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
“不说话我就吃了你。”
“安舒拉……”
“除了我，你最恨什么？”
“贵族……”
“如果我杀光所有贵族，你会原谅我吗？”
“……”
“说话，说实话，说实话不会被吃掉。”
“不会……”
“那你可以等我杀光所有贵族再报仇吗？”
“我不会报仇。”
“为什么？”
“我报不了仇。”
“我可以教你怎么报仇。”
“你会先吃了我。”
“为什么？”
“你是哥布林。”
.
胸口又开始胀痛，所以错的是自己，但这个错误很可能还会延续下去，阻止不了。
少女带着安舒拉找到一条河把两人都洗得干干净净，衣物上的血渍没办法，干了后硬邦邦的，很不舒服。
安舒拉也算是个地主小姐，过得不像地主那种，从她粗糙的双手就能看出来。
家里的熏肉是要拿去卖钱和供奉给教会的，一年吃不了几次，忽然都没了等于天塌了一半，也难怪她母亲会大发雷霆。
现在不用担心了，她不再是地主小姐，仇人正带着她坐在城里一座高高房顶上吃东西，很好吃，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吃几顿。
“你是准备把我养胖了再吃我吗？”安舒拉己经不那么饿了，可还是拒绝不了这些加了各种昂贵佐料的肉排。
她很喜欢这个仇人做的叫‘三格威治’的东西，说不出的味道，虽然卖相有些邋遢但很好吃。
稍微调整了一下皮带的松紧和皮甲的位置，少女对突如其来的发育有些犯愁，这种疼痛不厉害，但很让人分心。
“我不会吃你，我不想解释什么，但对于你的家人，我很后悔。”心中的复杂情绪己经消下去很多，少女将思维更多放到了如何补救上而不是愧疚与愤怒，她发现转换立场是一种很好的逃避负面情绪的方法。
“你会的，你是哥布林，爸爸妈妈说过哥布林就是专门吃人的。”安舒拉把剩下的‘三格威治’塞进嘴里，又端起木杯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汁，“能让我多吃点好吃的再吃我吗？”
“我说了我不会吃你。”少女将目光投向好又多奴隶贩所，很明显女孩们的遗体并没有到，不过安明那胖子也是估算，有几天的误差很正常，“有些东西你不懂，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我不会长大的，小孩的肉最好吃，你会吃了我。晚上吃我之前，我可以再吃一次‘三格威治’吗？”安舒拉看向仇人的眼神还是有些恐惧，但也没那么恐惧。
“你爸爸妈妈挺会编故事的，难道他们还吃过小孩？”少女盯着奴隶贩所摇摇头，有些随意的敷衍道。
“吃过啊，去年教会盛典的时候，我们家供奉的熏肉最多，分到一只大腿。太少了，我和姐姐只吃到一点点。”安舒拉捧着木杯继续小口喝着，这一顿吃的东西是她短暂一生吃过最好吃的。
少女猛地回头盯住这个小女孩，不算多漂亮但乖巧的脸上一片纯真与理所当然，牙齿大力地磨了几下，她眼神复杂地转回头继续看向奴隶贩所。
“以后不能吃人了，吃人很不好。”少女一个词一个词说得很用力，但又似乎有些轻飘飘的没有底气。
“我没有吃过啊，混血又不算人。”安舒拉觉得仇人说话总是怪怪的。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跨出两步来到安舒拉面前轻轻抚着她依然有些脏乱的头发：“混血也好，纯血也好，身体里都流着同样的或相似的血，怎么不算人呢？”
安舒拉先是被仇人的动作吓到，缩了缩肩膀和脖子，随即发现仇人确实没打算现在就吃自己，神色又缓和下来，她眨眨眼睛回道：“教会说的啊，教会总是对的。”
少女又是一阵沉默，深深叹了口气，她转过身看向远处的拉法太阳神教的神院礼拜堂尖顶，带着几分轻蔑说道：“那我就带你去教会，让你听听他们到底会怎么说。”
.
对于晨星阿玛总是突然出现这件事安明是有心里准备的，虽然哈萨帕哈的突然被捕和死亡给贸易团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但他和背后的老板反而觉得这位哥布林阿玛确实是个文明人。
“尊贵的晨星的阿玛，这是……？”安明看着少女背着的贱民打扮的小女孩有些不明所以。
“洗澡在哪儿？还要两套衣服。”少女根本懒得和他磨磨叽叽，将安舒拉放下又给她整了整掀起的套头连衣裙下摆，首愣愣地说道。
“哦？噢噢！好的好的！您这边请！”聪敏的胖子魔法师赶紧弯下腰为满身血腥味的哥布林阿玛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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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大的浴室——或许用浴堂更合适——自然远比不上雇佣者工会的公共澡堂，却有点金碧辉煌的味道。
少女是不会去浴池里泡澡的，她己经发现哥布林身体很难被各种细菌病毒侵扰，但安舒拉不行，而且心理上还是觉得不卫生。
起初被震撼得甚至畏畏缩缩的安舒拉己经没有了底层贱民对上层建筑的恐惧，仇人的手很温柔，仇人其实长得也很好看，那些漂亮的混血姐姐对自己和仇人都很恭敬。
“其实你是教会所说的神派下来的使者对吗？”乖巧站着让少女搓洗的安舒拉双眼亮亮地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蹲着给小女孩搓洗脚踝的少女抬起头看了她一会儿，又埋下头继续搓洗：“以你的理解来说，教会的神使也不过是我的食物。”
安舒拉想了一会儿，决定不反驳仇人的话语，这个哥布林的脑袋可能有问题，说话一首怪怪的，可惜，她应该不会是神的使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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