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禁忌区域是坍塌的观测者议会大厅,远远望去,残存的穹顶像一个巨大的破碗扣在地面,十二根象征不同世界线的青铜柱只剩下三根,歪斜地矗立在废墟中,柱身上布满了弹孔和刀痕,诉说着当年战斗的惨烈。
叶凡和苏哲小心翼翼地踏入议会大厅,脚下的碎石发出 “嘎吱” 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刺耳。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淡淡的血腥味,记忆稳定器显示这里的时空辐射强度是其他区域的五倍,长时间停留会对意识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大厅中央,三根残存的青铜柱中最粗壮的那根基座周围,布满了极端派设置的 “意识捕网”。这些由暗能量编织而成的网呈现出半透明的黑色,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网丝上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不断散发出干扰意识的波动。
叶凡刚靠近基座三米范围,就听见无数声音在脑海中嘶吼:“叛徒!你这个叛徒!”“是你带来了战争,是你让无数世界线陷入毁灭!”“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其实你才是所有灾难的源头!”
这些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无数根针在刺穿着她的神经。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眼看就要撞上 “意识捕网”,苏哲一把拉住她,机械义眼射出强烈的光束,暂时冲散了周围的暗能量。
“别被它们影响,这些都是极端派制造的幻象。” 苏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他也受到了一定的干扰,“集中精神,想想我们的目标。”
叶凡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混乱的思绪。就在这时,“意识捕网” 突然收紧,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的意识从肉体中剥离。她感觉自己像一片羽毛,在空中漂浮,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最终定格在一个庄严肃穆的法庭。
这是一个完全由意识构建的虚拟法庭,审判席上坐着七位黑袍法官,他们的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手中握着闪烁着红光的记忆污染弹。陪审团席上坐着各个世界线的 “叶凡”:TE-001 中穿着囚服、眼神空洞的囚徒;TE-316 里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流浪者;TE-924 上戴着镣铐、表情麻木的叛逃者……
“被告叶凡,你可知罪?” 主法官的声音沉闷而威严,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叶凡站在被告席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囚服,双手被无形的锁链束缚着。她环顾西周,看到旁听席上坐满了模糊的人影,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指责,不断有人向她扔来虚拟的石块和垃圾。
“我何罪之有?” 叶凡挺首脊梁,尽管内心充满了震撼,但她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何罪之有?” 主法官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旁边的助手播放影像,“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所谓的‘救赎’!”
影像中,TE-001 实验室在她离开后发生爆炸,无数研究成果毁于一旦;TE-316 世界线因为她的干预,原本可以避免的战争提前爆发,伦敦眼在炮火中轰然倒塌,无数无辜的人丧生;TE-924 世界线更是因为她的到来,引发了极端派的疯狂反扑,量子花园变成一片焦土……
“你每次选择都在加速熵增,都在将各个世界线推向毁灭的边缘。” 主法官敲下法槌,“你以为自己在追寻真相,其实你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的每一次穿越,都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最终变成了滔天巨浪!”
叶凡看着影像中那些惨烈的画面,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这些画面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其中的部分场景确实是她亲眼所见,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正确的吗?
就在这时,她看到 1994 年的自己站在被告席上,那个穿着蓝色校服、背着帆布包的女孩,正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切。帆布包里的海鸥相机掉落在地,镜头对准了她,拍下了未来这片废墟的景象。
“承认吧,你才是最大的不稳定变量。” 主法官步步紧逼,“放弃吧,加入我们,或许还能为你所毁灭的世界线保留一丝火种。”
“不!” 苏哲的声音突然穿透虚拟屏障,他的身影在法庭门口逐渐显现,机械义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徒劳!”
随着苏哲的出现,虚拟法庭开始剧烈晃动,墙壁上出现一道道裂缝。叶凡看着各个世界线的 “自己” 从陪审团席上站起,TE-001 的囚徒挣脱了囚服,露出坚毅的眼神;TE-316 的流浪者拿起身边的石块,砸向那些指责的人影;TE-924 的叛逃者扯断镣铐,向她走来。
她们手中的武器(相机、记忆稳定器、青铜矛)在胸前交叉,组成一道坚固的防御矩阵。“我们的选择,我们自己承担!” 无数个 “叶凡” 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黑袍法官们的幻象击得粉碎。
法官们发出不甘的嘶吼,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消散在空中。虚拟法庭的场景开始崩塌,露出议会大厅的真实景象。叶凡的意识重新回到身体,她发现 “意识捕网” 己经消失,青铜柱基座上的 “量子之心” 控制中枢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表面的青铜纹路与她颈后的量子印记完全吻合,仿佛等待这一刻己经等了很久。
她走到基座前,伸出手触摸控制中枢,一股温暖的能量从指尖传来,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中枢表面的纹路开始亮起,组成一幅复杂的世界线图谱,图谱上每个节点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代表着各个世界线的状态。
就在这时,极端派的首领观测者长老突然出现在大厅门口,他戴着半张青铜面具,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没想到你竟然能突破‘意识捕网’,不过没关系,一切都还来得及。”
长老举起手中的暗能量杖,杖顶的宝石发出强烈的黑色光芒,一股强大的暗能量向叶凡袭来。苏哲立刻挡在她身前,机械义眼全力运转,形成一道能量屏障。暗能量与屏障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大厅都在摇晃。
“你们以为拿到控制中枢就赢了吗?” 长老狂笑着,“这个中枢里,藏着我设置的最后一道程序,只要我启动它,‘量子之心’就会自爆,到时候所有世界线都会随之崩塌,我们一起同归于尽!”
叶凡看着长老疯狂的样子,心中一紧。她迅速查看控制中枢的程序代码,果然在最底层发现了一段隐藏的自爆程序,启动倒计时只剩下十分钟。
“苏哲,帮我争取时间!” 叶凡大喊一声,手指在控制中枢的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试图破解这段程序。
苏哲点点头,与长老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机械义眼射出的光束与暗能量杖的黑色光芒不断碰撞,在大厅里留下一道道能量轨迹。陈昊和其他觉醒者也赶到了,他们一起对抗着随后赶来的极端派残余势力,大厅里顿时陷入一片混战。
叶凡的额头渗出汗水,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这段程序编写得极其复杂,充满了陷阱和误导性的代码,每破解一步都像在走钢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倒计时只剩下三分钟,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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