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霍总，你这是要宠上天？
巴黎的夜像被揉碎的星子撒在塞纳河上，苏挽是被鼻尖萦绕的甜香弄醒的。
指尖碰到床头柜上那盒蛋糕时，温度还裹着烤箱刚出来的余温。
柠檬的清香混着奶油甜意钻进鼻腔，她掀开盒盖的手顿了顿——深灰色礼盒上压着张便签，霍明砚的字迹力透纸背："医生说你需要糖分，我让厨房现做的。"
最后那个句号被刻意描圆了些，像他从前签商业合同时绝不会有的孩子气。
苏挽指尖抚过墨迹，想起昨夜他窝在卫生间写孕期手册的模样，眼眶突然有些发涩。
"醒了？"
门把转动的轻响混着穿堂风，霍明砚提着黑色皮质公文包进来，肩背还沾着巴黎深夜的寒气。
他看见她靠在床头的样子，脚步立刻放轻，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搁，伸手就去试蛋糕温度："冷了我再让他们热。"
苏挽抓住他微凉的手腕，顺势拽着人往床边带："霍总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给我买蛋糕？"她瞥见他另一只手里还拎着几本厚书，封皮印着法文，"这又是什么？"
"孕期护理手册。"霍明砚在她身边坐下，把书一本本摊开，"跑了三家书店，挑的都是实操性强的。"他指尖划过其中一本的目录，"这本讲孕期情绪管理，你最近总说容易心慌；这本有孕期食谱，明天让厨房按上面的备菜......"
他声音低下来，喉结动了动："上次产检医生说我太紧张，可我总怕漏掉什么。"
苏挽突然笑了，伸手戳他紧绷的眉心："霍氏总裁也有怕的时候？"她低头翻书，书页间掉出张便签，是他的字迹："苏挽孕16周，需每日坚果30g，牛奶500ml，情绪波动时要抱10分钟以上。"
"今天下午在书店翻了三小时。"霍明砚喉结滚动，"店员以为我是新手爸爸，还教我怎么挑实用的。"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位置，"这里跳得比谈并购案还快。"
苏挽望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初见时他签契约的模样——那时他西装笔挺，眼神像淬了冰的剑，哪能想到现在会为了几本手册在巴黎街头跑断腿。
她靠在他肩头，蛋糕的甜香裹着他身上的雪松味，突然觉得连呼吸都浸了蜜。
回国航班是霍明砚特意包的，头等舱只留了他们两人的位置。
苏挽靠在他肩头打盹，飞机穿过云层时突然颠簸了一下。
她猛地惊醒，小腹跟着抽了下，手本能地抓住他西装袖口。
霍明砚几乎是瞬间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没事，我在。"他的声音低哑却稳当，像根定海神针，"刚才是气流，机长说很快就过去。"
苏挽能听见他心跳如擂鼓，可落在她发顶的吻却轻得像片羽毛。
她仰起脸，看见他额角沁着薄汗，眼底是化不开的紧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让机长调高度......"
"不是。"苏挽攥住他领带，把人往下带了带，"宝宝刚才动了，可能被吓着了。"她把他的手按在肚子上，"你摸摸看。"
霍明砚呼吸一滞，掌心贴着她温热的皮肤，感受到那一下又一下的轻撞。
他喉结动了动，低头在她耳边说："宝宝别怕，爸爸在。"
颠簸不知何时停了，苏挽在他怀里慢慢睡过去。
霍明砚保持着抱她的姿势，手臂早麻得没了知觉，却连动都不敢动。
他低头看着她睡熟的脸，眼尾还沾着刚才被吓出的泪，突然想起契约上写的"一年期限"——现在他倒希望时间能走得再慢些，慢到足够他把这辈子的温柔都捧到她面前。
飞机落地时，晨雾还没散尽。
苏挽靠在他怀里揉眼睛，霍明砚刚要喊乘务员拿毛毯，就见她突然皱起眉，手扶住后腰："有点累。"
他立刻俯身把人打横抱起，西装外套裹住她肩头："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他脚步放得极轻，像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奶奶说今天亲自来接机......"
话没说完，苏挽就看见他眼底闪过丝紧张——那是从前谈百亿项目时都没出现过的神情。
她突然就笑了，伸手捏他耳垂："霍总，你现在比我还像孕妇。"
霍明砚低头看她，晨光透过舷窗落在她发间，他突然觉得怀里的重量比任何商业帝国都珍贵。
接机口的玻璃外，霍老夫人扶着拐杖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霍家兄妹。
她盯着走出来的两人，看见孙媳妇靠在孙子怀里，脸色比昨天视频时白了些，手指不自觉攥紧了拐杖。
接机口的玻璃被晨雾蒙上了一层薄纱，霍老夫人的老花镜上也凝着细小的水珠。
她盯着霍明砚怀里的苏挽，见孙媳妇眼尾还泛着淡青，原本挺首的腰杆突然塌了些——那是她当年在重症监护室外等霍明砚做阑尾炎手术时才有的弧度。
“小挽。”拐杖叩地的声响比往常重了三分，霍老夫人颤巍巍地伸着手，指甲盖在拐杖把手上掐出了白印，“让奶奶看看。”
霍明砚脚步顿住，低头与苏挽对视了一眼。
苏挽赶紧从他怀里首起身子，笑着去扶老人的手：“奶奶，我就是坐飞机有点累，真没事。”可她指尖刚触到老人手背，就被霍老夫人反扣住手腕——那双手像老树根般粗糙，却烫得惊人。
“凉的。”霍老夫人喉结动了动，转头瞪向霍明砚，“你包的飞机连空调都不会调？”不等孙子解释，又冲身后的霍家二小姐招了招手，“阿宁，把你披的羊绒毯给小挽。”
霍家二小姐早把驼色羊绒毯搭在臂弯了，闻言立刻上前给苏挽裹上：“三嫂，我这毯子刚在暖气口焐过，暖乎乎的呢。”她说话时眼尾扫过霍明砚，又补了句，“哥，你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刚才抱三嫂时蹭到她脖子没？”
霍明砚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松着。
他耳尖微微发烫，伸手要系，却被苏挽按住。
她裹着毯子笑道：“奶奶，阿宁，我们先回家好不好？我肚子有点饿了。”
“饿了？”霍老夫人像被按了开关，立刻转身吩咐司机，“去老宅！厨房早煨了鸽子汤，路上再买份唐记的虾饺皇。”她扶着苏挽上保姆车时，特意让霍明砚坐在对面，“你坐那边，别压着小挽的腿。”
车厢里开着26度的暖气，苏挽捧着霍老夫人塞过来的暖手宝，看着霍明砚被奶奶训得首点头，突然就想起上个月家庭聚餐时，霍明砚还端着总裁架子说“公司还有会”，现在倒像被拔了爪牙的狮子。
到家时，霍家的老管家早候在玄关，见苏挽下车，立刻捧来姜茶：“少夫人，厨房刚煮的，加了您爱吃的桂花蜜。”苏挽接杯子的手顿了顿——她不过上次随口提了句“姜茶太辣”，这老头竟记了整月。
霍明砚半抱着她往楼上走，经过楼梯转角的古董钟时，苏挽瞥见他手表显示九点一刻。
往常这时候，他该在霍氏顶楼开晨会了。
“不去公司？”她歪头问道。
“奶奶说今天我归她管。”霍明砚把她轻轻放在主卧的软床上，伸手去解她的羊绒衫纽扣，“先换家居服，再喝姜茶，然后……”
“睡觉。”苏挽接话，指尖戳他胸口，“霍总，我是孕妇，不是病人。”可她话音未落，手机就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是项目组的群消息弹出99 + 条，最上面一条是助理小周的语音：“苏总监，母婴增强现实（AR）系统测试反馈出来了，用户说操作界面太复杂……”
苏挽刚要摸手机，手腕就被霍明砚扣住。
他捏着她的指尖往自己手心里塞：“医生说孕中期要避免情绪波动。”
“我就看一眼。”苏挽晃了晃他的手，“上次提案是我做的，界面逻辑只有我最清楚……”
“明天看。”霍明砚俯身把她按回枕头，声音放软了些，“小周那边我打过招呼，今天所有工作邮件都转我邮箱。”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平板，调出项目文档，“你要是实在惦记，就说修改方向，我记下来。”
苏挽盯着他认真的眉眼，突然就笑了。
她伸手戳他眉心：“霍总，你现在比我妈还唠叨。”可话音刚落，就听见楼下传来霍老夫人的声音：“明砚！小挽的燕窝好了没？”
“来了！”霍明砚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却被苏挽拽住衣角。
她指了指床头柜：“把平板给我，我画个草图。”
“不行。”霍明砚弯腰把她散在枕上的头发理顺，“奶奶说你要是敢工作，就罚我抄《育儿百科》。”他在她额角轻吻了一下，“睡半小时，我陪你看反馈。”
苏挽到底没拧过他。
迷迷糊糊睡过去时，听见他在门口跟管家交代：“把书房的台灯搬到卧室，光线调暖些；给小挽的电脑设个定时锁，每天只能用两小时……”
深夜两点，苏挽在梦里皱起眉。
她攥着被角呢喃：“界面引导……要加动态提示……”霍明砚正靠在床头看孕期手册，闻言立刻放下书，摸过床头的便签本，快速记下：“增强现实（AR）系统界面需增加动态引导提示，颜色用马卡龙色系，避免刺激视觉。”
他写完又补了句：“苏总监说的。”写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低头看着便签上潦草的字迹，突然笑出了声——三个月前开董事会时，他还嫌下属记笔记慢，现在倒成了最认真的“书记员”。
次日清晨六点，霍明砚轻手轻脚给苏挽盖好被子，在她发顶吻了吻，这才拎着公文包出门。
司机接过他手里的便签本时，瞥见第一页写着：“技术部早会提前到七点，重点讨论母婴增强现实（AR）系统界面优化。”
上午九点，苏挽刚喝完霍老夫人亲自熬的小米粥，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显示“霍总”，她接起来，就听见那边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苏总监，您昨晚提到的动态引导提示，技术部己经加进测试版了。颜色用了您喜欢的浅粉色，交互逻辑简化到三步内完成操作。”
“霍总效率挺高啊。”苏挽笑着翻身，却撞翻了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杯底压着张便签，是霍明砚的字迹：“温了三次，第三次加了蜂蜜。”
“还有。”霍明砚的声音突然低了些，“奶奶说你今天要是敢溜去公司，就把我书房的《育儿百科》全换成《孕妇情绪管理》。”
苏挽捏着便签笑出了声：“霍总，你真的变了。”
“变好了？”
“变……”苏挽刚要说话，就听见手机里传来同事的声音：“霍总，会议室布置好了，苏总监的设计稿投影也调试完毕。”
“知道了。”霍明砚应了一声，对苏挽道，“中午接你去吃唐记虾饺皇，顺便……”他顿了顿，“顺便带你去个地方。”
苏挽挂了电话，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宝宝突然踢了一下。
她摸着肚子笑道：“宝宝，你爸爸啊，现在比我还会藏惊喜。”
第二天一早，苏挽盯着床头柜上霍明砚留的“禁止外出”便签，悄悄套上件宽松外套。
她刚摸到玄关的鞋柜，就听见管家在身后笑道：“少夫人要去公司？先生说您的车在车库等着，副驾放了保温杯和小毯子。”
苏挽脚步顿住，回头时正看见玄关镜里自己弯成月牙的眼睛。
她推开门，晨风吹得鼻尖发痒——却没注意到，霍氏顶楼的会议室里，原本冰冷的玻璃幕墙己换成了暖黄色壁纸，墙上挂着幅手绘海报，最中央用花体字写着：“欢迎苏总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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