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舱的蓝光在夜色中划出柔和的轨迹,被分身们稳稳地推入运输机。樱站在舱门旁,指尖抵着冰冷的舱壁,透过玻璃凝视着沉睡的铃。紫色的崩坏能己被压制在皮肤下,只在脖颈处留下淡淡的纹路,像一道尚未愈合的伤疤。
“需要我安排住处吗?” 李天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刚结束与梅比乌斯的通讯,确认抑制舱的参数稳定,“离实验室不远,能随时观察铃的情况。”
樱没有回头,语气冷得像结了冰:“我守在这里。”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舱壁上的温度感应区,屏幕上立刻跳出铃的实时心率,“你们做什么,我都要看着。”
李天武对此并不意外。他挥了挥手,让运输机起飞,自己则留在原地,与樱并肩站在舱门边。夜风吹起两人的衣角,远处城市的轮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些尚未熄灭的灯火,像散落的星辰,却照不亮笼罩在大地上的阴霾。
“梅比乌斯那边,我打过招呼了。” 李天武打破沉默,“她只会做必要的检测,不会动那些危险的试剂。”
樱终于转过头,灰色的眼眸里带着审视:“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她太了解逐火之蛾的行事风格,对于疑似律者的存在,向来只有清除这一种选项。
李天武的目光落在医疗舱里铃安静的睡颜上,记忆中樱为妹妹燃尽一切倒在地上,凯文废墟中,向樱及所有人许下承诺: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的画面闪过。他避开樱的视线,望着远处的夜空:“因为我觉得第十二律者,不该是她。”
这个回答模糊得像层雾,却让樱的眼神柔和了些许。她重新看向舱内的妹妹,声音低得像叹息:“如果…… 如果她真的控制不住呢?”
运输机穿过云层,月光透过舷窗洒在医疗舱上,在铃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天武沉默片刻,缓缓道:“那我们就想别的办法。”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总会有办法的。”
樱没有再追问。她知道,在崩坏面前,所有的承诺都脆弱得像张纸。但此刻看着李天武坚定的侧脸,她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却莫名地松动了一丝。
运输机降落在总部专属停机坪时,梅比乌斯己带着助手等候在那里。她穿着标志性的白大褂,手里把玩着一支注射器,金色的蛇瞳在看到医疗舱的瞬间亮了起来,像看到新玩具的孩子。
“哦呀,这就是我们的小律者候补?” 她绕着医疗舱转了一圈,指尖在玻璃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崩坏能反应比预想的更活跃呢,真是个有趣的样本。”
“梅比乌斯。” 李天武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警告,“别忘了约定。”
梅比乌斯撇了撇嘴,收起注射器:“知道知道,只做检测,不做实验。真是无趣。” 她转身朝实验室走去,白大褂的下摆在空中划出弧线,“跟我来吧,特殊隔离舱己经准备好了 —— 放心,比普通培养舱舒服多了,还带自动讲故事功能哦。”
最后那句调侃让樱的眉头皱得更紧,但她还是跟着医疗舱走进了实验室。这里的消毒水味比想象中淡些,只有角落里几个标着 “高危” 的培养舱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梅比乌斯指挥着武装人偶将医疗舱推入最内侧的隔离室,那里的墙壁是特殊的防崩坏能材质,闪烁着淡淡的银光。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是关键。” 梅比乌斯调出全息屏幕,上面显示着复杂的监测数据,“如果她能稳定度过这个周期,就能暂时排除律者觉醒的风险。” 她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波动曲线,“不过别高兴太早,这种潜伏性的崩坏能,随时可能反弹。”
樱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医疗舱,听到 “反弹” 二字时,指尖猛地攥紧了衣角。
李天武看着她紧绷的背影,对梅比乌斯使了个眼色:“你先出去,我和樱单独说几句。”
梅比乌斯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要说什么悄悄话?别太久哦,她的崩坏能还等着我分析呢。” 说罢,她摇着白大褂,带着武装人偶们离开了隔离室。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机械运转声。隔离室内只剩下医疗舱的嗡鸣,以及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吧。” 李天武指着隔离室旁的休息室,“里面有床和洗漱间,还有连接外面的通讯器,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樱摇摇头:“我守在这里。” 她走到医疗舱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舱内的妹妹,“我要看着她醒过来。”
李天武没有再劝,他知道,此时再多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让樱亲眼看到铃的安全,才能让她真正安心。于是,他默默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在金属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李天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缓缓说道:“樱,之前的大崩坏,你失去了很多队友。”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樱的心上,她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李天武的声音继续传来,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沉重:“我知道那种感觉,失去亲人、朋友的痛苦,就像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哀伤。
樱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医疗舱的边缘,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曾经与队友们一起并肩作战的场景,那些熟悉的面孔,如今都己消失不见。
李天武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所以,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重蹈覆辙。”说完,他毅然决然地转身,金属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将他和樱彻底分隔在两个空间。
樱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李天武的话有几分可信,但至少在这一刻,妹妹还在,还活着。这对她来说,己经足够了。
樱缓缓走到医疗舱前,凝视着里面铃那平静的睡颜,妹妹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呼吸平稳,看起来并无大碍。樱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玻璃上妹妹的倒影,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妹妹一般。
她的眼眶渐渐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她不想在妹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她要坚强,要守护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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