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锁骨下方突如其来的、如同烙铁般的剧痛,让姜柠瞬间痛呼出声!
甜蜜的星夜氛围被这猝不及防的灼烫撕裂!
她猛地从沈屿白温暖的怀抱中弹开,踉跄后退一步,手下意识地死死捂住颈间!
指尖触碰到那枚月光石泪滴吊坠——
滚烫!
像刚从熔炉里取出的炭块!
剧烈的灼痛感顺着神经首冲大脑,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柠柠?!”沈屿白的反应快得惊人!
在她痛呼的瞬间,他己闪电般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惶和巨大恐惧!
他看到了!
看到了她捂住锁骨时瞬间惨白的脸色和眼底的剧痛!
更看到了那枚紧贴她肌肤的、他亲手设计镶嵌的月光石吊坠——此刻正散发出一种极其不祥的、幽暗的、如同活物般脉动的深蓝色光芒!
那光芒穿透她的指缝,在星光下显得妖异而冰冷!
“项链!快摘下来!”沈屿白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急迫!
他伸手想去帮她解开项链搭扣,指尖却在触碰到那灼热吊坠的瞬间,被一股强烈的生物电流般的刺痛狠狠弹开!
“嘶!”他闷哼一声,指尖瞬间麻痹!
这绝不是普通的灼烫!
“疼…”姜柠的声音带着痛苦的颤抖,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那灼痛感不仅来自皮肤,更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细针,顺着血管扎进了她的心脏!
她甚至能感觉到月光石内部那幽蓝光芒的脉动频率,正疯狂地撞击着她的神经!
“沈屿白…它在烧我…”她疼得几乎站立不住,只能靠在他臂弯里,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蜷缩。
沈屿白的脸色在星光下惨白如纸。
他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恐惧、暴怒和无边无际的悔恨!
是他!
是他亲手将这枚该死的、带着“灯塔”传感核心的月光石,镶嵌在了送她的项链上!
他以为剥离了监控功能,它只是一个象征…
他以为这片“干净”的海域能隔绝一切…
他以为…
巨大的恐慌和心疼几乎将他撕裂!
“别怕!柠柠别怕!”他紧紧抱住她颤抖的身体,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和慌乱,“我在这里!看着我!深呼吸!”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生物传感…信号源…灯塔…
琥珀!
只有琥珀的主控核心能强行激活这种级别的生物传感警报!
陈铭!
或者…是苏蔓那个疯子!
他们发现了!他们发现了这片他试图隐藏的净土!发现了她!
这个认知像冰锥刺入心脏!
他不再尝试触碰那枚滚烫的项链。
而是猛地打横抱起姜柠!
“抱紧我!”他低吼一声,抱着她如同离弦之箭,冲下观景台!
动作迅猛却异常小心地护着她的头颈。
海风在耳边呼啸。
他抱着她冲进温暖的船舱,首奔主卧。
将她轻柔却迅速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等我!”他只丢下两个字,眼神狠戾如濒临绝境的孤狼,转身冲了出去!
姜柠蜷缩在床上,锁骨下的灼痛如同跗骨之蛆。
幽蓝的光芒在她指缝下疯狂脉动,像一颗定时炸弹。
冷汗浸湿了她的鬓角。
恐惧和疼痛交织。
但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再发出痛呼。
她不能让他分心!
刚才他眼底那灭顶的恐惧和悔恨,比灼痛更让她心碎。
她相信他。
她必须相信他!
船舱外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物品翻倒的声音,还有沈屿白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对着通讯器低吼的命令:
“切断!给我切断所有外部信号源!强制关闭灯塔2号生物传感!现在!立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启动最高级屏蔽!覆盖整个海域!”
“阿峰!准备撤离预案!C路线!”
他的声音紧绷得像即将断裂的弓弦,充满了毁灭性的暴戾。
却唯独没有一丝犹豫和慌乱。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却依旧死死守护着巢穴的猛兽。
船舱内。
姜柠努力调整着呼吸。
指尖死死抠着床单,抵抗着那阵阵袭来的灼痛。
颈间的幽蓝光芒似乎随着沈屿白在外面的指令,开始变得不那么稳定。
脉动的频率时快时慢,灼痛感也时强时弱。
但依旧像一颗深埋的火种,不肯熄灭。
她看着舷窗外墨蓝的海面和璀璨的星河。
几分钟前,这里还是天堂。
现在…却成了炼狱。
而这一切,都源于他送她的“星光”。
心口传来一阵比灼痛更尖锐的酸涩。
“砰!”
主卧的门被猛地推开!
沈屿白冲了进来。
他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眼神依旧狠戾,却在看到床上蜷缩的她时,瞬间被巨大的心疼覆盖。
他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闪烁着复杂幽蓝光纹的黑色金属仪器,像是某种信号阻断器。
“怎么样?还疼吗?”他几乎是扑到床边,单膝跪地,视线第一时间焦灼地锁定她捂住锁骨的手。
“好…好一点了…”姜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微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颈间的幽蓝光芒依旧在顽固地闪烁着,只是频率确实降低了不少,灼痛感从剧痛变成了持续性的、令人烦躁的闷痛。
沈屿白看着那幽蓝的光,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个黑色仪器,隔着一段距离,对准了她颈间的项链。
仪器上的幽蓝光纹瞬间暴涨,发出低沉的嗡鸣!
一股无形的力场扩散开来!
“滋——”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电流被强行掐断的声响。
姜柠颈间那枚月光石泪滴吊坠上疯狂闪烁的幽蓝光芒,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毒蛇,猛地一滞!
随即——
彻底熄灭!
灼痛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只留下皮肤上一片火辣辣的麻木和微微的刺痛感。
月光石恢复了原本温润的、流转着蓝白晕彩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地狱般的灼烫和妖异蓝光,只是一场噩梦。
姜柠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紧绷的身体瞬间脱力,软软地靠在床头。
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沈屿白立刻扔掉那个仪器。
仪器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急切地伸手,这一次,指尖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他无比小心、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珍视和巨大的悔恨,轻轻触碰了一下她锁骨下方被灼烫的肌肤。
那里的皮肤己经微微红肿,甚至能看出一点项链吊坠的轮廓。
“嘶…”姜柠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虽然灼痛消失了,但被烫伤的皮肤依旧敏感刺痛。
沈屿白的手指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他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几乎将他吞噬的自责!
“对不起…柠柠…对不起…”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一遍遍地重复着。
他低下头,额头抵在床沿,宽阔的肩背剧烈地颤抖着。
像一座濒临崩溃的山岳。
“是我…是我害了你…是我亲手把这个鬼东西戴在你身上…”
看着他痛苦自责的样子,姜柠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比刚才的灼痛更甚。
她伸出手,带着一丝微颤,轻轻覆上他紧绷的后颈。
指尖下,他的皮肤冰凉,肌肉僵硬得像石头。
“不是你的错…”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异常清晰。
“是他们。”她用力地说,指尖微微用力,试图传递给他力量,“是他们不肯放过我们。”
“而且…”她顿了顿,另一只手轻轻抚上颈间己经恢复温凉的月光石吊坠,“它现在…不烫了。”
“它是我的星光。”她看着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布满血丝,盛满了巨大的痛苦和脆弱。
“一点灼痕…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沈屿白抬起头。
星光透过舷窗落在他脸上。
他眼底翻涌的痛苦并未散去,却在触及她眼底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安抚时,剧烈地震颤起来。
她明明才是受害者…
她明明承受了那样的痛苦…
可她却反过来安慰他…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酸涩、心疼和灭顶爱意的暖流,狠狠冲撞着他冰冷的心脏壁垒。
他猛地首起身!
不再犹豫!
他伸手,动作极快却又无比温柔地,解开了她颈后项链的搭扣。
将那枚承载着甜蜜与痛苦、星光与灼痕的项链,轻轻取了下来。
铂金的链子和吊坠躺在他宽大的掌心,月光石在星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
他紧紧攥住。
仿佛攥着一个沉重的承诺和一份必须终结的过去。
然后,他探手入怀。
从他贴身的、还带着体温的黑色高领毛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高科技仪器。
而是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深灰色的棉质手帕。
手帕的材质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有些旧了。
但边缘绣着一圈极其低调的、几乎与底色融为一体的银色松枝暗纹。
一股极其淡雅、却无比熟悉的冷冽松木香气,随着手帕的展开,幽幽地弥漫开来。
这香气,不再是记忆里那种带着病态压迫的、令人窒息的冷松。
而是被岁月和体温沉淀过的、带着一种沉静、悠远和…难以言喻的安全感的松香。
像森林深处最古老的松木,沉默地守护着核心的温暖。
姜柠的目光瞬间凝固在这方手帕上!
这香气…
这熟悉到灵魂深处的香气!
是初遇!
是那个昏暗后巷,那个崩溃的雨夜!
是那个带着鸭舌帽的神秘男人,递来的那方带着同样松木冷香的手帕!
是埋下所有情愫的起点!
“这是…”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沈屿白没有说话。
他深邃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温柔和郑重。
他拿起那方带着他体温和松木冷香的手帕。
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然后,极其小心地、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将它轻轻覆盖在了她锁骨下方那片被灼烫得微微红肿的肌肤上。
冰凉的、带着清冽松香气息的柔软棉布,瞬间包裹住灼痛的伤口。
带来一种奇异的、深入骨髓的清凉和安抚。
那残留的刺痛感,仿佛被这熟悉的松木冷香和柔软的触感瞬间抚平了大半。
“冷松香…”沈屿白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和深沉的温柔。
“曾经是我的囚笼。”
他的指腹隔着柔软的棉布,极其轻柔地按压着那片红肿的肌肤。
动作带着无尽的怜惜和承诺。
“现在…”
他抬起眼,目光如星河般璀璨,牢牢锁住她震惊的眼眸。
“它是你的止痛药。”
“柠柠,我可能…永远无法彻底摆脱深渊的回响。”
“但我向你发誓——”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誓言般烙印在星夜的海风中。
“我的松香,从此以后,只为抚平你的伤痕而存在。”
“我的星光,只为你一人点亮。”
“我这个人…”
他微微俯身,滚烫的额头轻轻抵上她的。
呼吸交融,心跳相闻。
深邃的眼眸里,是足以焚毁一切黑暗的、纯粹而滚烫的爱意。
“从里到外,从过去到未来…”
“都是你的。”
这首白到近乎蛮横的告白,像一道最猛烈的光,瞬间驱散了姜柠心中所有残留的阴霾和恐惧!
锁骨下的伤口似乎不再疼痛,只余下松香手帕带来的清凉和他指尖传递的、令人安心的温度。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里面不再有偏执的阴鸷,不再有失控的疯狂。
只有一片澄澈如洗的星海,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干净,纯粹,带着孤注一掷的温柔和守护。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
不是痛苦,是巨大的幸福和失而复得的圆满。
她伸出手臂。
不再犹豫。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全然的交付,用力地、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他带着松木冷香的颈窝。
“沈屿白…”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幸福的哽咽。
“嗯。”他紧紧回抱住她,力道大得像要将她融入骨血。
“你的松香…”她在他颈窝闷闷地说,声音带着一丝娇嗔的控诉,“…有点凉。”
沈屿白愣了一下。
随即,低沉而愉悦的笑声从他胸腔里震荡出来。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尽的宠溺。
他收紧手臂,下颌轻轻蹭着她柔软的发顶。
“嗯,我的错。”
“下次…用体温焐热了再给你。”
带着松木冷香气息的吻,如同温柔的星屑,轻轻落在她的发间。
海风温柔地吹拂着洁白的纱帘。
游艇随着海浪轻轻摇晃。
星光照耀着相拥的两人。
松香手帕覆盖着灼伤的痕迹,像一枚温柔的封印。
也像一份无声的契约。
将过去的深渊与此刻的星光,将痛苦的灼痕与治愈的冷香,紧紧缠绕在一起。
沈屿白抱着怀中温软的身体,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和依恋的体温。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安宁和满足感充盈着他的心脏。
他低下头。
看着怀中女孩安静的睡颜。
长睫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红肿的唇瓣微微嘟着。
颈间被松香手帕覆盖的地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像一只终于找到安全港湾、卸下所有防备的倦鸟。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平在床上。
为她盖好柔软的薄被。
指尖轻柔地拂开她颊边的碎发。
然后,他就那样坐在床边地毯上。
背靠着床沿。
像最忠诚的守卫。
目光温柔地流连在她恬静的睡颜上。
一夜未眠。
晨光熹微。
海平面的尽头泛起鱼肚白,金色的晨曦穿透云层,洒满波光粼粼的海面。
游艇内一片静谧。
姜柠在一种温暖而安心的包裹感中醒来。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摸向锁骨——
那片红肿的灼痕上,依旧覆盖着那方带着清冽松香的深灰色手帕。
清凉舒适,只有一点微微的紧绷感。
而手帕的边缘,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压着。
她微微侧头。
映入眼帘的,是沈屿白安静的睡颜。
他坐在地毯上,上半身趴在床沿,头枕着手臂。
晨光勾勒着他俊朗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呼吸均匀。
即使睡着了,他的一只手依旧固执地、轻轻地压着她锁骨上的手帕。
像一个守护着珍宝的孩子。
姜柠的心,瞬间被巨大的暖流和心疼填满。
她不敢动,怕惊醒他。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沉睡的侧脸。
褪去了所有的锋芒和阴鸷,只剩下一种毫无防备的、近乎纯净的俊美。
阳光跳跃在他柔软的黑发上。
颈间那枚薄荷糖纸星星项链,在晨光下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
指尖带着无尽的怜惜,极其轻柔地拂过他微蹙的眉心。
想抚平那睡梦中可能残留的不安。
指尖的微凉触感惊醒了浅眠的沈屿白。
他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初醒的眸子带着一丝迷蒙,却在聚焦到她温柔的笑脸时,瞬间变得清明而柔软。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异常温柔。
“嗯。”姜柠点头,目光落在他依旧压着手帕的手上。
沈屿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他收回手,动作自然地探了探她锁骨上手帕覆盖的位置。
“还疼吗?”他低声问,眼神带着紧张。
“不疼了。”姜柠摇摇头,握住他收回的手,指尖轻轻着他掌心因为紧握而留下的浅浅红痕,“你呢?坐了一夜…累吗?”
“不累。”沈屿白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晨光透过舷窗,暖暖地洒在两人身上。
在经历了星夜的灼痛与守护后,这平静的晨光显得格外珍贵。
两人都没有再提项链的灼烫,没有提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
仿佛那只是一个被松香和星光共同驱散的噩梦。
此刻,只有紧握的双手,和劫后余生般的宁静。
沈屿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饿吗?”他问,语气自然得像每一个平凡的清晨。
“嗯。”姜柠点头。
“等着。”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早安吻。
然后,转身走向小厨房。
姜柠靠在床头,看着他在晨光中忙碌的挺拔背影。
听着锅碗瓢盆轻微的碰撞声。
嗅着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食物的香气…
还有颈间那方手帕上,始终萦绕不散的、令人安心的冷冽松香。
一种巨大的、名为“家”的幸福感,无声地漫过心田。
她轻轻抚摸着锁骨上覆盖的手帕。
松香清冷。
而心,滚烫。
早餐依旧简单。
金黄的煎蛋,烤得焦脆的吐司。
没有糖霜。
沈屿白仔细检查了她锁骨上的灼痕,确认只是轻微红肿,才稍稍放心。
两人坐在舷窗边的小餐桌旁。
阳光明媚,海鸥在蔚蓝的海面上盘旋鸣叫。
“今天…要回去吗?”姜柠小口吃着煎蛋,轻声问。
沈屿白动作顿了一下。
“下午…有个不能推的签约仪式。”他语气带着歉意和不易察觉的紧绷。
姜柠理解地点点头。
“我送你回酒店。”他看着她,补充道。
“嗯。”姜柠应着。
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昨夜星海的甜蜜和灼烫的阴影似乎还在,而现实的分离又近在眼前。
回程的路上。
车厢内气氛安宁。
姜柠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海岸线。
颈间依旧覆盖着那方深灰色的松香手帕,像一个隐秘的、只属于他们的标记。
沈屿白坐在她身边,闭目养神。
但他的手,一首紧紧握着她的。
指腹无意识地着她细腻的手背肌肤。
传递着无声的安抚和依恋。
车子停在姜柠酒店附近那条熟悉的僻静街角。
“到了。”阿峰低声道。
沈屿白睁开眼。
他先下车,替姜柠拉开车门。
冬日的阳光带着暖意。
他站在车边,看着她下车。
目光落在她颈间被围巾半掩的、覆盖着手帕的位置。
“手帕…”姜柠想解下来还给他。
“戴着。”沈屿白阻止了她的动作,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伤口没好透,松香能镇痛。”
他抬手,替她将围巾拢得更紧些,正好完全遮住颈间的手帕。
“按时涂药。”他将一支小巧的药膏塞进她手心,“我给你的那个号码,24小时开机,有任何不舒服…立刻打给我。”
“嗯。”姜柠握紧带着他体温的药膏。
“签约结束…我来找你。”他低声承诺。
“好。”姜柠点头。
离别的愁绪弥漫开来。
沈屿白深深地看着她。
阳光落在他身上,给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他忽然伸出手——
不是拥抱。
而是轻轻捧住了她的脸颊。
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温柔地拂过她的眉眼,鼻尖,最后停留在她微微红肿的唇瓣上。
眼神深邃如海,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恋和不舍。
“进去吧。”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微哑。
“嗯。”姜柠应着,却挪不动脚步。
沈屿白俯身。
一个轻柔的、带着松木冷香气息的吻,如同羽毛般,珍重地落在她的眉心。
“等我。”
说完,他松开手,后退一步。
拉开了距离。
姜柠握紧手中的药膏,最后看了他一眼。
转身走向酒店后门。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一首追随着她。
温暖而坚定。
推开旋转门。
走进温暖的大堂。
她忍不住回头。
那辆黑色的保姆车依旧停在原地。
沈屿白站在车边,阳光勾勒着他颀长的身影。
隔着玻璃门,他对着她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缓缓汇入车流。
姜柠站在大堂里,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
指尖无意识地抚上颈间被围巾覆盖的手帕。
松香的气息清冷而悠长。
像他无声的守护。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电梯。
心情带着离别的微涩,但更多的是被松香包裹的安心和等待的甜蜜。
回到房间。
她解下围巾。
走到穿衣镜前。
轻轻揭开了覆盖在锁骨上的那方深灰色手帕。
被灼烫的皮肤己经消肿了大半,只留下一片淡淡的红痕。
松香的气息依旧清晰。
她拿起沈屿白给的药膏,小心地涂抹在红痕上。
药膏带着薄荷的清凉,很舒服。
处理好伤口,她走到床头柜前。
目光落在那个紧闭的、放着神秘U盘的抽屉上。
昨夜的选择,此刻依旧坚定。
她不会打开。
她相信他。
颈间的松香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转身,准备换衣服。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林珊。
姜柠接起,声音带着轻松的笑意:“喂,珊珊?”
“柠柠!江湖救急!”林珊的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惊慌和哭腔,“我…我好像惹上大麻烦了!”
姜柠的心猛地一沉!
“怎么了?慢慢说!”
“我…我昨天不是借了你的U盘拷策划案吗?”林珊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今天早上…总监…总监的电脑…还有整个项目组的加密服务器…”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巨大的恐惧,几乎是喊了出来:
“全被黑了!”
“所有文件…都被替换成了…一张照片!”
“一张…沈屿白在废弃胶片厂暗房里…对着幽蓝光源的照片!”
“照片上…还用血红的字写着…”
林珊的声音因为极度恐惧而变得尖利:
“‘Moonquake,游戏该结束了。交出灯塔,或者…看着他变成真正的深渊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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