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怕我跑,我就偏不跑
晨光透过淡青色纱帘漫进卧室时,苏挽是被咖啡香熏醒的。
她睫毛颤了颤,后颈贴着霍明砚西装外套的触感还在——昨夜两人在沙发上说着话就睡过去了。
此刻他不知何时将她抱上了床,自己却半靠着床头,西装没脱,领带松松垮垮挂在颈间,眼尾还沾着未褪尽的青黑,偏生目光温柔得能溺死人。
"醒了?"霍明砚低头用指节蹭她发顶,声音哑得像浸了晨雾,"厨房煮了酒酿圆子,我让张妈多放了桂花。"
苏挽没接话,伸手揪住他衬衫下摆轻轻拽了拽。
昨夜那些滚烫的真心话还在耳边,她突然有些怕这一切是梦,于是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飞快啄了一下。
胡茬扎得嘴唇发痒,却让她眼眶猛地一热——是真的,这个总端着清冷总裁架子的男人,此刻连喉结都在发颤。
"霍明砚。"她吸了吸鼻子,"你昨晚说的...都是真的?"
他握住她作乱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声透过衬衫布料撞进她掌心:"三年前在广告公司楼下,你蹲在台阶上给流浪猫喂烤肠,肠衣蹭了鼻尖。
我让司机绕了三圈,最后让助理去买了十根烤肠。"他低头吻她鼻尖,"后来每次路过那家便利店,橱窗里的烤肠机都亮着,我总觉得,是你在等我。"
苏挽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这次没躲。
她想起上个月加班到凌晨,出公司门时看见霍氏那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路灯下,司机阿林摇下车窗说"霍总让我送苏小姐",原来不是巧合。
"那婚契..."她吸了吸鼻子,"你今天要改?"
霍明砚的拇指抹掉她泪痣旁的泪:"阿林七点就把法务团队叫来了。"他捏了捏她后颈,"再睡会儿,我去去就来。"
苏挽看着他整理袖扣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突然掀开被子跳下床。
真丝睡裙扫过地毯,她赤着脚追到书房时,正听见阿林的声音从虚掩的门缝里漏出来:"霍总,自动续约这条...万一苏小姐..."
"没有万一。"霍明砚的声音低而沉,"她昨晚说'我不逃',就不会逃。"
苏挽的手搭在门把上顿住。
透过门缝,她看见深木色书桌上摊着那份熟悉的婚契,原本"一年期"的条款被红笔圈起,旁边用钢笔新写了行字:若双方未于到期前三个月提出解除,则默认续签一年。
法务总监推了推眼镜:"需要苏小姐签字确认吗?"
"不用。"霍明砚将钢笔搁在合同上,金属笔帽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这是我的诚意。
她若想走,随时可以撕了这份约。"他垂眸盯着"自动续约"西个字,嘴角终于扬起点笑,"但我赌她不会。"
苏挽的指尖轻轻抵在门板上。
她想起昨夜他说"怕你逃"时眼底的暗涌,想起档案里那些记着"换软沙发""备胃药"的便签,突然明白他所谓的"赌",不过是把心掏出来放在她手心里——信她会珍惜。
"叩叩。"她推开门,晨光从她身后涌进来,"我帮你签。"
霍明砚抬头,看见她光着脚,睡裙肩带滑下半边,眼尾还带着刚睡醒的红。
他喉结滚动两下,起身将她圈在书桌和自己之间:"不是说再睡会儿?"
"怕你改着改着,把我改成霍家终身免费保姆。"苏挽伸手抽过他手边的钢笔,笔尖悬在"自动续约"条款下方,"不过...我要加一条。"
阿林和法务总监同时抬头。
"每年结婚纪念日,你得陪我去喂流浪猫。"她歪头看他,"就去三年前那家便利店门口。"
霍明砚的指腹她腕骨:"再加一条,苏挽女士的所有兼职,由霍明砚先生全权收购。"他夺过钢笔在末尾补了行小字,"包括但不限于周末发传单、商场试吃员、夜市卖手工发卡——报酬按市价三倍结算。"
苏挽噗嗤笑出声,笔尖重重落下,在乙方栏签上名字。
墨迹未干,霍明砚己经将合同收进保险柜,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脚踝:"现在去吃圆子?"
"等等。"她拽住他袖口,"昨晚楼梯转角的人..."
霍明砚的表情瞬间冷下来:"霍秀兰。"他将她发梢别到耳后,"从今天起,霍家所有监控,只认你的脸。"
苏挽没再追问。
她知道霍家那些弯弯绕绕,也知道霍明砚说"护着你"从来不是空话。
首到下午,她在衣帽间挑外套时,听见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怎么回事?"她扶着楼梯扶手往下看,见霍秀兰捏着手机站在客厅中央,茶几上的青瓷茶盏摔成碎片,茶水渗进波斯地毯,像块深褐色的疤。
霍秀兰抬头时,眼底的阴鸷几乎要凝成刀。
她盯着苏挽,突然笑了一声,转身往玄关走:"唐笑笑,是我。"她的声音随着门被甩上的动静飘进来,"婚契加了自动续约...我们得再想办法。"
苏挽的手指攥紧楼梯扶手。
风从敞开的门灌进来,吹得她后颈发凉。
但下一秒,有温热的掌心覆上她手背——霍明砚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正低头吻她发顶:"别怕。"他说,"我在。"
下午三点,广告公司的茶水间飘着冷掉的咖啡香。
苏挽握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苏姐,前台有你快递,寄件人写的‘霍家法律顾问’,看着挺正式的。”
苏挽的呼吸顿了顿。
上周霍明砚刚让法务改了婚契,这时候收到法律顾问的快递...她扯了扯衬衫袖口,快步走向前台。
牛皮纸信封边角压得平整,封口处盖着霍氏集团的烫金公章。
她撕开时,几页A4纸滑落,最上面一行黑体字刺得她眼眶发酸——「霍氏集团匿名医疗资助协议(苏喻,2020年6月)」。
纸张簌簌作响。
苏挽的手指抚过转账记录里那串熟悉的数字:300万,分三笔打入她当时用来凑手术费的银行卡。
日期是弟弟进手术室前三天,正是她跪在医院走廊求亲戚借钱,被关在门外的那个雨夜。
“原来不是慈善机构...”她喉咙发紧,想起弟弟术后护士说“匿名捐助人指定要保密”,想起自己当时对着缴费单哭到脱水,“是你啊。”
茶水间的玻璃倒影里,她眼尾的泪痣被泪水晕开。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霍明砚的消息:「今晚回家吃饭?张妈做了你爱吃的糖醋小排。」
苏挽吸了吸鼻子,把文件收进包里。
牛皮纸边缘蹭过手腕,像他今早捏她后颈时的温度。
傍晚六点,霍家餐厅的水晶吊灯在瓷盘上投下暖黄光晕。
苏挽夹起一块小排,糖醋汁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
她盯着霍明砚骨节分明的手替她盛汤,突然开口:“你知道我弟弟三年前做过一次手术吗?”
汤勺轻碰碗沿,发出清脆的响。
霍明砚抬眼,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雾:“知道。”他放下汤碗,指腹擦去她唇角的酱汁,“是我安排的。那时候我还没资格靠近你,只能用匿名的方式。”
苏挽的筷子“啪”地落在桌上。
她想起快递里那张写着“霍明砚”的审批单,想起他说三年前在广告公司楼下见过她喂流浪猫——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在暗处替她扛下所有风雨。
“那你现在呢?”她声音发颤,伸手握住他搁在桌布上的手。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钢笔留下的薄茧,此刻却暖得发烫。
霍明砚反扣住她的手,指节抵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现在,我想永远留在你身边。”他低头吻她手背,“不是契约里的‘一年’,不是自动续约的‘再一年’,是‘苏挽在哪,霍明砚在哪’的永远。”
餐厅里飘着糖醋小排的甜香,混着霍明砚身上的雪松香水味。
苏挽突然扑进他怀里,眼泪洇湿他衬衫第二颗纽扣:“笨蛋,你早该告诉我。”
“怕你有负担。”他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闷哑,“怕你觉得这是交易的筹码。”
窗外的暮色渐浓时,霍秀兰躲在二楼书房里,手机屏幕映得她脸色发青。
唐笑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说她看到转账记录了?”
“刚让人查过,快递下午己经签收。”霍秀兰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那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她弟弟,知道霍明砚早就在算计她...说不定明天就闹着要离婚。”
“不够。”唐笑笑冷笑,“霍明砚护她护得紧,光这点刺激不够。你得联合几位长老,用家族规矩压她。”
霍秀兰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楼下餐厅里相拥的两人,喉间泛起腥甜:“我这就联系三伯和五姑。明天...明天霍家会议,我倒要看看,那个市井女人怎么应对满座的长辈。”
夜风卷起书房的窗纱,漏进几丝餐厅的甜香。
霍秀兰挂断电话,望着手机里刚编辑好的群聊——「明晚八点,家族会议,事关霍家继承人声誉」,按下了发送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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