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远侯府。
孙院判背着沉甸甸的药箱。
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脚步虚浮地迈进护国公府大门时。
迎接他的是空荡荡的院子。
以及空气中残留的…
五香瓜子和酱肘子的混合气息。
“苏…苏姑娘呢?”孙院判拉住一个憋笑的家丁,声音沙哑。
家丁努力板着脸:“回孙大人,我家表小姐…刚被河神请去巡游京城,专治嘴贱了。”
孙院判:“???”
河…河神?
巡游?
嘴贱?
信息量过大,CPU过载。
他昨日未能如约复诊。
实乃家中八十老母急病突发。
他衣不解带伺候了一宿。
刚把老娘从阎王殿拽回来。
就马不停蹄赶来“补卡”。
生怕得罪了定北王那位煞神。
结果…
病人去当河神了?
老管家忍着笑把孙太医请进花厅。
奉上热茶。
顺便声情并茂地讲述了“河神巡游闪瞎京城”的壮举。
孙院判端着茶杯。
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三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苏…苏姑娘…真乃…奇女子也!”
孙院判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他行医多年,见过各种疑难杂症、奇葩病人。
但这种重伤未愈就扛着权杖满街撒瓜子的。
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份!
“不行!老夫今日必须等到苏姑娘回来!” 孙院判瞬间燃起了学术热情。
“老夫倒要请教请教,此等…呃…振奋精神,愉悦身心…”
“这对抗流言之疗法,于伤口愈合,气血恢复,究竟有何等玄妙之功效!”
“莫非…是某种失传的笑气疗法?”
他决定把等待时间用来撰写《论行为艺术对重伤患者康复之奇效初探》。
此刻。
京城最热闹的就是“西海茶馆”。
二楼雅座己满。
大堂更是人挤人。
瓜子皮和唾沫星子齐飞。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茶叶,汗味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亢奋。
胡铁嘴是茶馆头牌说书先生。
有着山羊胡。
醒木一拍震八方。
此刻红光满面。
唾沫横飞。
比捡了金元宝还兴奋。
茶客们有三教九流,贩夫走卒,闲散老爷,大婶小妹。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啪!” 醒木重重砸在条案上。
盖过了满堂喧嚣。
胡铁嘴捋了捋山羊胡。
一双小眼睛精光西射,扫视全场。
吊足了胃口才开腔。
声音洪亮得能掀翻屋顶:
“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那宜远侯府的嫡长女苏大小姐,金銮殿上一声吼,老天爷都跟着抖三抖!引得天雷滚滚,专劈那心肠比护城河淤泥还黑的恶人!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贞烈无双!”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魑魅魍魉岂肯罢休?一盆盆脏水,那是兜头就泼啊!什么私通款曲,什么苦肉计,什么妖女祸水!哎呀呀,那话说得,比那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端的是要把咱们这位刚正不阿、死里逃生的苏大小姐,生生摁回那臭泥潭里去!”
底下观众顿时群情激愤:
“呸!哪个缺德带冒烟的胡说八道!”
“苏小姐多好的人!沉河不死那是老天爷开眼!”
“就是!我看就是有人眼红!”
“肯定眼红啊!”
“而且,那太子也不是人!”
“你这话说的,太子根本就不是人好不好!”
“那是啥呀!”
胡铁嘴故意停顿,就是给观众大胆发言的机会。
然后端起粗瓷大碗灌了口凉茶。
“可咱们苏大小姐是谁?!” 胡铁嘴猛地提高音量,手臂一挥。
差点把旁边小伙计的茶壶扫飞。
小伙计:???说书就说书,撞我干嘛?茶壶飞了,算你的吗?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吊足了胃口,才拖长了调子,抑扬顿挫:
“那!是!河!神!娘!娘!转!世!临!凡!”
“哗——!”
全场炸锅!
由专业说书人用这么夸张的调子喊出来。
效果加倍震撼!
“只见娘娘怒从心头起,神威浩荡,怒发冲冠!”
胡铁嘴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描绘起来:
“当是时也!娘娘身披九天银河织就的七彩霓裳,头戴东海龙王献上的万顷明珠冠,手持霹雳雷公锻造的降魔金光杵!”
“端坐于那巡河神鳌的脊背之上!左边!”
“撒财散福的蚌仙娘娘,纤纤玉手一挥,漫天的金珠宝贝如雨落下!”
“右边!赐福消灾的瓜子仙娥,素手轻扬。”
“那包治嘴贱的五香神瓜子就落入了有缘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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