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玥的插曲,李昭并没有放在心上。
之后几日,李昭一首呆在大理寺翻看旧案,就连珍膳居与如意坊都没有去。
但同一时间,京城的城门口,每日都会有几个来自岐山的青壮入城,或去往珍膳居,或去往如意坊。
甚至,首接入了秦王府。
就这样,一张情报网慢慢自秦王府延展,连接着如意坊与珍膳居,渐渐覆盖了整座京城。
大理寺,卷宗阁。
“砰!”
李昭一脚踹开木门,将站卷宗阁门口打瞌睡的二虎吓得一趔趄。
“师兄,你眼睛怎么黑了?”望着从卷宗阁内走出的李昭,二虎惊诧地问道。
李昭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没安好气地开口。
“还能因为啥,没睡够呗。”
说着,李昭用力伸了个懒腰,将手中的卷轴塞到二虎手上。
“这个,送到如意坊,让他们把这家人找出来。”
“要快!”
二虎用力点点头,又开口问道,“师兄,那你现在要去哪?”
“明日大狩,我当然要回去好好睡一觉。”
一年一度的大狩乃京中数一数二的盛事,尽管只有王公贵族能够参与,但回秦王府的路上,李昭都能听到行人的热切讨论。
“听说了吗,听说这次大狩的魁首,将会由皇上亲自赐婚!”
“我怎么听说,其实是因为皇上想借此次大狩为裴相之女选婿呢!”
“据说这次大狩,大皇子殿下与秦王世子皆会参与,都想做裴相的乘龙快婿!”
“何止啊,连远在镇西关的江小将军都回来了,要参与这次大狩。”
“连江小将军都对裴相之女有意?”
“嗨,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秦王世子武艺极高,而江小将军又与大皇子私交甚好,怕不是大皇子自知不敌,所以才找江小将军当帮手。”
“原来如此,江小将军威名赫赫,秦王世子想抱得美人归,怕是难咯。”
江小将军,江翊么......
马车内,李昭眼眸微眯。
江家世代镇守大乾西疆,代代家主皆是名将。如今的家主江浩,更是有大乾国柱之名。
而行人所讨论的江小将军江翊,正是江浩的孙子。
江翊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十八岁封将。少年将军,意气风发,武力,谋略,皆是上上之选。
不过嘛,比武与打仗是两码事,如果江翊真是李锦禹帮手的话,李昭也不介意给他一点小小的打击。
上一个同辈天才被我三枪缴械,江翊,希望你可坚持得久一点。
“不管了,先睡个好觉!”
马车晃晃悠悠回到秦王府门口,李昭快步下车,迫不及待往后院冲去。
然而等李昭刚进茶厅,彻底傻了眼。
“昭儿,快见过国师。”
南宫晴坐在茶桌主位笑着开口,而她的对面,正是大乾绝顶,国师齐正。
上官玥同样在场,她候在齐正旁边,依旧是那副冷清的模样,只是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昭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地上前一步,弯腰行礼。
“见过国师。”
齐正起身托住李昭的手,含笑道,“不必多礼,老夫这次来是......嘶,世子,你这神色,看着相当疲惫啊。”
刚对上李昭的视线,齐正原本要说的话噎在嘴边,继而关切地问道。
“莫不是代任大理寺卿,政务过于繁重?”
见上官玥也将目光投向自己,李昭抬手轻揉眉心,开始鬼扯。
“哎,大理寺日常事务倒是轻松,只是这几日,我在卷宗阁翻出了不少冤假错案,心神烦忧。”
“于是我便想着,在这代任期间尽可能的翻查旧案,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齐正抚须叹道,“世子丹心照月,实乃大乾之福啊!”
“不敢当不敢当,”李昭脸不红心不跳,将话锋一转。
“对了国师,您刚才说,今日到访,所为何事来着?”
“哦对,”齐正回过神后,将在一旁发呆的上官玥拉了过来。
“老夫这次来,是替徒儿给世子赔罪的。”
“逆徒私闯秦王府,多有冒犯,还望世子看在老夫的份上,不要介意。”
上官玥欠身施礼,一板一眼地开口。
“世子,请原谅我。”
南宫晴连忙起身,“都是练武的年轻人,不过是切磋交流一下,国师莫要当真。”
见南宫晴给自己打眼色,李昭同样点头笑道。
“就是就是,我与上官姑娘一见如故,只是交流一下修炼心得。”
“那便好,那便好......”齐正抚须点头,继续开口道。
“明日大狩,世子想必志在夺魁。但毕竟世子是初次参加,或许会苦于经验不足。”
“玥儿是去年的魁首,你们可以交流一下,兴许会对世子有所帮助呢。”
南宫晴会意,对李昭开口吩咐道,“昭儿,你带上官姑娘去花园走走,我陪国师在此喝茶。”
李昭从善如流,领着上官玥走出了茶室。
两人一路走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来到一凉亭处,上官玥揪着裙摆,表情略显局促。
“那个......幽兰姑娘呢?能否让我一见,我想亲自向她赔罪。”
“过几天吧,小姑娘受了惊,需要静养。”
李昭回眸,见上官玥一双秋水眸子里满是愧疚,忍不住轻声安慰道。
“幽兰心地善良,你诚心道歉的话,相信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上官玥点了点头,衣袖下的粉拳攥紧。
“我一定会努力争取幽兰姑娘的原谅的!”
倒是个有良心的,李昭轻笑一声,继续开口问道。
“说说吧,国师让你来,应该不止是为了传授经验那么简单。”
提到正事,上官玥瞬间脸色一正。
“明日大狩,我会帮你。”
“哦?怎么帮,把你的猎物都送给我?”
上官玥认真歪头思索片刻,“也不是不行。”
“这也太刻意了,真当皇帝是傻子啊。”李昭摆摆手。
“江翊这个人你认识吗,跟我说说。”
上官玥轻声道,“也是个武痴,他还在京城的时候,我跟他时常切磋,互有胜负。”
“不过......自从他去过战场之后,整个人身上的气势有了很大的变化,可以说是稳压了我一头。”
“不过依我所见,应该还不是你的对手。”
想起那天晚上李昭的眼神,上官玥到现在还有点后怕。
李昭点点头,继续开口问道。
“那他这个人品性如何?”
上官玥不假思索地回道,“刚正不阿,经常把家国放在嘴边,是个认死理的人。”
“行,我心里有数了。”
见李昭沉默,上官玥小心翼翼地问道,“明天......我帮你拦住他?”
“那倒不用,明天你见到他之后,帮我给他带段话......”
......
入夜,裴府。
裴子怡望着床榻上一粉一紫两套裙袍,垂眸思索片刻后,轻声开口。
“琴儿。”
“小姐,我在。”侍女琴儿站在一旁,神色同样认真。
“这套粉色的收起来,紫色帮我挂好,明天要穿。”
琴儿闻言松了一口气,快半个时辰了,小姐可算做出了决定。
裴子怡望着琴儿的动作,忍不住出声叮嘱。
“小心些,莫要弄皱了。”
将军府。
望着眼前面容英气的青年,李锦禹小声道。
“贤弟,明日夺魁,可有信心?”
少年将军端起茶杯,声音沉稳。
“尽力而为。”
醉仙楼,顶层厢房。
锦袍男子立于窗前,摆弄着手中的黑木弓。
“公子,明日,我能否阻止李昭夺魁?”
黑衣男子端坐在厢房内,浅抿一口茶水。
“大狩与我们无关,自然是随你喜好行事。”
“我的三皇子殿下!”
这一晚,京中暗流涌动。
因为,大狩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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