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
能在这个圈子里立足。
全靠伏低做小。
依附柳如意这棵大树。
柳如意是真正的才女。
是京城闺秀的标杆。
是她仰望和效仿的对象。
可那个苏浅浅。
一个本该烂在泥里的东西。
凭什么能翻身？
凭什么能抢走柳姐姐的风头？
甚至…
可能威胁到柳姐姐的地位？
“明日…柳姐姐才是主角…”赵婉儿喃喃自语。
“我定要帮柳姐姐！那个苏浅浅，不过是块会走动的贞节牌坊！粗鄙不堪！”
“明日雅集，定要让她在柳姐姐面前自惭形秽！让她出尽洋相！”
“让她知道，野鸡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她走到妆台前，拿起一盒最劣质。
却能营造出“病弱苍白”效果的铅粉。
仔细地往脸上涂抹。
吏部侍郎府。
孙月蓉的闺房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熏香。
她正对着一面小巧的镜子。
努力练习着嘴角向下撇。
眼尾微微上挑的刻薄表情。
“嗯…这样…好像还不够轻蔑…”
她对着镜子嘟囔，又调整了一下角度。
“要那种…‘哦，你也配？’的感觉…对！就是这样！”
丫鬟捧着肃王府的请帖进来时。
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对着镜子翻白眼撇嘴的诡异画面。
吓得差点把帖子掉地上。
“小姐…肃…肃王府的帖子…”
孙月蓉瞬间收起表情。
恢复了惯常的，带着点清高疏离的模样，接过帖子。
看到落款是肃王妃亲笔。
还提及“仰慕才名”。
她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
但当目光扫过帖子内容。
尤其是想到这份“殊荣”并非独属于她。
那个苏浅浅也收到了…
“河神娘娘？”孙月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指尖漫不经心地弹了弹帖子边缘。
“金銮殿上像个市井泼妇般咆哮，大街上撒泼打滚，弄些神神叨叨的把戏，也就护国公府那帮没见识的武夫和那些愚民把她当个宝！还贞烈？我呸！”
她想起去年在珍宝阁。
自己看中了一幅前朝大家的《寒梅图》，正与掌柜议价。
苏浅浅那个贱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三言两语就抢走了！
掌柜还说什么“苏小姐眼光独到，与画有缘！”
什么有缘！
分明是仗着护国公府，宜远侯府的势！
“明日…”孙月蓉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肃王妃的雅集，最重风雅才情。”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苏浅浅会哪一样？就只会一点医术罢了！”
“人家要的风雅，她就只会点儿医术又有什么用，不就还是草包吗？”
“本小姐定要让她在满堂贵胄面前，把那张狐媚子的脸丢尽！”
“撕下她那层贞烈的假皮，让大家看看里面包的是什么草！”
她重新拿起那面小镜子。
继续练习她炉火纯青的“阴阳怪气”微表情。
康平侯府。
“啪嚓——！”
一只上好的甜白釉茶盏在李嫣然脚下粉身碎骨。
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昂贵的云锦裙角。
她那张原本还算明艳的脸。
此刻因愤怒而产生扭曲。
“苏！浅！浅！”
她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子。
“她算个什么东西？！”
“靠着护国公府那帮莽夫和几分狐媚功夫攀上了定北王，摇身一变，倒成了贞烈典范？还得了御赐牌匾？！”
她抓起桌上那张洒金牡丹纹的请帖。
那好像不是尊贵的邀约。
而是烫手的烙铁。
“肃王妃也真是…竟给这种人也下了帖子？还单独送？她也配与我们同席？！”
李嫣然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怨毒。
她走到巨大的水银镜前。
镜中映出她因愤怒而泛红的脸颊。
她曾是京城贵女圈里容貌拔尖的那一拨。
可那个苏浅浅…
偏偏生得比她更精致灵动！
更可恨的是。
那贱人身上总有一股她学不来的鲜活劲儿。
以前就对她爱答不理，如今更是风光无限！
“哼！贞烈？”李嫣然对着镜子冷笑，手指狠狠掐着掌心。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粗鄙之人！”
“明日肃王府的雅集，本小姐定要让她原形毕露！”
她扬声唤来心腹丫鬟：
“翠浓！去！把我那套缕金百蝶穿花的云缎裙找出来！还有那套红宝石头面！”
“明日，我要让所有人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世家贵女风华！”
“至于那个河神…”
“呵，本小姐倒要看看，她穿什么破烂来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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