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冬至,上海被罕见的浓雾笼罩,叶凡站在量子实验室的玻璃穹顶下,呼出的白气在低温中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环形对撞机正进行日常预热,幽蓝的能量束沿着27米长的环形轨道流转,在地面投下精准的十二边形光斑,每个边角都对应着一个世界线的坐标参数。光斑边缘的能量涟漪与她颈后皮肤下的量子纹路产生共振,带来熟悉的微麻触感——这是TE-924觉醒者特有的感知。
控制台屏幕上,绿色的波动曲线正以七年为周期进行着正弦式起伏,每个波峰都标注着特殊符号。叶凡的指尖划过1997年、2004年的标记点,那里的曲线振幅明显高于其他年份。这是她耗费三个月分析1994年至2004年气象数据的成果:当雷暴云团与满月的引力场形成叠加,实验室地下37米处的引力异常点就会出现0.3秒的时空褶皱,褶皱的频率与TE-924世界线的通道开放频率完全同步,误差不超过0.001赫兹。
雾中的阳光透过穹顶玻璃,在控制台投射出破碎的光斑,与屏幕上的波形重叠成复杂的几何图案。叶凡突然注意到,今天的能量曲线比预设值高出3%,而窗外的浓雾里,隐约可见青铜色的光点在漂移——那是金属碎片对时空异常的预警信号,预示着下一个时间窗口的临近。
她在实验室的储藏柜里开辟出专门的隔间,存放着历年记录的关键数据。最上层的文件夹标注着 “1997-2004”,里面的纸张从泛黄的稿纸变成光滑的打印纸,却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记录格式:左侧是上海的气象数据,右侧是金属碎片的共振频率。2001 年 7 月 5 日的记录旁画着红色五角星,那天实验室首次捕捉到 TE-924 的量子回声,声波图谱与苏哲在 TE-001 实验室哼过的旋律完美重合。
为了验证时间窗口的准确性,叶凡设计了一套自动观测系统。每当满月与雷暴同时出现,系统就会启动所有探测器,记录下时空褶皱的各项参数。2003 年的那次观测让她心跳加速 —— 当闪电击中避雷针的瞬间,实验室的原子钟突然慢了 0.3 秒,而金属碎片投射的坐标在此时达到 100% 稳定。这个发现让她想起陈教授的话:“时间不是线性的河流,而是会褶皱的布匹,关键是找到那些自然形成的缝隙。”
等待的日子里,她开始系统研究 “时间感知” 对实验的影响。在隔离舱里进行的测试显示,当她专注回忆 TE-924 世界线的细节时,金属碎片的共振频率会提升 12%,而当她刻意遗忘时,频率会下降至临界值以下。这意味着观测者的主观意识也是时间窗口的重要变量,这与苏哲在 TE-001 提出的 “意识量子态” 理论不谋而合。
叶凡在实验室的地下储藏室藏了一个特殊的时间胶囊。里面有 1994 年的麦乳精铁盒、1996 年的高考准考证、2001 年的实验室落成纪念币,还有一片每年秋天更换的银杏叶。最珍贵的是用义眼碎片刻录的记忆光粒,里面储存着她能回忆起的所有世界线片段 ——TE-001 的咖啡香、TE-017 的光翼触感、TE-924 的青铜面具轮廓。
2004 年校庆日,潘院士带她参观校史馆,在 “1980 年代科研成果” 展区,她看到了一台老式示波器,屏幕上凝固的波形与 TE-001 实验室的量子共振图完全一致。展品说明写着 “用途不明的异常信号记录”,捐赠人一栏是陈教授的名字。当她按下展品旁的互动按钮,示波器突然重新启动,播放出一段加密信息 —— 那是苏哲在 TE-001 实验室的声音:“时间窗口开启的密码,是我们第一次成功的日期。”
这个发现让她重新审视所有数据。她将 1995 年(她进入高中的年份)、1996 年(高考年份)、2001 年(实验室建成年份)的数字进行组合,发现它们恰好是 TE-924 世界线的三个关键坐标参数。而当她加入苏哲的生日数字,组合出的密码竟能解开金属碎片的最后一层加密,露出 “最佳时间窗口:2007 年 7 月 5 日 14:30” 的字样 —— 那是她进入这个世界线的十三周年纪念日,也是 TE-001 实验室首次成功的十三周年。
三、等待中的侵蚀与守护
观测者的侵蚀从未停止,只是变得更加隐蔽。2005 年的某个深夜,叶凡发现实验室的原子钟被篡改,时间被向前拨快了 12 小时,差点错过一次重要的时间窗口。她调取监控,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在控制台前操作,黑影的轮廓与 TE-078 世界线的黑袍人重合。更令人心惊的是,黑影操作时的手势,与她自己调试设备的动作完全相同 —— 这意味着观测者己经能模仿她的行为模式。
为了应对这种威胁,叶凡升级了防御系统。她将金属碎片的粉末混入实验室的建材,让整栋建筑都具备微弱的抗侵蚀能力;在所有关键设备上安装了基于记忆光粒的身份识别系统,只有她的记忆频率才能启动;甚至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放了一盆特殊的植物 —— 这种植物的叶片会在观测者靠近时变成蓝紫色,是她用 TE-924 的樱花粉末培育的变种。
团队中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小李在一次实验中突然说出 TE-001 实验室的密码,却在被追问时茫然不知;潘院士偶尔会提到 “另一个世界的可能性”,眼神里的洞悉让她怀疑老院士是否也是觉醒者。某个雷雨夜,她看到陈教授的身影出现在实验室门口,他的腕表投射出的坐标与金属碎片完全同步,当她追出去时,只在走廊尽头捡到一枚刻有 TE-924 的徽章 —— 那是陈教授年轻时的实验室徽章。
2007 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实验室的银杏树枝头提前冒出新芽。叶凡站在环形对撞机前,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 —— 距离 7 月 5 日 14:30 还有 127 天。七组能量锚点己经完成最后的校准,自我观测隔离系统也通过了极限测试,只剩下等待时间窗口的开启。
金属碎片投射的坐标在此时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稳定,TE-924 世界线的轮廓在全息投影中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量子花园里的樱花正在缓缓飘落。叶凡知道这不是幻觉,而是两个世界线即将交汇的征兆。她在日志里写下:“等待不是被动的消耗,而是主动的积蓄,像钟摆荡到极致时的蓄力。”
某个清晨,她在实验室的咖啡杯里看到了倒影中的自己 —— 不再是 1994 年那个惶恐的女孩,也不是 TE-924 那个迷茫的觉醒者,而是融合了所有世界线记忆的观测者。颈后的疤痕在此时突然发烫,那里的量子纹路重新浮现,与金属碎片的投影形成完美的共振。
距离 7 月 5 日还有最后 7 天,叶凡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她将时间胶囊从地下储藏室取出,放在控制台旁;检查了第七种能量源的储备(足够维持通道开启 3 分钟);最后一次测试防御系统,看着黑色粘液在接触金属粉末后化作蝴蝶消散。当她做完这一切,转身看到屏幕上苏哲的影像再次闪现,这一次,影像里的青年清晰地说出了那句话:“我在时间的尽头等你。”
实验室的环形对撞机开始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回应远方的呼唤。窗外的阳光穿过玻璃穹顶,在地面投下圆形的光斑,光斑的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波动,预示着时间的钟摆即将到达那个宿命的节点。叶凡深吸一口气,指尖悬停在启动键上方,等待着那个跨越了无数世界线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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