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蓝月交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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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蓝月交割

 

暴雨冲刷后的玻璃幕墙凝结着细密水珠,将蓝月亮的光晕折射成破碎的光斑,陆苏资本会议室的檀木长桌上,《债务重组协议》的烫金标题在光影中忽明忽暗。陆霆骁戴着银灰色手铐的手腕悬在签名处,钢笔尖蓄满的墨水即将坠落在第七条条款:【以蓝血抗体专利抵偿78亿债务】。金属手铐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专利估值刚好78亿。"财务总监扶了扶眼镜,声音里带着谨慎的兴奋,"但根据国际专利法,这种生物制剂的临床数据尚未完全公开,后续审批..."话音未落,苏沐晴突然按住文件,黑色美甲在纸面留下月牙形压痕。"抬头看。"她指尖划过估值报告角落的微小字体,"维持专利需定期提供活性样本,有效期207天。"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目光却不自觉扫过陆霆骁苍白的脸色。

窗外传来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顾氏医疗的标志灯扫过会议室。陆霆骁的左手下意识缩进袖管,却被苏沐晴眼疾手快地抓住——褪色的医用绷带下,新鲜缝合的疤痕与牛津学籍照里"James Lu"的胎记位置完全重合,纱布边缘还渗着淡蓝色血迹。这抹蓝色让苏沐晴想起七年前,他们在冰岛实验室目睹极光时,陆霆骁眸中同样神秘的色彩。

"解释一下?"苏沐晴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陆霆骁轻笑一声,手腕翻转,露出绷带下若隐若现的微型芯片植入痕迹:"顾言晟想要的可不只是专利,还有能激活它的活体钥匙。"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电子钟,距离207天的倒计时,己经过去了整整24小时。

更衣室的白炽灯将陆霆骁的影子拉得细长,苏沐晴扯下他衬衫纽扣的动作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消毒水与雪松香水混杂的气息中,她的指尖抚过那道横贯左腕的狰狞伤疤:"牛津登山队事故名单里没有你,但1992年基因银行的冷冻样本编号..."

"是207。"陆霆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掌心温度透过衬衫灼烧着她的皮肤。心电监护仪般平稳的心跳声传来:"上周刚取的活性细胞。"他掀开黑色衬衫下摆,腹肌上交错着细密的缝合线,每道伤口都精准避开要害,"这里,肋骨下方,后腰...总共207处。"苏沐晴注意到,这些伤口的排列方式,竟与陆家老宅地下室的星图如出一辙。

婴儿监护仪的啼哭突然刺破寂静。陆霆骁转身时,苏沐晴瞥见他后颈布满的针孔——排列成螺旋状的特殊图案,竟与陆不悔脚踝胎记的曲线完美重合。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在监狱探视室,陆霆骁隔着玻璃用指尖画的正是这个形状。当时她以为那只是无意识的涂鸦,此刻却惊觉,那是他在传递基因密钥的密码。

"这些伤痕是为了陆不悔?"苏沐晴的声音不自觉发颤。陆霆骁沉默着扣上衬衫纽扣,袖口滑落时露出内侧的微型显示屏,暗红数字"207:18:32"正在倒计时。"二十年前,我父亲启动了'蓝月计划',用自己的基因创造了编号207的完美样本。"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沐晴锁骨下方的蓝色血管,"而我们的孩子,就是打开最终秘密的钥匙。"

育婴室的夜灯调成了柔和的蓝光,陆霆骁笨拙地握着奶瓶,金属手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当陆不悔哭闹着推开奶嘴时,他突然咬破指尖,深蓝色血液滴入温奶的瞬间,液体泛起诡异的荧光。这一幕让苏沐晴想起他们的初遇,那时陆霆骁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蓝血拯救濒危的实验体。

"你疯了!"苏沐晴冲上前抢夺奶瓶,却被陆霆骁用戴着镣铐的手拦住。婴儿突然停止啼哭,肉乎乎的小手抓住父亲流血的指尖,监护仪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心率从207次/分骤降至正常区间,同时苏沐晴的手机震动着弹出邮件:【抗体活性提升78%】。更惊人的是,陆不悔的胎记开始发光,在墙上投射出基因链的全息影像。

陆霆骁用染血的手指在玻璃上画出公式:e^(iπ)+1=0,与监狱探视时的笔迹分毫不差。只是这次,血迹在蓝月光下泛着金芒,逐渐勾勒出类似基因链的图案。"还记得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剑桥实验室的那个暴雨夜,我们用这个公式破解了207号样本的加密程序。当时我们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基因序列,却不知那是整个计划的核心。"

苏沐晴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婴儿床。床头的恒温箱突然发出警报,陆不悔脚踝的胎记正在发光,与玻璃上的血痕产生共振,投射出全息影像:1992年的基因银行里,编号207的冷冻舱前,年轻的陆霆骁正在签署实验协议。而协议上的见证人签名,赫然是顾言晟。

深夜的书房笼罩在紫外灯的冷光中,苏沐晴举着专利证书的手微微发抖。原本纯白的防伪水印逐渐显现出血色文字:【样本207活性维持倒计时:206天】。保险柜突然发出咔嗒轻响,泛黄的牛津校友录自动翻落,1992届合影上,"James Lu"的学号被红圈标记:【X-207】,旁边用褪色钢笔写着:献给未出生的孩子。照片背面,还有一行用血写的警告:蓝血觉醒之时,便是终局开启之日。

窗外再次传来首升机的轰鸣,顾氏医疗的探照灯扫过墙面,光斑拼凑出一行血色英文:【WHO AM I?】婴儿房方向传来陆不悔的啼哭,苏沐晴冲进房间时,发现床单上洇开淡蓝色汗渍——正是专利证书上相同的防伪纹路。而陆霆骁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腕间的倒计时器跳动着:206:23:59,他的蓝血正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汇聚成207的数字形状。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陆不悔的眼睛突然睁开,瞳孔中闪烁着与蓝月亮相同的幽光,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场关于基因与资本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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