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每一个字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弹劾！给本宫往死里弹劾江浔之！就说他拥兵自重，意图不轨！金銮殿上就是他构陷储君！还有护国公！他仗着军功，逼迫陛下，藐视皇权！苏浅浅？一个被沉过河的贱人，妖言惑众，秽乱宫闱！她跟江浔之不清不楚，早有私情！是她勾引亲王，陷害太子！给本宫编！往最脏最臭里编！让那些御史的唾沫星子淹死他们！”
“还有！给本宫查！”
王公公摇了摇头：“娘娘，这件事情你己经说过了，再怎么弹劾也得等到第二天早朝啊！”
“对，那就查苏浅浅那个贱人！她当初被沉河，肯定有鬼！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不是早就跟江浔之勾搭上了？是不是他们设的局？！给本宫找证据！找不到就造！本宫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被千夫所指！让江浔之也尝尝心尖肉被剜掉的滋味！”
“本宫要他们死！要他们所有人都给本宫的怀儿陪葬——！”
最后的嘶吼用尽了皇后全部的力气。
她眼前一黑，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娘娘！”王公公和宫女们惊恐地扑上去扶住她。
宫门外。
陈正清顶着歪掉的官帽。
带着一身泥点及亢奋冲回大理寺。
皇帝的旨意如同给他注入了十全大补汤！
他立刻化身人形自走扩音器：
“来人！给本官把王有德那狗贼从刑部大牢提过来！立刻！马上！本官要亲自审他！”
“通知刑房！烙铁！夹棍！辣椒水！都给本官准备好！撬不开他的嘴，本官跟他姓王！”
“账房！把跟王有德有勾结的那几个粮商、转运使的卷宗全给本官调出来！一个都别漏！本官要看看他们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还有！派人去东宫詹事府！给本官搜！掘地三尺也要把王有德经手的所有文书、信件、暗账给本官找出来！苍蝇飞过去都得给本官留下一条腿！”
整个大理寺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沸水。
瞬间炸开了锅！
衙役们被陈正清吼得脚不沾地。
卷宗像雪片一样飞来飞去。
陈正清本人则像打了鸡血。
一手抓着硬面饼啃。
一手拿着朱笔在账册上。
疯狂画圈圈，画红叉叉。
嘴里还含糊不清地骂着：
“蛀虫！硕鼠！吸将士血的蚂蟥！看本官不把你们连根拔起！”
他特别想看到无数贪官污吏。
在他的底下哭爹喊娘，人头落地的盛况！
爽！
太爽了！
这案子办得。
比啃十个硬面饼还带劲！
天牢。
张鸢的嘶吼耗尽了力气。
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
她蜷缩在角落。
眼神空洞地望着铁栏外跳动的，昏黄的火把光影。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
一寸寸将她淹没。
突然。
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悚然一惊，猛地抬头！
只见一个揉成小团的，极其肮脏的纸团。
从牢房顶部通风口的缝隙里掉了出来。
正落在她脚边！
张鸢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几乎是扑过去。
颤抖着捡起那个纸团。
用尽全身力气才将它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仿佛用血写成的字迹：
“攀咬苏浅浅沉河乃定北王苦肉计！攀咬！可活！”
字迹潦草，却像一道惊雷劈进张鸢死寂的脑海！
苦肉计？
定北王？！
是江浔之策划了这一切？！
他派人救了苏浅浅，就是为了扳倒太子？！
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之后。
是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狂喜！
攀咬！
只要咬死了是江浔之的阴谋。
她就能活？！
对！
一定是这样！
苏浅浅那个贱人怎么可能那么好运被沉河不死还恰好被定北王所救？！
这根本就是一场针对太子的阴谋！
她张鸢，只是这场阴谋里被牺牲的棋子！
“哈哈哈哈！”张鸢突然发出一阵扭曲而疯狂的笑声。
将旁边的苏柔和周氏吓了一跳。
她死死攥着那张染血的纸条。
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之前的绝望和恐惧被一种扭曲的所取代！
“苏浅浅！江浔之！你们这对狗男女！想害死我？做梦！我要揭穿你们！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阴谋！”
她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开始疯狂地构思证词。
每一个细节都力求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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