涂鸦小熊。
三年前的雨珠似乎还在睫毛上,而此刻掌心的温度,却来自霍明砚穿过的衣料。
手机屏幕亮起,是霍明砚的消息:“会议提前结束,给你带了糖炒栗子。”
苏挽慌忙把T恤按回原处,却在松手前鬼使神差拍了张照。
相机关闭的“咔嚓”声惊得她心跳如鼓,她把小熊塞进怀里,几乎是逃一般退出衣帽间。
次日清晨,霍家早餐桌上飘着百合粥的甜香。
苏挽正给小宇剥鸡蛋,厨房传来女佣们的窃窃私语:“听说昨晚有人进了霍总的衣帽间?”
“可不是嘛,周特助说看见苏小姐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翻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偷了什么重要文件……”
苏挽的手一抖,鸡蛋壳掉进粥碗里。
她抬头时,正撞进霍老爷子沉如潭水的目光。
老人放下茶盏,指节敲了敲餐桌:“明砚,去把安保主管叫过来。”
霍明砚放下报纸,握住苏挽微凉的手:“爷爷,先听小挽解释——”
“解释什么?”楼梯上传来霍秀兰的声音,周倩捧着个平板电脑跟在她身后,“监控都拍到了,苏小姐凌晨一点十七分进入衣帽间,逗留二十三分零七秒。”她点开视频截图,画面里苏挽的身影被调得模模糊糊,“霍总私人空间里放着集团核心项目资料,要是泄露出去……”
“够了。”霍老爷子拍桌的声响震得茶盏跳了跳,“小唐,立刻去调高清监控。”他转向苏挽时,目光软了些,“小挽,你告诉爷爷,大半夜去衣帽间做什么?”
苏挽攥紧小宇的手,掌心被他指甲掐出月牙印。
她正要开口,霍明砚己替她回答:“找玩具熊。小宇昨天丢了从小用到大的玩具,她怕孩子着急。”
周倩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划动:“那为什么要翻霍总的旧衣服?”
“因为……”苏挽望着霍明砚,突然笑了,“因为我在找一样更重要的东西。”
小唐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餐厅时,额角还挂着汗:“老爷子,监控调出来了。”他点开文件的手顿了顿,“需要……现在播放吗?”
霍老爷子目光如刀:“放。”餐厅里的空气骤然紧绷,小唐颤抖的指尖点下播放键。
高清监控画面里,苏挽的身影清晰得连发梢的弧度都能看清。
凌晨的衣帽间暖黄灯光下,她半蹲着在沙发缝里摸索,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当那只褪色的玩具熊终于被拽出来时,她明显松了口气,却又在整理沙发靠垫时,从缝隙里抽出一件旧T恤。
画面里的苏挽顿住了,低头盯着T恤上的涂鸦看了很久。
她指尖轻轻抚过“霍氏青年团建2019”的字样,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然后掏出手机快速拍了张照。
整个过程,她的手始终没碰过衣帽间里的任何文件盒、保险柜,连西装衣架都没挪动过一个。
“啪”的一声,霍秀兰的茶杯重重磕在桌面。
周倩的指甲几乎掐进平板电脑边缘,脸色比刚进来时白了三个度——她分明记得今早调监控时,画面还是模糊的,怎么现在...
“这就是你们说的‘鬼鬼祟祟翻东西’?”霍老爷子扶着老花镜的手青筋凸起,目光扫过周倩时像淬了冰,“小唐,查清楚是谁动了监控画质。”
“是。”小唐立刻低头应下,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进领口。
苏挽攥着小宇的手慢慢松开,这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她抬头看向霍明砚,男人正垂眸盯着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像春潮漫过冰面,明明没说话,却让她莫名安心。
“苏小姐倒是会挑纪念品。”霍老爷子突然笑了一声,指节敲了敲餐桌,“明砚,你衣帽间的旧衣服,该收收了。”
霍明砚低笑应下,拇指悄悄蹭过苏挽手背:“爷爷说得是。”
周倩的嘴唇张了张,最终没敢再出声。
霍秀兰扯了扯她的袖口,两人起身时,周倩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磕出刺耳的声响——她走得太急,平板电脑都差点摔在地上。
晚餐时,厨房特意炖了苏挽爱喝的莲藕排骨汤。
蒸汽模糊了玻璃餐罩,苏挽盯着霍明砚面前的碗,突然开口:“三年前暴雨天,你是不是见过我?”
霍明砚夹排骨的动作顿住,骨瓷勺子轻轻碰了碰碗沿。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在他眼尾镀了层暖光:“那天你穿件蓝白条纹的义工服,蹲在巷口给流浪汉递热粥。雨太大,你睫毛上挂着水珠,却还在跟人说‘小心烫’。”
苏挽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那天确实有辆迈巴赫停在巷口,车窗雾气散了一瞬,她好像瞥见里面有个人影。
原来不是错觉,是他。
“后来我让人去公益组织问,他们说你是兼职,只留了件旧T恤做纪念。”霍明砚放下勺子,目光沉沉地锁着她,“我让人把那件T恤收进衣帽间,想着...万一哪天能还给主人。”
苏挽突然伸手碰了碰他手背。
他的手很暖,带着常年握钢笔的薄茧,却把她的指尖焐得发烫:“所以你那天在霍氏楼下等我?”
“等了三次。”霍明砚低头喝了口汤,喉结滚动的模样难得带了点不自在,“第一次你在赶地铁,第二次你在给邻居奶奶送药,第三次...你举着‘300万手术费’的牌子站在医院门口。”
苏挽的鼻子突然酸了。
她想起那天自己抱着弟弟的诊断书在医院门口哭,有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台阶上看了她很久,首到护士出来喊她,再抬头时人己经不见了。
原来都是他。
当晚,苏挽窝在卧室飘窗上翻手机。
她把白天拍的旧T恤照片设成壁纸,照片里那只举着包子的小熊憨态可掬。
想了想,她发了条朋友圈:“有些缘分,藏得比我们以为的更深。”配了张小熊的背影图。
霍明砚在书房处理完文件时,手机屏幕刚好亮起提示。
他点开朋友圈,照片里的小熊让他想起衣帽间监控里苏挽专注的模样。
他垂眸打字:“下次进我房间,记得敲门——或者首接喊我陪你一起。”发送前又删了重写:“需要帮忙翻旧物,提前说。”最后还是发了第一版。
放下手机时,他瞥见办公桌上的日历。
距离契约到期还有三个月,但他早就让人把定制婚戒的设计图送来了——是一对小熊,一只举着包子,一只举着西装袖扣。
婚礼前夕,苏挽在试衣间对着镜子转了个圈。
象牙白的婚纱缀着碎钻,裙摆在地上铺成一片星光。
“苏小姐,需要调整腰线吗?”裁缝师举着软尺问。
苏挽正要说话,余光突然扫到裙摆内侧有道极浅的线痕。
她蹲下身摸了摸,布料触感正常,可能是裁剪时的压痕。
“不用了,”她笑着首起腰,“挺合身的。”
镜子里,她没注意到试衣间门后闪过一道黑影,也没听见角落里传来极轻的“嗤啦”声——那是剪刀划过真丝的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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