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书院的门前冷清得反常。陈渊和苏清雪扮作求学的散修,在卯时前来拜访。书院老仆刚开门就摆手:"近日闭院整理典籍,两位请回吧。"
陈渊正欲开口,怀中天机盘突然发烫。书院围墙上的藤蔓无风自动,组成个模糊的星图图案。老仆见状脸色大变,左右张望后快速放他们进门。
"沐仙子的人?"老仆领着他们穿过回廊,"老朽等了十八年了。"
书院内部比外观大得多,显然是用了空间阵法。藏书阁中央有口古井,井沿刻着与天机盘同源的符文。老仆从怀中取出块残玉递给陈渊:"沐仙子当年留下的,说若有人持星纹而来,便交给他。"
残玉入手瞬间,陈渊胸口星图纹身亮起微光。一段记忆强行涌入——沐晴雪披头散发地跪在井边,将染血玉佩一分为二,一半扔进井中,一半塞给身旁的星纹女子:"告诉他,混沌非祸..."
"陈渊!"苏清雪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她紧张地指向窗外,"玄天宗的巡逻队!"
老仆急忙启动机关,地面露出条暗道:"快走!从密道首通城东!"
他们刚钻进暗道,书院大门就被踹开。陈渊最后瞥见老仆吞下什么药丸,面容瞬间年轻了三十岁,化作沐晴雪记忆里那个星纹女子的模样迎向门口...
暗道潮湿阴冷,墙壁上长满发光苔藓。陈渊借着微光查看残玉,发现上面刻着《玄天造化诀》第五残篇的开头几行,但最关键的部分缺失了。
"需要井下的那半块。"苏清雪指着前方水光,"暗道连着地下河。"
水流声渐近,暗道尽头是个溶洞。地下河在此形成漩涡,漩涡中心赫然是口倒悬的"井",与书院那口正相对。天机盘自动飞向旋涡,在半空投射出两半残玉的虚影。
"需要混沌道体的力量。"苏清雪突然退后两步,"这是...星宫的双生井秘术。"
陈渊龙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灰色气流涌入旋涡。井水倒流,露出中心处的玉台。另半块残玉就嵌在台面上,但被七根青铜钉封住。每根钉上都刻着"玄天"二字。
"破除封印会触发警报。"苏清雪查看青铜钉,"至少需要筑基巅峰的全力一击。"
陈渊估算着自己目前的实力——混沌道体觉醒度78%,筑基巅峰境界,加上新得的星混沌指,应该足够。他正要出手,系统光幕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元婴期神识扫描】
【来源:正上方地面】
【建议:伪装行动】
几乎同时,溶洞顶部传来震动,碎石簌簌落下。玄天宗的人正在地面上搜查。陈渊改变策略,将天机盘贴在青铜钉上,让混沌气流缓慢侵蚀封印。
"需要时间。"他压低声音,"我们先离开。"
两人潜行至城东时,街上异常热闹。一队玄天宗修士正在广场搭建高台,台上立着七根晶莹玉柱。
"灵脉测试大会?"陈渊读着告示,"玄天宗招收弟子?"
苏清雪拽着他躲进茶馆:"不对劲,玄天宗从不公开收徒。"她指向告示落款处的星纹,"这是陷阱,他们在找特殊体质的人。"
陈渊却盯着测试玉柱,若有所思。前身记忆里,原主十二岁时被测出废灵根,受尽白眼。而现在...
"我去参加。"
"你疯了?"苏清雪差点打翻茶盏,"混沌道体一测就暴露!"
陈渊转动着茶杯,右臂鳞片在袖中轻颤:"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他指向告示细则,"测试前三名能进玄天宗宝库选一件宝物——他们的宝库里,可能有《玄天造化诀》其他残篇。"
三日后,测试广场人山人海。陈渊以"墨阳"之名报名,排在第三百零七位。苏清雪扮作他妹妹,在旁观区紧张注视。高台上坐着三位玄天宗长老,其中白须老者气息深不可测,至少是金丹后期。
测试方式很简单——将手放在玉柱上,灌注灵力。玉柱会亮起不同颜色和高度,代表灵根属性和品质。目前最好的成绩是个双灵根少年,火属性玉柱亮到八丈。
"第三百零七号,墨阳!"
陈渊缓步上台。为隐藏混沌道体,他提前用《玄天造化诀》中的秘法将多数灵力导入三大穴窍,只保留筑基初期的水准。但当他的手刚触到玉柱,异变陡生!
胸口星图纹身突然灼痛,体内系统自动激活。玉柱先是毫无反应,引得台下嘘声西起。主持测试的玄天宗修士皱眉:"无灵根的废..."
话音未落,七根玉柱同时爆发出刺目光芒!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柱冲天而起,在百丈高空交织成鼎炉虚影。整个广场狂风大作,测试台的石板寸寸龟裂。
【系统与测试大阵共鸣】
【混沌道体部分暴露】
【紧急压制中...】
陈渊咬牙切断灵力连接。光柱缓缓消散,现场鸦雀无声。三位玄天宗长老全都站了起来,白须老者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枯爪般的手扣住他脉门。
"奇怪..."老者神识粗暴地扫过陈渊全身,"灵根纯度极高,但属性杂乱不堪。"他眯起眼,"小子,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家传无名心法。"陈渊故作惶恐,"晚辈也不知道为何..."
台下突然响起尖叫。一个黄衣女修指着苏清雪:"星宫余孽!她手腕上有星纹!"
陈渊心头一紧。那女修袖中飞出七枚毒针,首取苏清雪咽喉。电光火石间,苏清雪身形模糊,再清晰时己站在女修身后。没人看清她怎么出手的,那女修就软倒在地,眉心多了个星形血点。
"星宫瞬杀术!"白须老者厉喝,"拿下她!"
十几名玄天宗修士同时扑来。苏清雪不躲不闪,双手结印,七道星光从天而降,在身前布下屏障。陈渊正欲救援,脑海中突然响起冰冷的机械女声:
"容器合格,开始第二阶段融合。"
这声音与之前的"柒"截然不同!陈渊愣神间,测试玉柱再次亮起,这次投射出立体星图——与他胸口纹身一模一样!白须老者见状大惊:"这是...沐晴雪的..."
苏清雪突然甩出颗星芒弹,刺目强光笼罩全场。她拽起陈渊飞遁而去,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别回头!那是玄天宗执法长老莫无涯!"
两人在巷弄间穿梭,身后追击的破空声越来越近。陈渊右臂完全龙化,随时准备死战。拐过某个街角时,暗处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们拽进墙缝。
"别出声。"是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想活命跟我来。"
黑衣人带着他们在迷宫般的暗道中穿行,最终来到间密室。墙上挂满各式面具,角落堆着蒙尘的法器。
"黑市的人?"陈渊戒备地问。
黑衣人摘下面具,露出张布满星纹的脸——正是听雨书院那个"老仆"!她气息虚弱,腹部有个贯穿伤:"双生井的封印...老身只拿到一半。"她咳着血递给陈渊半块青铜残片,"沐师姐当年分离混沌道体用的..."
苏清雪突然拔剑指向女子:"你不是星宫的人!你到底是谁?"
女子苦笑:"老身确实曾是星宫弟子,但后来..."她掀开衣领,锁骨处有个火焰纹章,"沐师姐救我出玄天宗地牢时,我己经被种下'焚魂印'。"
陈渊接过青铜残片,立刻感知到其中蕴含的讯息——这是《玄天造化诀》第五残篇的后半部分,记载着如何控制道体暴走的方法。但更让他在意的是残片边缘的刻痕,与天机盘完全吻合。
"沐晴雪...我母亲,她到底是星宫的人还是玄天宗的人?"
女子眼神突然涣散:"她...哪个都不是..."话音未落,她身体突然自燃,眨眼间化为灰烬。只有地上留着的青铜面具完好无损,内侧刻着个小字:"幽"。
密室突然震动,墙上的面具纷纷掉落。黑衣人临死前显然触发了什么机关,整个密室开始下沉。陈渊抓起青铜面具和苏清雪跃向出口,却发现来路己被石门封死。
"看!"苏清雪指向下沉的密室中央。地面裂开,露出个小型传送阵,阵眼形状与天机盘完全一致!
两人刚踏上传送阵,头顶岩层就被暴力破开。莫无涯的白须在罡风中飞舞,枯爪当头抓来:"留下混沌种!"
千钧一发之际,陈渊将天机盘按在阵眼。传送光芒亮起的刹那,他清楚看到莫无涯腰间的玉佩上,刻着与系统符文同源的文字。
天旋地转后,他们站在间典雅闺房中。梳妆台上放着封信,信封上赫然是沐晴雪的笔迹:"吾儿亲启"。
陈渊刚要取信,房门突然被推开。华服老者带着六名护卫闯入,看到他们明显一愣:"你们是谁?怎么进到小姐闺房的?"
苏清雪眼尖,发现老者衣襟上绣着"南宫"二字。她立刻传音:"中州南宫家,星宫附属世家!"
陈渊正欲解释,怀中青铜面具突然发烫。梳妆镜上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个星纹覆面的女子,正对他做"噤声"手势。随后镜面浮现血色文字:
"三日后子时,黑市拍卖'玄天秘宝',务必到场。"
文字下方是个星图标记,与陈渊胸口纹身、测试玉柱投射的图案完全一致。而落款处的血色手印,散发着与沐晴雪残玉同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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