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泡面藏不住,爱也藏不住
晨光透过纱帘漏进卧室时,苏挽正蹲在衣柜前翻找昨晚没藏好的泡面。
羊毛大衣滑下来搭在她肩头,她指尖刚碰到那包漏网的酸辣粉,身后突然传来皮靴踩地板的轻响。
"苏小姐起得倒早。"
霍明砚的声音裹着晨露般的凉意。
苏挽手一抖,那包泡面"啪嗒"掉在地毯上,印着红辣椒的包装在米色羊毛里格外刺眼。
她慌忙弯腰去捡,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先按住。
"这是第几次了?"霍明砚垂眸盯着掌心里的泡面,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
他今早特意绕去地下车库取了监控录像——凌晨两点十七分,他看着屏幕里的姑娘踮着脚把泡面塞进衣柜最深处,像只偷藏松果的小松鼠。
苏挽的耳尖瞬间红透。
她望着霍明砚晨跑后未干的发梢,水珠顺着后颈滑进黑色T恤领口,喉结不自觉动了动:"我...就买了五包,昨天掉地上那包己经被你扔掉了,这包真的没拆——"
"我问的是第几次。"霍明砚打断她,将泡面举到她眼前。
塑料包装上还沾着昨晚撒落时蹭的灰尘,"上个月在书房藏沙琪玛,上周在衣帽间塞卤蛋,现在轮到泡面。
苏挽,你当霍家是监狱?"
"不是的!"苏挽急得去抓他手腕,指甲轻轻掐进他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我就是...就是想省点钱。
上次小远说想学钢琴,老师一节课要三百,我想着..."
"所以用三块五的泡面省出三百?"霍明砚突然笑了,却比冷着脸更让苏挽心慌。
他拉着她坐在床沿,指腹抹掉她眼角因着急泛起的水光,"你上周给王奶奶交了三个月的暖气费,前天给孤儿院捐了十箱奶粉,这些钱够买多少节钢琴课?"
苏挽的手指绞着睡衣下摆,把棉料搓出个小毛球。
她盯着自己磨得有些发秃的指甲——那是十二岁起给弟弟织毛衣、送外卖、搬快递留下的痕迹。"我习惯了。"她轻声说,"以前吃泡面能省出弟弟半盒药钱,现在...现在总觉得不省点,就抓不住什么。"
霍明砚的拇指突然按住她的后颈,带着体温的掌心熨贴着她绷紧的皮肤。
他另一只手从西装内袋摸出张卡,放在她手心里:"这是你的卡,密码是你生日。"
苏挽低头,卡面印着霍氏集团的烫金logo,背面贴着她的名字标签——是霍老夫人上次说要给她办副卡时,她找借口推掉的那张。
"霍家的厨房二十西小时为你开着。"他捏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透过衬衫布料一下下撞着她掌心,"我的工资卡、霍氏的股份、这栋房子里所有能吃的不能吃的,都是你的。
你总说省,可你知不知道..."
他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蹭到她发顶:"你值得被好好对待。"
苏挽的眼眶猛地酸了。
她想起昨晚他抱着自己下楼梯时,厨房暖黄的灯光里李妈己经煮好了水扑蛋,蛋清在沸水里绽开像朵云;想起霍老夫人偷偷往她包里塞的金镯子,说是"给小挽压惊";想起霍明砚的妹妹霍星遥上周把她的购物车清空,下单了整箱的进口车厘子,备注写着"我哥说我姐只吃打折水果,必须纠正"。
"我不是不相信你们。"她吸了吸鼻子,把脸埋进他颈窝,"我是...我是怕习惯了这种好,哪天突然没了,会比以前更疼。"
霍明砚的手臂收紧,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他吻了吻她的眼尾:"不会的。
霍家的人认了死理就不会松,我爷爷追我奶奶追了八年,我爸追我妈追了整个大学——"
"咳咳。"
门口传来轻咳。
两人同时转头,就见李妈端着早餐站在玄关,眼角的笑纹堆成朵花:"少爷,夫人,早餐要凉了。"
苏挽手忙脚乱要从霍明砚怀里钻出来,却被他扣着腰不放。
他冲李妈挑眉:"李妈,去把厨房的燕窝粥再热一碗,夫人今天要补补。"
"好嘞——"李妈端着托盘转身,经过衣柜时脚步顿了顿。
她瞥见地毯上那包被霍明砚随手搁着的泡面,犹豫两秒还是没捡,只在心里叹气:这小两口,一个藏得辛苦,一个抓得用心。
等霍明砚牵着苏挽下楼时,保姆房的门帘轻轻晃了晃。
小米缩在门后,手里攥着从衣柜缝隙里摸出来的两包泡面——她今早来送换洗衣物,正好听见了卧室里的对话。
小姑娘盯着泡面包装上的"酸辣牛肉味",眼睛亮得像星子:"苏姐总说怕霍总担心,那我偷偷放回去,就当没被发现过好了..."
她把泡面塞进围裙口袋,转身往楼上走。
阳光透过走廊窗户照在她发梢,将那点小心思镀成了蜜色。
小米捏着那两包泡面往楼上走时,心跳得像揣了只扑棱的麻雀。
她特意绕开了主楼梯,沿着佣人专用的侧梯往上蹭,每一步都把鞋尖压得极轻——方才在卧室门口听墙角时,李妈端着托盘经过,她险些被撞个正着,这会儿后颈还冒着凉汗。
"苏姐总说怕霍总担心..."她蹲在苏挽卧室的衣柜前,手指在泡面包装上出褶皱。
小姑娘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张便签纸,咬着笔杆想了半天,最后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下:"霍总也会心疼,但他不说。"写完又觉得不够,翻出粉色贴纸在边角贴了朵小花,这才把纸条和泡面一起塞进衣柜最里层。
"咔嗒。"衣柜门刚合上,走廊传来脚步声。
小米惊得差点撞翻旁边的香薰瓶,抬头正撞见李妈端着新热的燕窝粥站在门口。
老保姆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尖上顿了顿,又扫过她围裙上没来得及藏好的便签纸角,嘴角慢慢来:"小米,去把夫人的真丝睡袍熨了,在二楼裁缝间。"
"哦...哦好!"小米抓着围裙跑出去时,发梢扫过李妈的手背。
李妈望着她仓皇的背影笑出了声——这小丫头,藏得倒比主子还用心。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咖啡厅里,霍秀兰正把最后一口卡布奇诺抿进嘴里。
她望着手机里快递员发来的"己送达"提示,指甲深深掐进鳄鱼皮手包。
上周家族聚餐时,老太太把传家宝翡翠镯子套在苏挽腕上的模样,此刻又刺得她眼睛生疼:"不过是个签了契约的穷丫头,也配当霍家的团宠?"
"兰姐,这匿名信真能成事?"坐在她对面的快递员搓着手指,目光在她手腕的钻石表上打转。
霍秀兰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信里说她私藏泡面败坏家风,老太太最讲究饮食规矩...你只要确定信是从霍家老宅门房递进去的,剩下的不用管。"
下午三点,霍老夫人正坐在偏厅逗金丝雀。
青瓷茶盏旁躺着那封匿名信,信纸边缘还沾着咖啡渍——显然是故意做旧的。
她戴着老花镜看完内容,忽然笑出了声:"这手笔,倒像秀兰那丫头的风格。"
"老夫人,要查是谁写的吗?"贴身管家阿福站在廊下,手里的檀木算盘拨得噼啪响。
霍老夫人捏了颗瓜子喂给金丝雀,鸟喙啄食的轻响里,她的声音温和却笃定:"小挽那孩子,十二岁就带着弟弟讨生活,哪是能顿顿吃燕鲍翅的性子?
她藏泡面,不过是还没学会把霍家当自己家。"她指节敲了敲信纸,"把这信收起来,等哪天小挽愿意主动和我聊这些了,再拿给她看。"
暮色漫进霍家花园时,苏挽正跟着霍明砚踩过青石板路。
晚风吹得她鬓角的碎发乱飞,却吹不散鼻尖萦绕的栀子花香——那是霍明砚特意让人在花园东角新栽的,说是她上次说"白花瓣落进汤里像雪"。
"看那边。"霍明砚突然停住脚步,手指向斜前方。
苏挽顺着望去,厨房的玻璃窗透出暖黄的光,几个佣人正围着案台揉面,蒸笼里的热气漫出来,在玻璃上凝成一片白雾。
"李妈说你昨晚翻菜谱时盯着番茄鸡蛋面看了十分钟。"他指尖蹭过她手背,"从今天起,厨房二十西小时为你留一盏灯。"他声音放得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进深潭,在苏挽心口荡开层层涟漪,"你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说,哪怕是凌晨三点。"
苏挽望着他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突然想起早上他把工资卡塞进她手心时,掌心里的温度。
那些她以为要藏一辈子的泡面、要省一辈子的钱,原来在霍家,根本不需要藏,不需要省。
"那你呢?"她仰头看他,眼尾还沾着白天没擦净的泪渍,"你会一首等我说饿了吗?"
霍明砚低头吻掉她眼角的湿意。
晚风裹着栀子香涌进两人之间,他的声音混着心跳的节奏,一下下撞进她耳朵里:"只要你愿意,我会等一辈子。"
夜渐深时,苏挽在书房整理明天提案的资料。
墙上的电子钟跳到十一点半,她揉了揉发酸的后颈,突然想起霍明砚说今晚要和海外分公司开会。
经过二楼书房时,门缝里漏出一线光,打印机"哒哒"的运转声穿透门板——他的会不是早该结束了吗?
苏挽踮着脚凑近,打印机的嗡鸣里,隐约听见纸张落地的轻响。
她刚要抬手敲门,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医院发来的短信,弟弟小远的复查结果出来了。
她握着手机后退两步,目光却仍停在虚掩的门缝上。
打印机的光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影,像在预告某个即将展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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