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探望陛下的前一夜，谢云琅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只有一行字：“子时，御花园假山西侧见。”
画春看着信纸，忧心忡忡：“郡主，这会不会是陷阱？说不定是太子或三王爷设的局。”
谢云琅将信纸凑到灯下，仔细辨认着笔迹。那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力度，与楚明昭之前的信有七分相似。
“不像。”她摇头，“若真是陷阱，不必如此麻烦。”
“那……要去吗？”
“去。”谢云琅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有些事，总要当面问清楚。”
子时的御花园，月光如水，洒在斑驳的假山上。谢云琅披着斗篷，站在西侧的竹林旁，静等来人。
脚步声轻响，一个青衣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正是楚明昭。
她今日未施粉黛，素衣素裙，少了平日的温婉，多了几分清冷。
“你来了。”楚明昭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约我来，想说什么？”谢云琅开门见山。
楚明昭转身，望向远处巍峨的宫殿：“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
“没错。”楚明昭回头，首视着她的眼睛，“我帮你对付三王爷，你帮我牵制萧承弈。”
谢云琅挑眉：“你为何不自己对付他？以你的手段，未必没有机会。”
“我身处东宫，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底下，束手束脚。”楚明昭道，“而你，有镇国公府做后盾，又在岭南经营多年，手里有兵有钱，比我更有胜算。”
“那你能给我什么？”谢云琅反问，“三王爷手握兵权，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能给你宫里的消息，能帮你避开萧承弈的眼线，甚至……能帮你拿到兵符的线索。”楚明昭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三王爷的私印拓片，他调兵需用此印，你若能拿到，就能牵制他的兵力。”
谢云琅接过拓片，指尖着上面的纹路。这确实是三王爷的私印样式，楚明昭能拿到这个，显然费了不少心思。
“你为何要帮我？”谢云琅盯着她，“按你原本的‘命运’，你该嫁给萧承弈，做你的皇后。”
楚明昭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那样的皇后之位，是用谢家满门的鲜血换来的，我坐不起。更何况，萧承弈能为了权力利用你，将来也能为了权力舍弃我。我不想步你的后尘。”
她的坦诚让谢云琅有些意外。原来这个“原女主”，早己看透了剧本的虚妄。
“好。”谢云琅收起拓片，“我答应你。但我也有条件——若将来你我立场对立，我不会手下留情。”
“彼此彼此。”楚明昭颔首，“三王爷近日会借‘探病’之名，在御书房埋下眼线，你若想阻止，需在明日辰时前，让人换掉御书房的香炉。”
“我知道了。”
两人再无多言，各自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镇国公府，谢云琅立刻让江策带人潜入宫中。江策出身猎户，擅长隐匿行踪，不多时便传回消息：御书房的香炉里果然藏着微型传声筒，己按吩咐换掉。
“郡主，楚姑娘的话可信吗？”画春依旧不放心。
“信一半，疑一半。”谢云琅看着窗外的月光，“但至少现在，她和我们的目标一致。”
而此时的东宫，楚明昭正坐在镜前卸妆。侍女看着她苍白的脸，忍不住道：“小姐，您真的要和谢郡主合作吗？她毕竟……”
“毕竟是‘恶毒女配’？”楚明昭打断她，拿起帕子，缓缓擦去脸上的胭脂，“剧本里的善恶，本就是人定的。萧承弈的野心，三王爷的狠辣，哪一个不比所谓的‘恶毒’更可怕？”
她看着镜中素净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一次，她要自己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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